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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房間裏多出來的那張床,盛希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霍紹庭住的病房是vip,也是裝修很豪華的套間,但病人休息的房間只有一張床。
就在剛才,霍紹庭喊住那個護士,說是要將外面小房間的那張約摸一米二的床搬到他的房間裏,還……緊靠着他的那張床!
現在,房間裏多了一張床,雖然也不至於顯得擁擠,但……盛希安總覺得看上去很是彆扭。因為兩張床挨得太近,護欄杆此時又是放下去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床一樣。
霍紹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愣在那裏幹什麼?時間不早了,盛希安,洗洗睡吧。」
「……」盛希安差點兒一口唾沫將自己給嗆死。
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這話怎麼聽上去那麼的……
「不用了,我在家裏的時候已經洗過了。」
「我不是說你。」霍紹庭說道。
「什麼?」
霍紹庭動了一下戴着護具的手,「我現在沒法洗澡,你幫我隨便弄弄。」
盛希安心上一凜,雙眸都瞪大了不少,「你……」讓她給他洗澡?開什麼玩笑?
「咳!」他輕咳一聲,「幫我擦一下就行。」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裏,此時是忍不住幻想起她幫他洗澡的畫面,他覺得有些熱了。
「我知道你有潔癖,可你總要看看情況再說吧?你受傷了,我萬一碰到你受傷的地方,難受的不還是你嗎?這兩天,你就忍一忍吧。」
「你也知道我有潔癖?那你是想看我睡不好、從而影響恢復?」
「你看起來算是金剛不壞之身,不至於。」
「盛希安!」
聽到他突然加大了音量的叫喚,盛希安淡淡的用合約來堵他,「合約的第一條和第二條,你還沒忘吧?」
霍紹庭咬了咬牙,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是知道如何利用有利條件呢。不過,一想着自己當初時不時的拿婚期協議來壓她,他就有一種「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的憋悶感覺。
「那我加的那一條呢?」他反問,「我的條件,你應該也沒忘。」
盛希安氣悶不已,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濁氣,然後就負氣往洗手間走去。沒過多久,她又拿着一條擰乾了水的毛巾走出來,很是不情願的走到床邊,一個字都沒說就去擦他的臉。因為心裏有氣,她的動作有些重,全然不顧他的感受。
毛巾在臉上抹來抹去,霍紹庭突然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在突然之間成了一張桌子,而那張毛巾就是一張抹布。他強忍着想要伸手推開她的衝動,默默在心裏嘆氣:自己作的孽,含淚也要受着!
盛希安給霍紹庭擦完了臉,又去清洗了一遍毛巾。她再次回到病床前,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後就動作稍顯粗魯地去解他的衣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她熬過了這兩天,她就解放了。所以,她先忍耐兩天,這一切都是為了以後。至於現在……那就當他是個木偶好了。
她事先就給自己做了思想工作,雖然在最初的那一小會兒,還是會感覺不自在,但後來也就平靜了下來,一丁點別的想法都沒有。
可她沒有別的想法,不代表霍紹庭沒有。
霍紹庭原本是想徹底落實他提出來的條件,想要增進他們兩人的感情,殊不知,最後難受的是他自己。
毛巾溫熱,她的指尖偶爾還會觸到他,這種感受,真的讓人有些崩潰。身上有些熱,心裏也很燥,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不然,她到時候只會更反感自己。
呼——
要命了!
「好了好了!」
盛希安正擦到一半,就聽霍紹庭略有不耐的說道。她怔了一下,「你確定?」他又在搞什麼鬼?要她做這件事的是他,不要她做的也是他,一個大男人,事兒怎麼就那麼多?
「嗯。」霍紹庭沉着臉,用左手將她稍稍推離了一些,「只是擦一下也沒多大用,而且,你也毛毛躁躁的。」說完,他就有些氣悶的躺了下去,還拿背對着她。
盛希安盯着他的後背看了兩眼,在心裏吐槽了一通,這才將毛巾拿回洗手間。
一想到那靠在一起的兩張床,她就忍不住覺得鬱悶。他可能是真的病得不輕,就算她是陪護家屬,也用不着那樣吧?誰像這樣幹過?難不成還真怕她半夜爬起來跑了?可她敢嗎?
她在洗手間待了好一陣,最後才走出去。
霍紹庭似乎是睡着了。她輕呼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抱着小床上的被子往房間裏的小沙發走。她睡沙發,這可能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不然她可能得失眠。
「盛希安,你去哪?」
剛轉身走了一步,身後就響起他的聲音。
盛希安一凜,她轉頭,「今天,我睡沙發。」
霍紹庭睜開眼睛,「床已經搬來了,你不得就近照顧我?合約第五條!」
「我睡相不好,到時候怕碰到你。而且,我就在這個房間,不會走。」
霍紹庭緊擰着眉心,不滿的看着她。他做了這麼多,為的是什麼?她可倒好,浪費他的表情!而且她現在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綁着她不准她走吧?
他很是鬱悶的狠狠瞪她一眼,然後就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盛希安見了,心裏也是一松。她心情美美地抱着被子去了沙發,然後合衣而睡。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太過折騰,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她明明睡的是沙發,又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可她卻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她都一點察覺都沒有。
等睡到自然醒,她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當察覺到情況不對,她當時就徹底愣住了。
她不是睡在沙發上的嗎?怎麼到床上來了?
剛睡醒的那少許的朦朧不再,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可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從沙發跑到了床上來。
「醒了?」
聽着頭頂上方傳來的低沉男聲,盛希安驀然一僵,抬眼看着那張放大的俊顏,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霍紹庭很自然的靠在床頭,垂眸看着她傻呆呆的樣子,很是愉悅的勾起了唇角,「盛希安,你是屬豬的?這麼能睡!」
「……我怎麼睡到這裏了?」她還是想不明白。
「昨天半夜的時候,你說你冷,然後就跑過來了。」
「怎麼可能?」現在雖然入秋了,可被子也算厚實,而且房間還有空調,怎麼可能冷?
「我覺得熱,所以開了冷氣。」霍紹庭輕飄飄的開口。
「……」
「看你睡得熟,也就沒問你的意見。」
「……」盛希安的嘴角抽了抽,「就算是那樣,我也不可能過來。」
「那你現在躺在哪裏?盛希安,我手上還有傷,總不可能是我抱你的吧?況且你昨天都那樣說了,我總不能勉強你不是?」
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好像他說的都是事實。然而,真正的事實是——他趁她睡着後,親自下床抱她過來的,還摟着她很是香甜的睡了一晚……
盛希安看了一眼他的右手,然後就頹然的放棄了繼續掙扎的打算。他說得沒錯,他還有傷呢,不可能抱她。而且……
「盛希安,你跑過來也就算了,我沒有趕你下去是我好心,可你的睡相是不是也太差了點?說夢話,還流口水。」
「不……不可能!」她的睡相,她還是有點自信的。
「還硌牙,一個勁兒的往我身邊鑽……」
聽罷,盛希安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她有自信是有自信,可睡着了的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啊。
「停!」她出聲打斷他,然後就逃難似的翻身跳下床,「我……我去買早飯!」
看着她尷尬的落荒而逃的背影,霍紹庭心情很好的笑了:盛希安,你還真是笨得可以,我說什麼你就信了?不過,這樣的你才可愛。
此時,他又忍不住在想着接下來要怎麼和她拉近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