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歸正文卷第715章遇到難題715
皇帝不早朝,百官便只是每日去各自任上司職,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
這天辰時,鍾野慢悠悠地進了兵部衙門,頂頭就碰見了一個人。
那人見鍾野這時候才來,便提着公鴨嗓說道:「鍾公爺,不是我多言,你也太散漫了,須知你這實職來的不易,該兢兢業業盡心盡力才對啊!否則不但辜負了聖恩,也對不起列祖列宗。」
鍾野最煩的就是他,原來自從皇帝不上朝後,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任命了一批人為「皇巡官」,意思就是替皇上巡查百官的。
被派到兵部來的這位皇巡名叫張有知,是個酸腐學究,每天只知道盯着眾人是否遲到早退。
鍾野一向是個隨性的人,不喜歡規矩束縛,因此常會晚到早走,自然被張皇巡給盯上了。
「張皇巡每日只看人到得齊不齊,這麼喜歡點數,不如去管倉庫進出。」鍾野壞笑道:「保你數得過癮!」
「鍾公爺,我這可是奉了皇命差遣,你如此恥笑我,是不把聖上放在眼裏嗎?!」張皇巡乾瘦的身板被氣得直抖。
「我就是看不慣你拿着雞毛當令箭的死德行,」鍾野瞪起虎眼罵道:「你想奈何我?先去戰場上殺個人再說!」
「好啊!好啊!這就叫自矜功伐!目無王法!我是奉了皇命……」張有知跳腳道:「你這莽夫……」
「皇巡不過是個四品官,你整日在這裏作威作福,我看你才真叫目無王法!」鍾野冷哼道。
說完抬起腳往張有知站的台階上一跺,青石台階應聲碎了一塊,張皇巡被嚇得跌倒在一旁,齜牙咧嘴道:「你這野人!真是無可救藥!待我回宮……」
「你待回宮告我黑狀是不是?」鍾野單手提起他,像舉起一隻病貓:「先看你能不能受的住我一拳。」
說着另一隻手捏起拳頭就要揍他。
這是衙門裏的其他人都圍了上來,開始解勸。
張有知嚇得面如土色,他的小身板可擱不住鍾野一拳,要是真挨上,只怕就得去西天了。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人匆匆忙忙的從外頭跑了進來。
一進門就大呼出事了。
鍾野轉過頭去看,是兵部的一個小文吏,臉上便顏變色的。
「這是怎麼了?」侍郎問。
「端王爺……端王爺遇刺了!」小吏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就在端王府那條街上!」
「王爺沒事吧?!」鍾野忙問。
「小的也不清楚,只說刺客跑掉了,王爺受了傷。」
鍾野聽了顧不上別的,把張皇巡往台階上一扔,轉身就出衙門去了。
張有知幾乎不曾跌死,躺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
其他官員也都趕去端王府了,他身邊的隨從過來把他扶了起來。
張有知身上疼着,可臉上卻甚是得意:「鍾漫郎,你如此目中無人,不就是仗着有端王爺護着你嗎?要是端王出了事,我看你還囂張什麼!」
鍾野一路策馬狂奔,不過一刻鐘就趕到了端王府門前。
此時門前的血跡尚未來得及清理,因為天氣冷已經結了冰,艷紅的一片看上去血腥極了。
鍾野滾鞍下馬,甚至來不及讓門人通報,直接闖了進去。
進去就聽到一片哭聲。
鍾野心中頓感不祥,進去一看錢千鎰抱着端王爺,父子二人渾身都是血。
而端王爺面如白紙,已然沒了呼吸。
錢千鎰哭得呼天搶地,見了鍾野大叫道:「漫郎!我要抓住害我父王的人!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世子,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動的手?!」鍾野心裏也是又痛又恨,如果說當今朝廷還能維持下去,端王爺是起了重大作用的。
如今他被刺身亡,就更無人匡扶朝綱了。
「不知,」錢千鎰搖頭:「父皇今日出門是要去會友,可剛出門不久,就中了埋伏。隨從說那些人的身手十分厲害,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雖然不知道誰是幕後兇手,可他們的目的一定是要禍亂朝綱。」鍾野分析道:「有王爺在,他們不能任意行事。所以才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了王爺。」
「是不是曾婉侍乾的?還是徐家?」錢千鎰哭着問。
「這個我沒法確定,」鍾野搖頭:「世子節哀,我要出去一趟。」
他也想留下來幫助世子處理端王爺的後事。可是現在情勢緊急,端王遇刺只是其中一步,往後必定還有其他動作。
如果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只顧處理後事,那麼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鍾野從端王府出來之後,先是回了自己家,準備了一些東西,挨到天黑之後,來到了敬王府門外。
他要夜探敬王府。
因為之前來過,對這裏的佈局很是熟悉,他先是來到虎苑,將裏頭關着的那幾隻老虎通通放了出來。
已經隔了幾個月,那些老虎長大了許多,可還記得鍾野身上的氣味,對他依舊畏懼。
鍾野把它們放出來之後,故意弄出些動靜。敬王府的下人聽到動靜便到這裏來巡視,發現老虎跑了出來不由得大驚。
一時不敢上前,只敢瞎吆喝。
如此王府里就亂了起來,鍾野躲在暗處,仔細觀察也沒發現這裏面有什麼可疑的人。
他於是出了後院,徑直來到敬王爺住的院子。
他的本意是要將敬王爺捉住,逼問他一些內情,這樣做當然是冒險的,可他此時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院子裏很靜,但正房和左右廂房都亮着燈。
鍾野直接進了正房,卻發現裏頭空無一人,非但如此,連之前掛在這裏頭的美人圖也一張都不見了。
鍾野立即判定這屋子已經許久沒住人了,房間就是這樣,即便每日都打掃的乾淨,有沒有人住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既然沒人鍾野就不戀戰,閃身出來。
又在府中的各處上房都看了,依舊沒有發現敬王爺的影子。
寒風蕭瑟,鍾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敬王爺不在敬王府,那他會在哪裏呢?
他不在,青衣教的餘孽也不在。
這府里雖然還有不少下人,但其實已經是個空殼子了。
簡言之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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