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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凌晨時分了,盛希安還沒有一丁點睡意。讀書都 m.dushudu.com
她側頭盯着窗外看了好半晌,然後就起身,出了臥室。
她從電視櫃的抽屜里摸了一包女士香煙和打火機出來,然後就去了陽台。
眯着眼睛點了煙,煙頭上的火星忽閃。
她這些年來,心煩或者想要想明白一件事的時候,就想抽上一支煙,總覺得這樣心情就會好很多。
今天白天遇見霍紹庭的時候,她確實很驚訝,也很難過,可是後來冷靜了這許久之後,她又覺得奇怪。
昨天晚上,霍紹庭給她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就連睡意朦朧間也讓她要記住。當時的他,是那樣的言辭誠懇且認真。
今天,就有了這樣的事……
要說不奇怪,那才叫奇怪吧?
而且,霍紹庭這個人的潔癖挺嚴重的,不熟悉的人碰過了他的東西,他便不會再碰,更別說是他主動去碰別人。
還記得之前上學那會兒,有個女孩子挺喜歡他,幾次告白之後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女孩子也就豁出去了。
那天,她從學校溜出去,跑到霍紹庭的學校去找他,準備和他一起吃午飯。她在他的教學樓底下等到他,然後兩個人便一起說說笑笑的往學校外面的餐廳走去。
那個女孩子就是在他們出校門的路上堵住了他們,那麼那麼的突然。她衝上來一把抱住霍紹庭的腰,因為速度太快,她和霍紹庭都沒有防備,霍紹庭被抱了腰不說,臉頰還被那女孩子親了一下。
霍紹庭那天的臉色,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霍紹庭平時雖然看上去很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可他的行為還算紳士的。
可是。那一天,他卻發了火。
他一把將那女孩子推倒在地,並速度很快地掏出方帕出來揩他的臉,眼裏都是陰沉,還有無盡的嫌惡和排斥。
他那樣的舉動,無疑是傷人的,自然也就讓那個女孩子紅了眼眶。她哭着質問,問他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她、她喜歡他有什麼錯。
霍紹庭回答的是什麼呢?只是一個無情且帶着無盡冷意的字——「滾!」
那天,他到底沒有和她一起去吃飯,而是回了一趟家,洗了一個接近一個小時的澡……
一個人的性格和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吧?這段時間和他相處,她便知道,他還是以前那個他。
至於馮穎……
霍紹庭那個人,向來不愛說謊。他之前就說他和余暮雨在一起那麼多年,也只有那一次有過那樣的關係。
三年,就那麼一次。
馮穎充其量就是給霍紹庭生了一個孩子而已,霍紹庭就能熟悉到去拉她的手了?
霍紹庭開車到了紀林霄的酒吧,他將車隨意停在酒吧門口,下車之後便將車鑰匙丟給保安,然後便往酒吧裏面走去。
到了紀林霄的專屬包間,裴哲宴已經到了,正一個人打着桌球。
看霍紹庭進去,他招了一下手,「霍老三,過來打幾局!」
霍紹庭挑了一下眉頭,將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便去了裏間的桌球室。
「紀林霄說他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咱們先玩會兒再說。」
霍紹庭不置可否,站在桌子邊看着桌面上的球。
裴哲宴停下手中動作,從一旁拿了一根球杆過來,「一起玩吧。」
說完,他便把球撿起來重新排列好,一局嶄新的球局就弄好了,「先來吧。」
霍紹庭接過球杆,見裴哲宴示意他先打,他也就沒有客氣,拿起桌子邊沿上放置的巧粉簡單擦拭了一下杆頭,隨意一瞄桌子上的球體分佈,然後便俯身擊球。
「砰」的一聲清脆響,排列整齊的球便四散開來,三顆紅球在桌面上快速往中間和兩端的球袋滾落而去。
裴哲宴挑了挑眉,「好久沒有和打球了,想不到的球技還沒有退步。」
霍紹庭只當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就開始去瞄準桌面上的黑球。
「哐當」一聲,黑球穩穩噹噹的落了袋。
裴哲宴也沒有太當回事,邊看邊說道「對了,今天我聽我老婆都說了,是故意的吧?」
「……」
回應裴哲宴的,又是一顆紅球落袋。
裴哲宴抱着球杆,「說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前腳剛給我說了,讓我說那裏的飯菜不錯,還讓我老婆把希安也叫去,後腳就帶着那馮穎過去了?還牽馮穎的手?」
「……」
「霍老三,」裴哲宴一臉認真又滿是疑惑地看着霍紹庭,「這心裏到底是裝着什麼葫蘆呢?」
霍紹庭頭也不抬,「碰巧,不行?」
裴哲宴輕嗤道「騙誰呢?」
「……」
「我家妍珊可是說了,希安今天可生氣了,晚飯都沒有吃。」裴哲宴細細觀察着霍紹庭的神色,見他還很鎮定,便開始添油加醋起來,「聽說自從見了之後回到家裏,希安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傷心欲絕。聽說眼睛都哭腫了,後來還是哭着睡着的。」
霍紹庭正在擦拭杆頭,聞言動作一僵,兩秒鐘之後,他便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霍老三,聽了就不心疼?」
「……」
「不愛希安了?」
霍紹庭聞言,抬眸斜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說是啞巴。」
「那……」裴哲宴眯了眯眸,「到底在憋着什麼大招呢?」
霍紹庭笑了笑,「等我把這局打完再說。」
這局球打到後來,裴哲宴幾乎是張着嘴看完的。
他以前就知道霍老三桌球技術不錯,可是現在……這是不是也太瘋狂了一點?
整局球下來,都是他一個人打完的。這也就算了,最讓人吃驚的是,每一次該打綵球的時候,他都只會去打得分最高的黑球,其它的綵球,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等所有的球都落了袋,裴哲宴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霍……霍老三,什麼時候偷偷去拜師學藝了?」這技術,去當職業選手都不是問題好嗎?
「我用不着。」霍紹庭很是囂張地甩出幾個字。
「……」裴哲宴摸了摸鼻子,「好吧,那現在該說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