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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陣法,六塊已經被激活的原生神石,以及一個咸家老巫從來沒見到過的特殊男子,這一系列因素讓咸家老巫夢寐以求的機會終於來了,他要藉助唐堯的特殊體質完成第七塊也就是原生日曜石的激活,並且藉助原生日曜石的力量操縱所有原生神石,並且完成史料中記載的天外神石之力的集合,並且激活這種力量以此獲得半身之軀。筆神閣 m.bishenge。com
現在完成這一切的因素已經湊齊,他需要做的就是順勢而為完成最後一步。
咸家老巫囑咐自己的手下守住宅邸內外,尤其是不能讓任何人進入密室,然後自己盤坐在唐堯面前,將手裏的木棍往空中一丟低聲說道:「開始吧,借我之手,在此處復刻天外之眼。」
說話間咸家老巫丟出的木棍剎那間消失不見,緊跟着居然變成了一片並不算大的黑雲,黑雲籠罩在唐堯的頭頂上,很快從黑雲的內部打開了一條裂隙,如同張開的眼睛一般盯着下方的唐堯,之前那束曾經在觀禮台上出現過的白光再次重現,並且這一回又籠罩在了唐堯的身上。
「按照老祖宗們的方法果然複製出了這不一樣的天外之眼,很好……相當的好……只需要等到天外之眼完全鎮壓住此子的精神和意志,待其鬆懈的時候便是我奪走他手裏金色神石的時候,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看起來這塊金色神石似乎和此子漸漸融為一體,若是強行奪取不僅會破壞了金色神石的神效,更有可能破壞了我的大計,既然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也就不在乎多等這幾天的時間……」
復刻的天外之眼照耀着唐堯,咸家老巫以為自己的大計正在一步步實現,他覺得自己很聰明,可殊不知這傢伙千算萬算沒算到一件事,那就是唐堯並非武紀時代的人,他是未來現代社會的人,咸家老巫更沒想到的是唐堯曾經就是七曜奇石的主人,普天之下或許再也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比他更了解七曜奇石。
沉浸在原生日曜石製造的異空間內的唐堯,此刻漸漸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不知道外界有復刻的天外之眼籠罩着自己,只是感覺之前那種非常舒服的感覺漸漸變淡,抬眼看去,眼前這個日曜石所幻化出來的世界正在一點點淡去,就仿佛褪去顏色之後的畫作,整個幻境內的世界正在漸漸清晰起來。
唐堯在幻境內終於漸漸清醒起來,他抬頭觀望,似乎隱約能夠看見一個黑點,再向遠處眺望,卻見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他躊躇起來,一方面是不知道眼前的變化是怎麼回事,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可就在其猶豫的關頭,前方的黑影迅速朝唐堯靠近過來,很快就縮短了自己和唐堯之間的距離,這時候唐堯才看清楚,那個黑影居然是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孩子全身墨黑看不出五官,待在襁褓里非常安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響,面容正對着唐堯,即便沒有五官可唐堯依然能看出這個孩子在望着自己。
如此詭異的一幕按理說應該讓人害怕才對,可唐堯卻非常平靜,他並沒有覺得那個孩子有多可怕,相反他覺得那個孩子很親近,就好像和自己認識,甚至唐堯覺得眼前這個襁褓里漆黑的孩子似乎就是自己。
他走過去,緩緩抬起手正想觸摸這個孩子的時候,襁褓里的孩子忽然發出了聲音,而且這個聲音竟然和唐堯自己的聲音如此相似。
「難道你忘記了嗎,預言中的未來之子必須斬斷所有會受到影響的外界因素,這樣才能成為唯一真神,那三條預言難道你已經不記得了嗎?」
唐堯大吃一驚迅速後退並且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襁褓中的嬰兒忽然撲騰起來,一躍而起,氣勢洶洶地衝着唐堯而來,但又沒有任何殺意,它衝過來接着以極快的速度抱住了唐堯的手臂,在二者接觸的瞬間大量奇怪的念頭湧入唐堯的腦海中,伴隨這些念頭的湧入,唐堯內心深處的陰暗回憶也跟着再次甦醒。
「現在的成就根本就無法抵消曾經發生在你身上的悲劇,你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遭人白眼,你不記得挨餓的時候蜷縮在角落裏的時候了嗎,還是你已經不記得了自己從何而來,你以為自己生來就是人上人嗎,你從那個落滿灰塵的角落裏來,就註定你一生都只屬於那個沒人在意的角落,即便你再想逃離,可終究還是會回到原點……」
仿佛自言自語,唐堯耳朵里傳進來的聲音竟然都是他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我。」唐堯試圖將纏住自己的黑色嬰兒甩開,漆黑的嬰兒被甩到遠處卻變成了一個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依然沒有面目,他蹲在地上手裏好像懷抱着什麼東西。
唐堯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立即知道這黑色的孩童在幹什麼,因為那是記憶中很深刻的一幕,那年六歲的唐堯準備入學讀書,但父親卻連一個書包都買不起,年幼的唐堯撿了一天的瓶子和廢報紙也只湊夠了買下幾支鉛筆的錢,那一天天色很晚,他飢腸轆轆地坐在路邊,一個路過的婦女將一個已經破了個洞的書包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內。
唐堯立刻將那個書包撿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裏,然後蹲在角落裏痛哭流涕。
「還記得嗎,那個書包……」
唐堯衝過去打散了黑色的孩童並且大聲吼道:「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你故意不去想的事情,一些你無法迴避,又故意選擇忘記的事情。」黑色的孩童說話間再次於遠處重新浮現,只是這一次他變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
而且這時候黑影的臉上五官逐漸浮現起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似乎靠着牆孤零零地站着,低着頭,模糊的五官好像非常悲傷的模樣。
唐堯又何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年他已經被父親趕出了家門,在一家夜宵店打工賺生活費,他還記得那一天很晚的時候來了一群附近的盲流子吃夜宵,唐堯端菜上桌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一瓶啤酒,他急忙連聲道歉結果還是惹怒了這群盲流子,然後被按在旁邊的桌子上,雖然老闆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可對方還是將一整盤剩菜和一整瓶啤酒全倒在了唐堯的頭上。
那天晚上關店的時候,老闆通知他不用再來了,然後丟了幾張票子給他算是結清了工錢,那一晚唐堯站在餐館後面的角落裏,手裏握着那幾張錢低着頭,心中滿是無法抑制的悲傷和絕望。
「不記得當時有多絕望了嗎,還需要我繼續提醒你嗎?」
此刻黑影已經變成了唐堯現在的模樣,他穿着唐堯參加萬國大比時候的衣服,五官已經非常清晰,唐堯似乎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在嘲笑自己,而且那份嘲笑之中甚至還帶着一絲憐憫和同情。
「迄今為止,你什麼都沒得到,你建立起來的名聲成就了別人,你得到的寶藏被他人納入囊中,你的親人拋棄了你,你的氏族只想利用你,你的朋友如果靠近你就會受傷,你不想回到那個角落中去可其實你根本就沒走出來過。」
「別說了!」唐堯咆哮道,衝過去試圖將黑影打散,但黑影消失之後又在遠處凝聚,「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遠處的黑影看着憤怒的唐堯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為什麼你會落到這一步田地,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明明可以成為神,卻總想將自己變成人,這具身體,這個城市,這片大地明明可以是你手裏的玩物,你壓制了自己,於是被困在了被稱為凡間的骯髒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