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輕焦急地望向山路,紀明薰拿起一根粗樹枝,指着追來的屋前小弟背後,神情驚疑地慘叫一聲。小弟回頭望去,紀明薰用樹枝狠狠戳向他膝蓋之後的彎曲處,將他絆倒,他向後面剛追來的幾位同夥倒去,幾人滾作一團。
阻了這麼一下,紀明薰早就飛速跑掉,上了房車,「走!」
寧輕輕立刻踩下油門,「還好你逃出來了,真怕你一個人留在那裏被困住。」
「輕輕,我剛才不是沒義氣先跑掉,是怕跑得慢,拖累s。」磊少趕快解釋。
「我知道,本來就是他叫我們先走的。」
磊少急着說,「我們才不會丟下他先走,才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那裏遇到危險!」
紀明薰插話,「你們在說什麼?我會有什麼危險?本來預計你們開這輛車走,我開走我的車。現在得改天回來拿車,真麻煩,這麼遠。」
「你放心,我把你的車停到離路口很遠的地方了,一塊凹的空地,不會被過路的車擦到。」寧輕輕邀功道。
「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就是這樣我剛才只好上這輛車,本來我的車停在路口。」紀明薰不高興地說,「你們以為我在演義氣大戲嗎?我早就把車停好方向了。」
「好了好了,明天我來取你的車。」寧輕輕挫敗地說。現在想來,紅色小跑車當時確實連車頭都調轉好了,他能一躍而上駕駛座,果然是自己多事。來救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項冷靜處理的工作,沒什麼捨身取義的精神。
「你什麼時候學會漂移了?」紀明薰問她,「趁剛才我們在山上的時候練習的?」
寧輕輕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把車開得飄逸無比,「啊!我只是緊張!嚇死我了,還好沒打滑。」
「到大路口換我開。」紀明薰淡淡道,「我可不想沒傷在綁匪手裏。卻死在你手裏。」
「我會好好開啦。磊少,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去醫院會被警察問,我不想爸媽知道。」
「恩。我知道有個老中醫在城裏,這個時候好像也接診。」寧輕輕說,「你們兩個休息一下,不要跟我說話,我沒怎麼開過這種車。」
她將二人帶到上次康青龍領她來的中醫館。老中醫給磊少包紮了頭。檢查各處的傷,塗滿藥油,搖搖頭,「這是被尋仇了?年輕人,不要逞兇鬥狠,給你家裏人看到多心疼。」
「謝謝。」磊少說,「不過我沒有鬥狠,是壞人打了我。」
「總之頭上腫了幾個包,不過沒骨裂,身上的傷都沒傷及骨頭。軟組織挫傷,記住擦藥油。」老中醫轉向紀明薰,「你呢?傷哪了?」
「沒有。」
老中醫上下打量了一圈,「是沒有,不過手和臉有點植物的擦傷,給你一瓶藥膏,洗洗傷口擦乾淨,以免感染。」
「老大夫,我這兩位朋友沒事了吧?」寧輕輕問。
「這個被尋仇的要休息幾天別亂跑,過幾天再來給我看看。被擦傷的沒事。不過也不要亂跑,被拍到臉上有傷的照片不太好。」
「拍照片?」寧輕輕瞪大雙眼,「為什麼這麼說。」
「你這個朋友不是冰王子嗎?別以為老人家就不上網。」老中醫把一堆藥撥開,露出他的平板。「放心,我不會發微小博說你們來看病的。這段時間他的事夠鬧騰了。」
發現被老中醫認了出來,寧輕輕立刻站好姿勢,掛着甜美的笑容,以維持形象。
三人告別時,老中醫補了句。「下次有空把冰王妃帶來給我瞅瞅。」
鐵門在三人背後關上。
磊少上了車還是一臉不解,「他剛才沒看到你?不會啊,他都跟你說好幾句話了。」
紀明薰忍住笑,「她沒存在感,長得也沒辨識度。」
寧輕輕沒好氣地說,「我喜歡。省得到哪裏都被人圍觀。」
「也對,否則總以為自己被認出來了,要趕快擺pose轉形象,很辛苦。」
「就你看到!」
紀明薰繼而說,「brig,你別回你自己那裏,萬一徐伯父找你,嚇到他不好。」
「那我去哪?酒店嗎?」
「酒店人雜。你找個信得過的朋友家寄宿——不要打我家主意,沒地方。」
「知道你毛病多,誰要去你那裏,況且輕輕住那裏,我去也不方便。」
「你就去剛才某個最想見的人那裏吧。」紀明薰微笑。
回到小別墅,應寧輕輕的要求,紀明薰複述了救人過程。
「你手機里為什麼有男女吵架的錄音?」寧輕輕抓住細節。
「離開公司前的工作,家用品廣告的音軌試聽帶。」紀明薰拿起手機,「現在得刪掉了,否則光明傳媒可以告我侵權。」
寧輕輕不確定這句話是不是在表達對公司被奪走的憂傷,小心地望了他一眼。
「怎麼這麼看我?」紀明薰問。
「我……我怕你剛才的意思是公司被奪走了,很辛酸。」
「哦,剛才只是說事實。不過,公司的事,真不舒服,什麼工作都沒收尾。」
「只是這樣而已?你花了十年的公司耶,真的不心痛?」
「都已經沒有了,心痛何用?不如想想好的,至少人都沒事。」
既然他不難過,寧輕輕抓住另一個細節,「你為什麼有信號彈?」
「戶外用品客戶的試用品。以防萬一,出門前在門邊柜子裏拿的,你沒看到?」
「你怎麼會打架?」寧輕輕窮追不捨地問。
「不會打架,但是做九天保全廣告時,研究過自衛搏擊。」
寧輕輕陷入質問不能自拔,「為什麼你知道在雲星鋼鐵廠?」
「綁匪在電話里最後說去廠子,總不會是去阿森納吧。」
「就算你在車上看了日光海岸附近的地圖,掌握了附近所有工廠的地址,你怎麼圈定是雲星?那裏好多工廠。」寧輕輕開始覺得自己像是警察,正在審問被她懷疑自編自演的疑犯。
「沙灘上有他們的車留下的痕跡,掉落了整片鋼鏽,是一種舊型號的鋼材,在那附近只有雲星鋼鐵廠還在生產。」
「這也查得到?」
紀明薰微微一笑,「以前做過汽車廣告,讀過有關鋼材的資料。還有什麼疑點嗎?警花大人。」
「這個故事是不是告訴我們,做廣告能受益終身?」
「我是可以,但不覺得你可以。」
「知道你是學霸,炫耀怪!」寧輕輕嗔怪,心中對這個做任何工作都能學會那麼多事的人崇敬無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