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英的話後,在場眾人的臉上便現出一片陰沉之色。人家去醫院治個感冒,結果你把人給治死了,不管怎麼說,都說不過去了。
「劉女士,你別着急,中醫院的錢院長一會就過來。」陳政才開口說道,「這不是一件小事,我們也不能光聽你的一面之辭,你說對吧?」
劉英和張二花聽到這話後,雖有幾分的不樂意,但也沒辦法只得聽之任之。
將婆媳倆的表現看在眼中之後,陳政才開口說道:「鄭主任,你請兩位去我的辦公室休息一下,等錢院長過來之後,等我們商量過之後再說。」
張二花聽到這話後,不樂意了,急聲說道:「陳局長,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了聽着。」
官官相護是老百姓心中的共識,聽到陳政才的話,張二花當即便出言阻止了。
陳政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抬眼看向了凌志遠和柴奎。
讓婆媳倆先去他們的辦公室等着,陳政才並無從中搞鬼之意,只不過為了方便說話而已。
看見陳政才求援的眼色之後,凌志遠開口說道:「阿姨,你放心,我們都幫你盯着呢,絕對不會有事的!」
張二花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的神色,抬眼看向了兒媳婦。
劉英見狀,略作遲疑之後,開口說道:「媽,我們先出去吧,陳局長和市里檢查組的領導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辦公室主任聽到這話後,連忙引着二人向着會議室門外走去。
看着婆媳二人出門之後,陳政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兩名當事人在場,他有一種芒刺在背之感,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陳政才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凌志遠、柴奎等人一眼,有心想要搭過去的兩句話,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會場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中醫院的院長錢懷良氣喘吁吁的走進了會議室。只見滿臉堆笑的衝着陳政才說道:「局長,我們醫院給舉例添麻煩了,我代表中醫院向您和諸位領導致歉!」
三河縣中醫院在全縣的地位並不高,錢院長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
陳政才受了一肚子的氣,現在總算找到發泄的對象了,怒聲說道:「錢院長,你們中醫院還是真是能幹,人家只不過去治療個感冒,竟會出現這樣的事,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錢懷良聽到這話後,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更重了,忙不迭的滿臉堆笑道:「局長,我現在就去和死者對話,絕不給局裏添麻煩。」
陳政才一臉不爽的狠瞪了錢懷良一眼,心裏暗想道,你早幹嘛去了,老子被你坑死了!想到這兒後,他當即怒聲說道:「錢院長,這事現在由局裏接手處理了,你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兒後,陳政才像是猛的想起什麼似的,冷聲說道:「錢院長,我提醒你一下,這幾位是市公務人員工作作風檢查組的領導,你一定要實事求是,否則,將由你個人承擔所有責任。」
進門之後,錢懷良便看見了凌志遠、柴奎等人,他下意識的以為這些人是死者的親屬,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竟是市里下來的檢查組,心裏咯噔一下,忙不迭的衝着對方眾人點頭示意。
與此同時,錢懷良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在這之前,他便想好了一套說辭,但看局長的態度似乎很是嚴肅,他有點猶豫到底該怎麼匯報這事了。
「行了,快點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政才一臉嚴肅的說道。
心中沒底的中醫院院長錢懷良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眼局長,見到對方一臉嚴肅的表情,心裏愈發沒底了。
就在想要開口的一剎那,錢懷良的心中咯噔一下,之前局長可是說了,市裏的領導下來的便是檢查工作作風的,他若是實話實說的話,這院長只怕便算做到頭了。意識到這點後,錢懷良心中暗叫了一聲好險,差點自掘墳墓。
「局長,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錢懷良如此這般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根據錢懷良所言,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傍晚,胡大強由於感冒發燒到中醫院治病。內科醫生黃勇竟檢查之後,發現他是上呼吸道感染,於是便給他開了兩瓶鹽水,其中一瓶是頭孢類的消炎藥水。在輸液之前,醫院嚴格按照操作流程,給胡大強做了皮下試驗,結果顯示正常,護士這才給其輸液的。在輸液的過程中,胡大強出現了藥物過敏反應,導致意外發生。
死者家屬發現死者出現異常狀況之後,負責輸液的護士第一時間和醫生進行了聯繫。主治醫生黃勇到現場之後,採取及時有效的搶救措施,但由於藥物反應非常強,無力回天,最終導致了病人意外離世。這事純屬醫療意外,醫生、護士都採取積極有效的搶救措施,和醫院並無關係。
聽完錢懷良的話後,陳政才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事情如錢懷良所說的這樣,那中醫院確實沒有責任。在輸液的過程中,醫護人員最怕的便是這種特殊體質的病人,做皮試時一切正常,輸液時出意外,要想搶救都來不及。
「錢院長,這事雖和你們醫院沒有太大關係,但病人畢竟在你們那出的意外,現在家屬的情緒有比較激動,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陳政才沉着臉發問道。
死者為大,無論什麼原因,只要人死了,醫院必然要有所表示,這是華夏的國情,陳政才這麼問似乎並沒什麼不妥。
「慢着,陳局長,現在便下結論,這事和中醫院無關,有些為時過早了吧?」凌志遠一臉陰沉的開口說道。
市紀委紀檢三室主任趙鋼接口說道:「凌科長說的沒錯,此時下結論有點為時尚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