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沉着臉出東宮,胸中好似冷雪滾水來回澆,直痛的他一顆心不知落在何處。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茫茫然在南池邊站了會兒,空虛感從四面八方襲來,無窮無盡,無止無休,酸澀痛苦不堪。
這一刻,他不知道該痛恨自己還是痛恨她。
她本就不愛自己,三年也沒生出情意,是他一直強求。這三年,她過的不開心,他也患得患失。
夏淵惶恐的立在一邊,正要說句什麼讓聖上離開這是非地,蕭越一拂袖進了咸池宮,徑直到寢殿。
花梨案上坐着枝香桃木香架,依勢成形,斜斜逸出,枝上桃花用粉玉雕就,開的灼灼,真的似夢。
花枝上墜了只精雕細鏤的花鳥纏枝香薰球,正細細吐香,邊上放着剛看了沒幾頁的,是她素日喜看的詞,有兩首用硃筆劃了線。
寸寸微雲,絲絲殘照,有無明滅難消。正斷魂魂斷,閃閃搖搖。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隱隱迢迢。從今後,酸酸楚楚,只似今宵。
青遙,問天不應,看小小雙卿,裊裊無聊。更見誰誰見,誰痛花嬌?誰望歡歡喜喜,偷素粉,寫寫描描?誰還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
第二首也是怨詩,劃了最後一句。
終日思君淚空流,長安日遠,一夜夢魂幾度游。堪笑辛苦詞客,也學村男村女,晨昏焚香三叩首。
求上蒼保佑,天邊人功名就,早諧鸞儔。應忘卻天涯憔悴,他生未卜,此生已休。
蕭越念了兩遍他生未卜此生已休句,冷笑一聲,瞧見那海棠花形的硯台,再按捺不住,一伸手將那硯台砸的粉碎。
這一聲響驚的咸池宮眾人里里外外跪了一地,不勝惶恐,不知向來清淡的聖上為何忽然怒氣沖沖。
那絕世無雙的硯台被摔的粉碎,上好的雲州墨酣暢淋漓的四濺,連蕭越的一襲青衫都被漸上點點滴滴的墨跡。
人總會有喜好,有喜好就會有軟肋。
喜好對於平常人或許是件好事,可是對於帝王來說,喜好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輕而易舉就會被人利用。
君不見從古至今,上有所好,下必興焉。
所以才會被元恪鑽了空子。
元恪小子用心何其深沉惡毒,赤裸裸的拿捏羞辱他。
這廂宮人已將謝昭容安置在寢殿,太醫院眾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看上去焦心極了。
蕭越站在院中,冷眼瞧着院中人,不置一言,瞥眼見牆邊一株株海棠含情初放,開的肆意嬌艷,他又按捺不住這一腔怒氣,冷冷吩咐道,「砍了。全砍。」
夏淵忙飛快答了聲是,忙給身後人使了個眼色,早有伶俐的宮人從小廚房取了斧頭砍刀,七手八腳的砍樹。
海棠花似乎也知道自己要命喪今朝,宮人執斧還未砍,一陣風過,簌簌落了滿地。
那從凌州移植到深宮內院的垂絲海棠,好容易栽活,不足三年,一朝被砍盡。
花樹飄零,狼藉滿地,蕭越卻分毫沒覺得痛快,只覺得更是添堵。
(沒精力寫了,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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