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然瞄了眼把牆都砸花,倒在一邊的哈巴狗木雕,撣了撣肩膀上的牆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聽手機震動,慢條斯理拿起接聽,而後面無表情道:
「既然少爺一意孤行,那我自然只有尊重您的選擇。」頓了頓,白斐然又道,「樓下保安說了,紀小姐朝對面人民公園去了,夜深了,不安全,少爺最好趕緊把人找回來。」
那還用你說?
宮司嶼立刻就進獨立的私人電梯下樓去追了。
原以為紀由乃會哭,會委屈,會和他鬧。
可是她非但沒有,還比他更為冷靜。
是,爭吵冷戰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她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拼命努力的活下來,她哪裏錯了?
他到底懷疑,生氣什麼?
紀由乃能活着,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慶幸了!
他怎麼會後悔?怎麼會失望?怎麼能捨得不要她?
宮司嶼撥出了紀由乃的電話。
卻聽到冰冷機械的女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梯下降飛快。
這一刻……
宮司嶼,在懺悔。
心肝,我錯了。
-
而此時此刻,人民公園深處。
昏黃的路燈,如點點星光,並不能照亮所有黑漆的地方。
紀由乃獨自坐在一棵樹上,抬眸望着天空的一輪幽月。
鬱悶的把玩着手中從髮簪變回笛子模樣的詭幽。
名「詭幽」的黑笛,通體恍若鍍了一層淡紫柔光,幽冷月色下,異常好看。
樹葉沙響,蟲鳴鳥叫不絕於耳。
時不時會有零星的阿飄(鬼魂)遊蕩於幽暗的林間,阿飄們一見她,紛紛靠近,卻不知怎得,又不敢離太近。
心裏做着最壞的打算。
如果宮司嶼不要她了,那她接下來該做什麼打算?
憂鬱的思忖着……
紀由乃突然聽見耳畔響起一個飄乎不定的呼喚。
「主人……」
微微一怔,紀由乃四下張望。
誰在喊主人?
除了林間遊蕩的阿飄,她什麼都沒看到。
「主人,笛童在這……」
尋着聲源,紀由乃小口微張,略驚的盯着手中的黑笛。
眨眼功夫,黑笛煥發出一道刺眼的詭紫暗芒,頓時幻化成了一個五六歲孩童模樣的男孩,落在了她的懷裏。
袖珍的體型,穿着一襲絳紫淡藍的雲紋古式對襟長袍。
一雙橢圓好看的眼眸,竟是罕見的紫色。
粉雕玉琢漂亮極了。
脖子上掛着黑笛尾部垂掛的玉佩流蘇。
看一眼,頓覺心都能化了。
笛童圓滾滾的一頭就栽進了紀由乃懷裏。
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媽媽似的,豆大晶瑩的淚珠一顆顆落下。
奶聲奶氣哭訴着:「主人……阿笛好想你,阿笛等了你千年,久得連阿笛都不記得到底是多久,你怎麼才來接阿笛?他們把阿笛關在那個黑乎乎的地方封印起來,阿笛害怕……」
紀由乃美眸圓睜,震驚的低眸看着撲在她懷裏大聲哭的……
這漂亮的小男孩是黑笛變得?
手忙腳亂的不停安撫懷中哭成淚人的「小包子」。
「不哭哦,不哭,乖……」
「主人,阿笛只有呆在你懷裏,才覺得安心。」
笛童抽抽噎噎的。
可他說的話,也同時讓紀由乃震驚的難以言喻。
不過,懷裏的笛童「小包子」,恐怕是認錯人了。
「你是叫阿笛嗎?那個……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主人,我只是在冥府司的兵器庫里選到了你,算作你現在的主人。」
笛童還在一個勁往她懷裏鑽,就像個圓滾滾的糰子。
漂亮極了,讓人愛不釋手的糰子。
「是的,一定是,你身上有主人的氣息,如果沒有,阿笛才不會跟你走!阿笛誓死效忠主人的!」
紀由乃見懷中名阿笛的男孩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他主人。
一說不是,他就會淚眼汪汪,有再次淚奔趨勢的瞅着自己。
於心不忍,不再反駁。
只是很快!
她的腦海中,就閃現出了范無救曾告訴她這黑笛原本主人的名號——詭計之神。
發怔之際,紀由乃就聽賴在她懷中的笛童,兩隻奶胖的小手,握住她的左手腕,含淚晃着,指着她手腕處的粉玉芙蓉靈鐲。
興奮的說:「你還說你不是主人?小粉曾經也是主人的寶貝!小粉都在你手上,你一定是!」
「這是我未來頂頭上司送我的,阿笛,我真的不是你的主人哦,你的主人活了千年,可我連二十年都沒活滿……」
「可是……可是……阿笛和小粉的身上被主人下了禁咒,唯有主人才能佩戴使用我們,你若不是主人,怎可能呢?」
笛童失落的嘀咕着,似乎也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時間太久,禁咒過期了。」
紀由乃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就由着笛童繼續鬧騰。
隨後,在笛童探查到紀由乃的靈力後,小傢伙整個人都震驚了,跳出紀由乃的懷抱,指着紀由乃,一臉不敢置信。
「主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弱了?區區五級的靈力,主人從前可是讓四方聞風喪膽的可怕之人!」
無奈的嘆了口氣,「對啊,我很弱,只有五級,你主人超厲害,所以你該相信我不是了吧?」
誰知,笛童非但沒覺得她不是。
反而一拍小手,篤定的自言自語道:「我懂了,主人一定是遭受了重創,所以才會如此,靈力沒了不說,還失憶了!所以記不得阿笛也是情有可原。」
阿笛話落,一臉乖巧的又跳回了紀由乃懷中,小奶手親昵安慰的摸了摸紀由乃的頭頂,蹭了蹭她的臉頰,小大人一般,奶聲奶氣道:
「主人,沒關係的,阿笛以後會一直呆在你身邊,陪着你,護着你,替你找回你失去的記憶,幫主人重回巔峰!」
紀由乃明白,自己說再多遍不是他主人,阿笛也不會信。
剛想說:阿笛你開心就好……
就見粉雕玉琢的阿笛突然神色倏變,紫色瞳孔驟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朝着紀由乃提醒道:「主人小心!有人在靠近我們,不止一個,且來者不善。」
話落,詭紫暗芒一閃,笛童變回了黑笛的模樣,穩穩噹噹的落在了紀由乃手心。
與此同時,坐在樹上,心中警鈴大響的紀由乃,倏聽樹下羊腸幽林小道上,響起了一個沉如洪鐘的男聲——
「阿彌陀佛,女施主夜晚在此幽魂遊蕩的密林中獨自靜處,委實不安全,貧僧見女施主印堂青黑,面色白如牆,怕是遭遇過血光之災,不知女施主,可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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