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暗道:「看來是真認識我,絲毫不懷疑我可能把她們當成誘餌。」
誘餌,李祖真是這麼想的。
他可不願意再回到保護傘公司里,裏面情況不定,依照大鬍子博福特所說,所有人最後都會用來參與實驗,活着變成怪物,尚不如死了。
想到保護傘,他便不自覺的想起那個不穿衣服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怪物。
「這裏有槍」克萊爾又遞過來一把槍,打斷了李祖的回憶:「路上撿的,應該夠了吧?」
李祖接過手槍,點頭。
對方如果真的認識自己,對自己的槍法,也應該清楚。
越是如此,李祖越覺得不對勁。
難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岔子?
李祖皺着眉說話,在只有槍聲的酒吧內,即便壓低聲音說,還是清晰的傳到每個倖存者耳朵里:「這家酒吧有後門,那群人肯定包圍了後門,不過派的人一定不多,我先去開槍吸引人往前門走,聽他們腳步亂了,立刻沖向後門!」
這話可不止克萊爾聽到了,其他人都聽得清楚。
便見李祖手持雙槍,趟地滾了一骨碌,半蹲在門口,眯眼迎着西邊地平線上的黃昏,瞄準了持槍聚攏過來的人頭,迅速開槍。
砰砰砰砰……四槍,幹掉四個!
回擊來的子彈極其兇猛,李祖躲得及時,只是臉頰被子彈擦破。
外面腳步果然也凌亂起來。
「跑啊!」有人嚎了一嗓子,沖向後門,剩下活着的十幾個人一窩蜂的朝着後門衝過去。
「李,我們……」克萊爾沒動,靜靜看着李祖。
李祖嘆了口氣對着克萊爾道:「走前門,我們衝出去。」
在門口開槍確實會吸引火力,不過保護傘公司的人也不是傻子,知曉前門火力猛一定會圍而不攻,調兵到後門,他剛才的計劃就是讓其他人,包括克萊爾和雪莉在內,做誘餌。
他們往後跑,李祖自己一個人則可以輕鬆逃脫。
只是克萊爾未動。
少了兩個誘餌,但關係也不大。
李祖推開前門,翻滾着出去。
前門只有兩個大頭兵,光還不算暗,李祖迅速抬手開槍,兩人頓時倒地。
他肩膀也中了一槍。
李祖捂着傷口,忽然聽背後的腳步聲不對勁,回頭一看,逃出來的人不是三人,而是有四個。
跟着逃出來的是印度人沙爾,他迎上李祖的目光,尷尬笑了笑。
剛才在酒吧內,印度人沙爾聽到前門子彈掃的兇猛,也準備往後門跑,可他身弱,被其他人一把推開,已經錯失了先機,而且他運氣不錯,恰巧看到李祖帶着克萊爾往外走,眼珠子一滾,他便決定跟上李祖。
卻沒想到李祖根本未打算走後門,真讓他撿回一條命。
槍聲被甩在後面,還有慘叫聲。
四人逃出生天,其他人卻懸了。
到前面停車場,
「車全部爆胎了」李祖粗略掃了一眼,知道保護傘公司抓住雪莉,亦或者抓住自己的決心,提前做好所有準備。
「我知道哪裏有車,我知道…」沙爾急忙道:「跟我來!」
李祖捂着受傷的肩膀,跟着沙爾一路小跑,很快便來到一處破舊的民房。
還有不少人扛着槍打盹。
這裏確實有車,越野車,轎車,小貨車。
但有荷槍實彈的人來回巡邏。
李祖槍又抬起來,指着沙爾。
「別,別誤會!他們是我這次的合伙人,我過來是給他們當司機的」沙爾趕緊抬起雙手,他可是見識過身旁亞洲人的槍法,一顆子彈一條命,從不出錯。
「追兵過來了」克萊爾湊到李祖的身旁,看着他的肩膀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血浸黑了衣服。
他中了一彈,還劇烈運動,血流像開了閘。
「還好」李祖搖了搖頭。
印度人沙爾也知道時間緊迫,擔憂的看了一眼後面,小聲道:「跟我到後面來,後面還有一輛車。」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他們又低着腰移動,幾乎沒人能察覺到。
民房後是一個冷庫,也有巡邏的人。
在冷庫大門口,一輛大貨車後門開着,有人在往裏面抬東西,一箱一箱冒着寒氣的鐵皮箱子。
抬箱子的人都擰着臉,像是裏面有什麼要命的玩意。
「壞了,裏面沒開電,沒開冷氣」左邊的人說。
「你進去開」右邊的催。
「我不去,待會兒等黑鬼帶着印度人回來,讓印度人進去」他們好似達成了共識,又繼續去抬貨。
印度人沙爾疑惑,對那兩人的話摸不着頭腦。
不過他也知道,肯定不是好活。
砰!
槍響,
保護傘的追兵已經來了。
但聽槍聲連成一片,轉頭看,火光照耀的天空明亮。
那群保護傘的追兵還是一樣的強硬做派,不交流,全部殺光。
李祖看了一眼趴在克萊爾背上的小女孩雪莉,她究竟有多麼的重要,竟然會讓保護傘公司不惜撕破臉,甚至和國家級別的軍事力量為敵。
冷庫的人快速扛着槍衝過去。
槍戰的動靜頓時又大了幾分。
「走」
見貨車旁沒人,四人快速衝過去,貨車車頭有兩排座,坐在前面也不擠。
「開車!」
不用李祖抬槍威脅,沙爾迅速的擰鑰匙,把着方向盤駕駛着大貨車沖了出去,貨車後面敞開的鐵門還沒關?小命都不保了,誰會在意那個!
貨車橫衝直撞到了前面民房的路上,硬生生的撞進戰場裏。
還有個保護傘的追兵,不慎被撞飛,沙爾頓時哈哈大笑。
「該死!有人偷我們的貨!是沙爾那個混蛋!」有人看見了沙爾,大喊。
沙爾頓時也不笑了,猛打方向盤,轉彎逃命。
保護傘追兵也迅速察覺,兩方人雖然還在交火,卻也各自奔向汽車,一方為了貨物,一方為了雪莉,都拼上了命。
子彈「砰」「砰」「砰」掃過來,在貨車前擋風玻璃上留下一個個彈孔,又「嘟」「嘟」「嘟」的斜着鑽破了頭頂的鐵皮。
「啊!!!」沙爾嚇得閉眼大聲尖叫,方向盤東西的胡亂甩,貨車蛇似的左右晃,好懸要歪倒!
「直着開」李祖抬槍直着沙爾的腦袋。
「哦、哦好」印度人沙爾流着冷汗使勁兒的點頭。
冰涼的槍口,幫他喚回了理智。
咯噔。
前車輪壓上了一塊石頭,本就左搖右晃的貨車一顛,只聽後車廂「轟隆」一聲,從後視鏡看,便見一個鐵皮箱子掉了出去,摔在地上,癟了。
又聽車廂里一震響,再掉出去三四個鐵皮箱子。
後面的追兵開着車迎上來。
只見停在馬路中央,被摔癟的鐵皮箱子突然一震,一隻爪子撕開了鐵皮箱子。
從裏面鑽出來一類人的怪物,雙腿一彈,青蛙似的撲到追兵的前擋風玻璃上,巨大的骨爪子輕輕一插,玻璃就像是一層薄冰,頓時碎裂。
「啊——!!」
剩下的三四個鐵皮箱子也是如此,跳出怪物,鋪上汽車。
路上頓時慘嚎一片。
血漿溢出車裏,灑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