在她手中聚起妖力的那刻起,蕭宸逸便已感覺到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不過他還以為蛟族皆是上下一心,她今日前來是為了替旖霓探查自己的情況。可沒想到非但不是如此,她竟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若是現下還不出手,只怕連容後再議的機會都沒有了。
就在他雙眸張開的一瞬間,自己被封鎖許久的經脈此刻卻忽地湧起了一股熱流,而那道從頭頂沒入的強悍妖力卻也隨着魂力在他周身流轉,帶來些許的微涼。
而整個洞穴也開始略微晃動起來,數條粗壯的鎖鏈卻開始自行斷裂,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
莫非是在此處佈下的術法,已完成了不成?
蕭宸逸緩緩張開雙眸,嘴角略微揚起,露出一抹極冷的笑意:「是你們碎月灣不讓我走,怎麼如今倒怪起我來了?」
他在司祭驚訝的目光中站起身來,而後活動了下手腳,冷聲道:「不過,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們既留不下我,也殺不了我。」
只是不知這個洞穴之中的術法究竟有什麼作用,自從那妖力進入體內之後,似乎連前段時間受的傷都在幾息之間癒合完全了。
&走吧。」司祭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對着洞外遙遙一指,「從這裏出去,一路向前直走,便是碎月灣的出口。」
雖說不知她究竟是何意,可蕭宸逸還是略一抱拳,道了聲多謝後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離去後,碎月灣的星軌應是不會再有變動了。」
司祭靠着冰冷的山壁緩緩盤膝而坐,雙手從身側同時而起,月白的妖力在空中留下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圓,而後在頭頂合十。
無數流淌着的星光瞬間從那個圓中浮現出來,似乎聚起了一小片璀璨的星空。
她的指尖上凝着一簇妖力,輕緩移動間那些星光便隨着她的指尖而動,形成了一個簡樸的圖騰。
過了片刻,她的雙手再次放歸於身側,而面前的星光則開始自行移動起來,變幻着不同的軌跡。
那些星軌從紛亂再次歸於平穩,司祭平靜地看着這一切,唇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看來大地之脈的事情還沒有被天道察覺,碎月灣又可安定百年了。」
可就在下一瞬,那些原本平穩下來的星軌卻開始極速晃動,須臾之間便再次破碎成一團細微的星光。
&麼會……分明半妖已離開了碎月灣,為何星軌的破碎還會加劇……」
沒有人回應她這帶着震驚的呢喃,只有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嗚咽而過,揚起了她身前的長髮。
陰冷的泉水從湖泊中沖天而起,瞬間便化作了一場傾盆大雨,落滿了碎月灣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感覺到了異動的人們還以為是旖霓將歸,便齊齊聚在湖邊等待着。
陰泉化雨,自天際而落。他們根本來不及躲藏,便被這天下至陰至冷的泉水澆了個通透。
蕭宸逸才剛從洞穴中走出,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嘶喊聲伴隨着風雨而來。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僅僅聽在耳中,便已讓他不由自主皺起了雙眉,心中一片煩亂之意。
罷了,蛟族再如何,也與自己無關。
他的身影只是略微頓了頓,便轉回了身,向着碎月灣的出口疾行而去。
&想去哪兒?」
這道聲音之中滿含着怒意,甚至還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瘋魔之感。
他原本想着只要能從碎月灣離去,對於碎月灣囚禁自己的行徑便可不放在心上,沒想到旖霓竟這般窮追不捨。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做個了斷了。
蕭宸逸才剛剛轉過身去,便看到了一條粗壯巨大的白蛟騰着雨霧而來,渾身皎若雲間月的瑩白鱗片此刻有一半都染上了濃厚的黑色。
她的聲音雖因着疼痛而略微顫抖着,可那一雙深紫色的眼眸中,卻是浸滿了狂熱之意。
天上的陰泉還在不斷下落,而旖霓的鱗片依舊因此而一寸寸化為黑色。
而唯一沒有收到這場波及的司祭,此刻也靜靜立在洞穴里,遙遙看着空中的旖霓,輕聲道:「數千年了,漣君的風采依舊一如往昔。」
&王可曾看到,她依舊是當年那個名震北境的漣君。」
陰泉倒灌,蘊含在其中的至陰之氣便會從地底深處湧出,修行清氣越甚,所受到的影響便會越大。
太華秘境中的群妖被困了三千年,如今的人間界於他們來說便是最為適宜的。
&秘境雖能困得住我們一時,可人族終究壽數短暫,又怎能與我妖族相提並論?」
在被困於此的群妖之中,除卻四名當年北桓的妖軍旗主之外,餘下修為不足的小妖們早已不知屍骨流落何方。而現下齊聚於秘境門前的,亦不知是他們的第幾代後人。
郁晉對着他們淡淡一瞥,「三千年前人族勢盛,才招致群妖攻上太華,魔族橫行人間,可三族卻誰都不曾佔到便宜。今日我將你們從太華秘境中放出,只是遵循當年之諾,並非要再次為禍人間。北桓的魂魄至今都未曾被磨滅,諸位若是依舊要跟隨他,便自去吧。」
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從群妖之中緩緩走出,拱手而立:「敬沅姬多謝郁晉大人。今日我妖族既出了這太華秘境,便要向辰溪的徒子徒孫們討個說法。此乃我無月城之事,與郁晉大人並無半分關係。」
清姬與郁晉並肩而立,看着浩浩蕩蕩的群妖從破損的秘境之門中走出,輕聲道:「他們都是舊無月城中的人,雖在此被關押了三千年,可修為依舊不容小覷。只怕從今往後,人間界又會像當年那般相爭不停了。」
&桓的舊部,自是與我無關。」
他雙眸淡漠,眉骨之上的淺白傷疤略微顫了顫,「天下陰泉相通相連,有一眼爆發之後,其餘的想必過段時間便也會落入人間界了。魔道之門大開,太華秘境被毀,再加之陰泉噴涌。人間界自天地初開那日起,便不曾收到過這般的對待。」
&間清氣便是再純淨,也是大勢已去。縱使有創世之力在,也難以應對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