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錢千鎰認出了衛宜寧,兩個人剛剛低聲交談了幾句,衛宜寧還要說什麼,見一個侍衛在房門前來回走動,不時往屋子裏張望幾眼。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衛宜寧怕引起懷疑,便掐住了話頭不說。
這屋子是個小套間,衛宜寧被安排住在外間,也是為了方便她伺候錢千鎰。
只有一張靠牆的舊竹床,用得年歲久了,外皮變成了紅棕色。
這天一上午她都沒再跟錢千鎰說什麼話,怕表現得太熱絡會讓人起疑。
直到用過了午飯,因為天氣炎熱,外頭的侍衛也都倦怠了,她才借着給錢千鎰打水洗頭髮的機會跟他說話。
「世子,你是如何被抓到這裏來的?」衛宜寧問錢千鎰。
「我是為了救人才進來的,」錢千鎰咕噥道「那個姓封的居然喪心病狂到要拿小孩子餵老虎!我不能見死不救啊!不過可惜,最後還是被他們捉住了。」
「你確定他們是用人來飼虎?」衛宜寧聽了也覺得膽寒「可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確乎是用小孩子餵老虎決不會錯的,這可是他們當着我的面說過的。」錢千鎰篤定道。
「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些什麼?」衛宜寧問他。
「你問這些幹什麼?等我出去了自然會原原本本告訴你們的,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救我出去。」錢千鎰忍不住提醒衛宜寧「你又不是進來聽故事的。」
「世子,我當然希望能救你出去,」衛宜寧神色冷靜語氣平淡地說「可現在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如果不能救你出去,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傳遞出去也是好的。總比人出不去,真相也隨之湮滅要好吧!」
「嗬,你的意思是讓我儘快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這樣就算我死了你們也知道真相了對不對?!」錢千鎰氣得頭髮也顧不上洗了,兩眼直瞪着衛宜寧。
「是。」衛宜寧絲毫不覺心虛,一雙眼睛清澈沉靜,沒有一絲慌亂「非常情形自然要處置得法,空談那些禮儀周到根本於事無補。」
錢千鎰看着她不卑不亢的神情,也生不起氣來,只說「這麼絕情真不像個女孩子。」
衛宜寧才不在乎,只是又問了一遍「世子到這裏之後還有什麼發現沒有?」
「嗯,我想想,」錢千鎰眉心攢起,略一沉思說道「他們管那老虎叫銀斑將軍,那可是一頭大白虎,看上去凶得緊。還說這四個孩子是最後一批,他們以往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給這老虎送兩對童男童女吃,如今只怕快湊足一百個了。
這次的幾個孩子被我暫時救下了,要到十五日再被祭虎。所以你要儘可能在那之前把消息遞出去,都說救人須救徹,我這一輩子還沒做過什麼好事,這一次就格外不願意半途而廢。」
「我記住了,」衛宜寧點頭「我會盡力把消息傳出去的。」
「還有,」錢千鎰又說道「你猜我在這裏還看到了誰?」
衛宜寧猜不出,只靜靜等着下文。
錢千鎰本來要賣個關子,可對方並不急於知道,他只好乾咳一聲給自己找個台階「我看到了在望春山追殺我的那幾個人的。」
「真的假的?」衛宜寧聽了忍不住吃驚「你沒看錯?」
「絕不會看錯,」錢千鎰萬分篤定「而且不止一個,被抓的當晚我起碼看到了四個,他們顯然也記得我,從眼神就看得出來。」
「這麼說那些人和敬王府也有聯繫,」衛宜寧沉吟「這裏的確有很多身份奇特的來客,摸不清到底是做什麼的。」
「是啊,原本以為這是兩件毫不相關的事,現在看來竟然都能在敬王府找到根源。」錢千鎰道「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敬王府處處透着詭異蹊蹺,這些零散的證據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一鱗半爪,隱隱約約有什麼怪物呼之欲出。
衛宜寧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但這些大多都是假設,所以她並沒有說出來。
她現在要想辦法把這些消息連同端王世子所在的位置都傳遞出去,讓等在外面的人知曉。
可這些人對這裏看守得十分嚴密,衛宜寧雖然能出房門在後院走動,但每一次進出錢千鎰的屋子都要被搜查一遍,去到哪裏也都會有侍衛不遠不近地跟着。
「世子,這幾天你一定要要求天天洗澡,」衛宜寧小聲對錢千鎰說「且必須要焚香沐浴,一點不能含糊。」
「幹嘛?」錢千鎰不解「你就那麼想和我有肌膚之親?」
「我還沒說完,」衛宜寧懶得和他鬥嘴「你還要把我趕出去,等洗完了換好衣服在讓我進來倒殘水。」
「這又是為什麼?」錢千鎰不高興了「我不是很會自己洗澡。」
「我不想看你衣衫不整的樣子,」衛宜寧的聲音有些冷「你要是不照做,我也沒辦法救你。」
「你害羞?」錢千鎰猛地湊過來曖昧地說「你怕看了之後會對我動心不已是不是?」
衛宜寧乾脆不理他,這位世子實在很自戀,就算自己否認他也不會相信的,所以不必解釋。
「宜寧,其實你也蠻標緻的,」錢千鎰繼續誘哄衛宜寧道「你為了我敢於隻身入虎穴,我答應你,若是我能平安出去,待你及笄之年我便納你為如夫人,如何?」
衛宜寧背對着門口,外面的侍衛看不到她的表情和身前的舉動,錢千鎰的話還沒說完,她就快速地伸出手在他腰眼上猛地捅了一下。
錢千鎰只覺得自己腰側劇痛,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連氣也不敢喘。
「世子,請自重。以後不要在對我說這種輕薄言辭,否則我不會客氣的。」衛宜寧的語氣和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可錢千鎰分明感覺到了極大的怒意。
衛宜寧看也不看他,端起臉盆出去了。
錢千鎰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候才敢正常呼吸,心說這丫頭也太粗魯了,他可不敢再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