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躡手躡腳、朝向師父提起的身體,突然停下了:她就怔怔地站在那裏,望着她親愛的師父!
只見她的師父直耿耿地站立起來、站立在屋脊上、此時、恰巧吹來一股空穴來風,花兒的師父、鼎鼎有名的玄妙大師,她就站在那個屋脊上,那座神秘院落對面的屋脊上,她被風吹着、就像一尊電子秤的指針、左右晃着……
「她的平衡感還不太好,我修煉『心神魂分離神功』之時,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當時我的狀況是象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所以,我的師兄師弟們都私下裏喊我:『濟公!濟公!』」只見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那個人影兒靠近花兒低聲地說。
見花兒將信將疑,那個挾持花兒來到這裏的人影兒,就繼續解說。
「任何絕世武功,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心神魂分離神功』它的副作用於修為極高的人,是沒有多大弊端的,即使短暫的僵局出現,也都會自然而然地消失。但還有許多真正的魔功、它們自身的魔力非常強大,而且修煉不當、往往會走火入魔----急火攻心一般、變成一劑劇毒,將修煉它的人陷入一種永無天日的黑暗之中,而更有甚者,則會要了修煉者性命!」那位挾持花兒里這裏的人,繼續孜孜不倦地解說。仿佛玄妙大師只是花兒親愛的母親;他才是淳淳教導花兒的先生……
望望幾分鐘過去了,還未恢復的師父----玄妙大師;再望望師父盯着看的、挾持她來這裏的人影,花兒頓感說不出的迷惑……
「哦,原來如此!那我是不修煉的了!」花兒似笑非笑,她對師父的狀況堪為擔心……
「雖然『心神魂分離神功』廣為流傳,但它還是與修煉人的整體修為,特別是情感等的控制力有關!如果她能夠恰當地控制某種神奇的平衡感,那麼、她離成功就近了!」那個挾持花兒來到這個露天電影場的人影兒,很是小心地說。
花兒師父玄妙大師,仍然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挾持自己愛徒來這裏的人影……
突然花兒俏眉一皺,兇巴巴地望向那個挾持她來這裏的人。
「哼!雖然有如此精彩的電影劇目、有令人興高采烈的芭蕾舞,可畢竟是挾持我來這裏的、還把我最最親愛的師父,弄地跟跳機械舞的木偶一樣……」花兒突然一陣難過、一時氣急攻心,她的眼淚一着急,就「嘩嘩嘩」地流下來……
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兒、見狀、趕快靠近花兒,遞上一方潔白的大手帕:「哦!抱歉喲!這是你師父不會控制情感所致喲。是她急於回到她的軀體上,但心情過於迫切、把自己窘成這個樣子咯!心焦吃不了熱豆腐喲!」他陪着小心,看似是努力把客觀事實陳述得清晰一些……
花兒正在梨花帶雨地小聲抽泣,突然被那個人影兒、遞上一方有些許梨花香氣的大手帕、她趕緊接過手帕,利索地將眼淚擦了,然後手帕放入自己的衣兜兒里……
等她再次望師父的時候,突然見師父正在沿着「世界屋脊」在跳她的芭蕾舞呢!
「呵呵,師父、您真逗!竟然站在這樣高風險的地方,去秀您的舞技!」花兒突然破涕為笑,喜氣洋洋地說。
「『心神魂分離神功』雖然用力不勻,便容易產生一時僵局,讓修煉局面片刻陷入「花絮」的瓶頸、但隨着她靈力的全面擴散,就會打開她體內受到限制的部分靈感:令她靈力得以出乎意料的全景綻放----就像無比絢爛的百花齊放一樣……」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兒,無比振奮地說。
突然,望着師父的花兒、她不哭不笑了、因為她望見師父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輕微的笑容……
「花兒她笑了!她不會因為她師父的事情與我計較了……玄妙大師笑了!她不會因為修煉神功找幹仗了!」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兒,突然大聲地喊,然後他鬆了一口氣,表情變得舒放起來。
花兒望着師父,她一臉陌生的眼神……
「師父竟然在這麼高風險的地方,炫耀她最擅長的芭蕾舞!真乃一代大師方能做出的偉大的事情!」花兒望着站在屋脊上,跳得熱火朝天的師父、忍不住暗自感嘆。
「呵、我也要成為師父這樣的才好呢!在別人達不到的孤零零的境界,自造一番別有趣味的靈域生活、從而充盈自己奇妙無垠的修煉生活……」花兒望着已經投入的師父,她眸光流露出了無限崇拜與羨慕的色彩。
「花兒果真乃一代武學奇才!」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他望着花兒表情、讚嘆地說。
花兒正在全神貫注地望着在屋脊上跳芭蕾舞的師父,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絕妙的突破。她似乎在此刻、除了芭蕾舞、任何外來事物都打入不了她的世界,她跳芭蕾舞的神情那麼專注、那麼開心----仿佛以靈魂無所顧忌地舞蹈着,才是她生而為魂神聖使命……
望着師父在心若旁鶩地跳着,花兒也忍不住跳動了起來,這個小小女生、她的舞姿雖然沒有師父的那般艷麗、但柔軟奔放、寧靜的海面上、似乎有一道清冽的波濤、在收放無拘地垂伏、時而又掀身而起,聽大海波浪、象一條條小小軀體內、被頃刻釋放出的、令人無比震驚的北極血流:輕盈而釋重、突然又輕靈起飛、象一隻接一隻傲然紙張之外,大海之上吟唱自如的小小海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精彩!」聽三陣持續不停地掌聲,在無休止地反覆。屋脊上的玄妙大師也好,屋檐上輕歌燕舞的花兒也罷、她們的舞姿都朝向無極限的境界,在謹慎地開花……
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他鼓着掌、一副歡飲鼓舞的模樣……
突然,正在跳舞的玄妙大師與花兒,不約而同的停下來,她們相視一笑、從舞姿中將軀體抽放出來……
花兒拿出衣兜里的大手帕,擦擦汗,眼神活泛地望望師父……
師父一停止她幽美的舞姿,就又恢復剛才的姿態,電子秤一般掛在那個屋脊的正中央,那股空穴來風仍然在她腳下起舞、沒完沒了地吹拂……
師父沒有回頭望花兒,她盯着那個挾持花兒前來的人影兒、有些眼眶潮濕,突然、她徐徐地提起身體、朝向這邊走來……
「師父怎麼了?」花兒她在內心想,但她沒有出聲、她不知道師父是中了什麼毒,緣何渾身還是直耿耿的、可分明,她剛剛跳一場絕美的天鵝湖舞……
只見玄妙大師邁開僵硬的步伐,走下萬世矚目的驚險屋脊,大踏步地走。
玄妙大師,她走到那個挾持花兒的人影兒身旁,眼巴巴地望着他、望着他、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玄妙大師的身旁,還站着那個幻影,那個幻影似乎是受到了玄妙大師影響,他也渾身僵硬着……
「師父!師父!」突然花兒衝上前去、拽着她師父的衣襟、着急地問。
「花兒,你不必擔心!你的師父大概是因為用力過度、導致渾身酸疼難忍,肌肉僵硬,但不出幾分鐘的光景,她就會恢復如初!」那個挾持花兒來這裏的人影,望着玄妙大師、似乎是一邊觀察思索、一邊肯定地說。……
「哦!?果真如此?」花兒是帶着疑問熟睡的、她的問話還沒有結束、她就站在那個挾持她來這裏的人影前,睡着了……
花兒做了一個很美麗很美麗的夢:她夢見一條小河,小河上有幾艘釣魚的小舟,一艘小舟上,一個划船人、他們划着船、一次次掀起波濤洶湧的水聲……突然所有小舟都停下了,接着是一些種類不同的魚兒,分別繽紛如雨般躍上了小舟,小舟的船艙內,突然就五彩斑斕起來----花兒繼續盯着那些被魚紛紛躍上的小舟,那些小舟忽走忽停,突然吹來一股千秋萬代一般的風,風吹彎了小舟,船艙上被凍僵的魚----爭先恐後地落入水中……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地一陣激烈的響聲之後,整條小河內冒出了一個精彩的幕布,幕布上升、可它像一塊稀薄又博大的磁鐵,吸引着一尾接一尾的魚兒,不停地往上走、那些魚兒似乎很喜歡那塊幕布,又或許幕布是它們最大依靠,反正那些魚兒、它們粘合着幕布、在表演着,在飛舞着、在盡情演奏着它們短暫的生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鐵屑一般密密麻麻,在幕布上懸吊的魚兒,它們再次脫落幕布、落入水中……
花兒感覺有一個人牽着她的手,也慢慢地踏入水中,他們的腳下、水面很柔軟、但他們就是飄飄搖搖地,迴蕩在小河的水面上,折一枝楊柳、再折一枝楊柳……
花兒感覺沒有見過如此豪華的垂柳,於是,一個飛身、將身體隱藏在那棵垂柳上,垂柳的枝葉拂動、它們朝向它歡笑、舞蹈、發出清冽的童聲……
「哥哥、哥哥、你看!」突然一個小姑娘跑來、她抬起頭,望着這個陌生的女生,狠狠地一把將她推開!
「這是我的哥哥!這是我的哥哥!」她推搡着花兒,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花兒趕快放開她的小手,只見那個小女孩拉着那個男生就跑了……可沒過多久,那個男孩子再次跑來,牽起花兒的手。「花兒:抱歉喲,她只是想牽牽我的手!」那個男孩子剛一與花兒牽手,那個小女孩、她就又拼了命地跑回來!
「這是我的哥哥!這是我的哥哥!」這一次,她望着花兒,眼淚就要急出了……
花兒望着那個男孩子,再望望那個小女生、她百思不得其解:緣何他一直牽我的手呢?
正當花兒納悶時,那個小女孩就風一般地消失了!
「哦?她去了哪裏?」花兒失聲地說。「她去了天國。」那個男孩子悲傷地說。
她為什麼去了天國呢?天國是什麼樣子呢?花兒皺着眉頭道。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只見那個男孩子又一個直衝而來,但很顯然、當他在花兒面前停下,他又牽着花兒的手,他只笑着,就是不說話……
花兒望望自己的小手,再望望足足比自己的小手,大那麼至少是一大圈兒的男孩的手,她陌生的雙眸,突然散發着一種凜凜的光芒,光芒象一團晶瑩的煙霧,更像一團清真的水流、在夜空「嘩啦」「嘩啦」地流動……「這!是!我!哥哥!」正當花兒被男孩子握着手,兩個人情意綿綿之時,突然那個消散的小傢伙,她又出現了……她握緊着小拳頭,在找花兒拼命!花兒一個閃開,那個小女孩的身影,突然間就又消失了……
那個男孩子,逮着時機就靠近花兒,就緊緊地握住花兒的手!
花兒望着那個男孩子,覺得十分陌生;那個男孩子望着她的眼神,卻又那麼脈脈含情……「告訴我,她是……」話語至此,花兒已經說不出過多的話。
「她是認錯人了,她找槍雨、我是槍風!」只見那個男孩子,望着花兒純淨的雙眸,認真地辯解。「她為什麼那么小?!」花兒悲傷又心疼地問。
「她死亡的次數太多,於是、就不長個兒了……」那個叫做槍風的回答,他的悲傷一再泄漏,但卻仍然沒有找到恰當的出口……
「槍雨是……」花兒懂事地問,這一次,她再也沒有放棄、去牽槍風的手----花兒感覺有一種神秘的東西,它叫做「冥冥中註定」!
「槍雨是我的好兄弟,一隻極其出色的魔魂:在人神魂鬼四界,還沒有單個個體的生命,單挑時能夠打得過我們的……」那隻叫做槍風的娓娓道來,仿佛槍風與槍雨、才是人神魂鬼四界,最為出色最為無敵的優質生命……「這!是!我!哥哥!」正在那個叫做槍風的,牽着花兒的,試圖說一些真相給她時,突然那個不要命的小女生,她又斷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