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嚴絕送她們回醫院就去忙了,在醫院呆了一會兒,傍晚時分,倆人才離開醫院回家,沒等嚴絕來接。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正在醫院前面的站台要打車,一輛車子停在了她們前面。
倆人正納悶是誰,因為不是嚴絕的車,等車窗搖下看清後座的人時,阮寧明顯的感覺身邊的楊程程整個人又繃了起來。
顧以灃?
他怎麼在這裏?這是剛從醫院出來要離開?
楊程程傻了沒反應,所以,是阮寧笑着開口打招呼「顧先生,好巧啊。」
顧以灃點了點頭。神色很淡,語氣也淡,又頗為紳士的問「阮小姐和楊小姐這是要打車回家?」
阮寧道「是啊,正要打車呢,顧先生是從醫院出來要回家麼?」
「嗯。」
他點了點頭,又問「兩位怎麼自己打車回去?嚴四叔沒和你們一起?」
阮寧回答道「他去忙了,說晚點來接,我就讓他別來了,反正家也不是很遠,自己打車就好了。」
顧以灃微微頷首,道「既然這樣,我順便送你們回去吧。」
阮寧下意識的要婉拒,可是心思一動,看了一眼身邊還在緊張侷促的楊程程,難得的不客氣,直接就答應了「好啊,那就多謝顧先生了。」
本來車上有兩個人,前面是一個司機,顧以灃坐在後面,阮寧是打算把楊程程塞進後座,自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可是……
她正要把楊程程拉向後座,顧以灃推門下車了……
然後,繞了一圈,走到副駕駛座車門邊。
阮寧有點懵「顧先生,你這是……」
顧以灃道「我坐副駕,你們坐後面。」
人家都下車走到副駕駛了,也都這麼說了,自然就沒法拒絕了,而且,要是這樣把人轟回後座,再把楊程程塞進去扎堆,意思太明顯。
楊程程懵懵的,似乎還鬆了口氣,顯然也是不大敢和她心上人坐在一起的。
阮寧只能笑着道「謝謝。」
然後和楊程程上了後座。
顧以灃坐上了駕駛座,車門合上。
開車的帥小伙驅動車子。
顧以灃這才問「二位住在哪?」
阮寧道「盛世頤園。」
顧以灃點頭,看了一眼開車的顧久。
之後車子直行,在前面的第一個紅綠燈轉向燈左拐……
車廂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大家都不說話。
阮寧明顯的感覺楊程程呼吸都小心翼翼……
特麼出息!
她恨鐵不成鋼的斜睨了一眼楊程程,然後只能自己打破沉默「聽嚴絕說,這次的事情能夠暫時壓下,都是顧先生出面周旋的,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正式的謝謝你呢。」
顧以灃微微側頭看着她們,顯然是個很有教養的人,客氣疏離卻又不顯得冷淡的道「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而且這件事三叔有錯在先,說起來,他們還欠楊小姐一句道歉。」
楊程程被點名,騰地一下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然後沒出息的又低下頭,還又抓緊了她的裙擺……
特麼的孩揪揪揪,裙子都皺成什麼了?
阮寧「……」
平時挺大膽的姑娘,關鍵時刻掉鏈子,氣煞她也!
不爭氣的死丫頭!
閨蜜不爭氣,只能她代為了解一下了。
她深吸了口氣,然後笑問「聽嚴絕說,顧先生是顧家這一輩最出色優秀的人,不知道結婚了沒有啊?」
楊程程見鬼似的扭頭看她,瞪眼,不可置信。
而顧以灃這是聞言後,轉頭看向阮寧,原本沉寂淡然的臉上,頓時有些豐富起來,可謂一言難盡。
這突如其來的長輩式口吻的問候是怎麼回事?
這姑娘,雖然是嚴絕的女人,可是應該也就二十出頭吧?
顧以灃一向不喜歡別人問她的私人問題,不過想了想,倒也還是淡淡的回答了阮寧這個問題「沒有。」
畢竟是嚴絕的人,看情形,嚴絕是認真的,這女孩估計以後會進嚴家的門,總不能不予搭理,回答了也沒什麼。
阮寧忙又問「那……有女朋友麼?」
問題一出,旁邊的楊程程又緊張地,顯然也想知道。
顧以灃這就沒有回答了,而是反問「阮小姐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阮寧從善如流的笑道「隨便問的,畢竟同坐在一個車廂里,總不能幹坐着,這樣挺尷尬的,就找點話題調節一下氣氛。」
說着,她又忙道「是我冒昧了,主要是我這個人不擅長與人交流,也不知道聊什麼,我看別人都是問這些的,所以就照搬了一下,如果有冒犯之處,甘先生可以不回答的。」
顧以灃微微頷首表示明白,還以為以他冷僻的性格不會回答了,可還是低緩着道「我沒有女朋友。」
阮寧挑眉,然後笑着點了點頭,一副不好再問其他的樣子,沉默下來。
垂眸側目,偷偷看着楊程程。
楊程程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嘴唇抿着,嘴角微微勾起,顯然是心裏有些雀躍的。
之後,幾人都沒再說話,車子拐了幾條車道後,停在了盛世頤園的小區門口。
阮寧和楊程程下車。
下車後,阮寧走到副駕駛座旁邊。
顧以灃搖下車窗。
阮寧笑道「謝謝顧先生送我們回來。」
顧以灃道「不用客氣。」
之後,他又看了一眼站在阮寧側後方的楊程程,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就讓司機開車走了。
看着他的車遠去,阮寧才看向楊程程。
楊程程悵然若失。
倒是難得見她這個樣子。
阮寧嘆了一聲,拉着她道「走吧,回去了。」
楊程程點點頭,倆人一起進了小區。
進了小區後,楊程程才邊走邊悶聲道「其實你不用問他這些問題的,問了也白問。」
阮寧揚眉道「真的白問了麼?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知道他未婚還單身的時候,還挺開心的。」
楊程程沒否認,點了點頭悶悶道「是挺開心的,喜歡的人正好是單身,誰不高興啊?可是他結婚沒有,是否單身跟我也沒關係啊。」
阮寧問「程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和他家境背景相差懸殊?所以不敢?」
楊程程問她「難道不是麼?」
阮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這個問題,真的挺現實的。
倆人一時無言,卻都默契的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路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下,看着來往的人。
坐下後,楊程程垂眸靜坐了一下,才又無奈道「而且,他不一定會喜歡我啊,如果他喜歡我愛我,那我肯定什麼都不怕的,可是他如果對我沒興趣呢?我和他這樣的情況,肯定是我主動才有可能,可是如果我去接近他,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衝着他的身份家境去的?那不是自取其辱麼?」
阮寧嘆息道「你果然是真的把他放進心裏了。」
楊程程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是最清楚的,其實楊程程對所謂的門當戶對是嗤之以鼻的,她向來自信,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配的,這一點,她們都是一樣的,不是沒有自知之明,而是骨子裏有這樣一份驕傲,她是這樣,而楊程程自小被父母捧着長大,自然也養成了這樣的自信來,以前,從來沒見她這樣躊躇顧慮過。
可能感情就是這樣的,因為真的把一個人放進了心裏,所以學會了小心翼翼,各種顧忌害怕。
人與人之間,家境背景懸殊在一起,能得好結果的本就不多,當年她媽媽就是這樣活生生的例子,還有嚴絕的媽媽也是一樣,因為出身不好,所謂的真愛在這樣的背景懸殊面前,變得不堪一擊,而她……
她和嚴絕雖然結婚了,也兩情相悅,她確定嚴絕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可是正如嚴絕的顧忌,嚴家那邊絕對是難容她的,她應該不會和媽媽一樣的,只是以後還不知道嚴絕會為了她怎麼和家族對抗呢。
楊程程倒也不是怕這個,起碼不全是,畢竟現在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就想以後的,那是杞人憂天,他真正怕的,是他不一定會喜歡她……
再自信的女孩,在真正喜歡的男人面前,總是會自慚形穢的,就像蔣芮奚,明明喜歡林騰喜歡的要死,也一直鍥而不捨的靠近,可是林騰那個人啊,心思不好琢磨,蔣芮奚就很累。
她正各種天馬行空的惆悵着,楊程程忽然說「對了綿綿,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什麼事?」
楊程程道「我可能要去京都發展了。」
阮寧吃驚「去京都發展?這麼突然?」
這也太突然了。
楊程程點頭道「嗯,我在京都的那一個月,通過馮軻老師認識了一個經紀人,她在業內很有影響力,帶紅了好幾個大紅大紫的,挺看中我的,說我有潛力想簽我,可是當時我有經紀公司,所以肯定不行啊,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和公司解約的事兒,今天突然加了我的微信,然後就提了簽我的事兒,我還在考慮,不過應該是會答應的。」
其實對於娛樂圈的人來說,簽約哪裏的公司和在哪個城市主要發展並沒有直接定義,畢竟藝人都是各地跑的,可是如果是簽約了錦江的公司,肯定錦江作為主要發展的地方,簽約了京都,自然大多時間都是在京都的,何況,她爸爸在京都開了道館的分館,以後也會經常在那裏,她應該是會答應的。
阮寧倒是沒什麼意見,想了想便道「你想好了就去吧,反正出了這次的事情,你的經紀公司和錦江顧家肯定是心有芥蒂的,特別是顧家,不是說在錦江娛樂圈隻手遮天麼?萬一暗中對你使絆子總是防不勝防,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錦江娛樂圈你也不好待了,去京都發展也挺好的。」
聽她這話,楊程程提醒道「你說這個倒也是的,不過你忘了?京都也有顧家啊。」
阮寧道「那應該不一樣吧?看顧以灃今天的意思看,京都顧家那邊對這件事的態度其實和這邊的顧家不一樣的,有顧以灃在,他應該不會讓京都顧家的人為難你一個小姑娘吧,而且說起來,顧以灃也在京都,你去了,說不定以後能接觸到,究竟他會不會喜歡你,總能順其自然的知道。」
不然如果是一個在京都一個在錦江,那就真的不可能擦出火花了。
其實按照阮寧的看法,顧以灃是一個性格孤僻的人,這樣的人最是需要一個性格火熱的女孩,他不一定真的不會喜歡楊程程。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預感,楊程程和顧以灃之間,還會有更深的牽扯。
楊程程贊同她的看法「也是,順其自然吧,我是真的挺喜歡他的,如果就這樣無疾而終,可能會很遺憾,那就去京都簽約發展吧,去了那裏,說不定會有另一番天地。」
說着,扭頭看着阮寧,聲音又有些悶了,依依不捨「不過說實話,這樣的話我以後就不會有太多時間和你待在一起了,分隔兩地的,就算我回來,我有空你不一定有空,就跟異地戀似的,聚少離多,感情淡了可咋整?」
阮寧「……」
她無語「你還真是杞人憂天。」
楊程程撇撇嘴「總得意思意思,擔憂一下嘛~這樣顯得我看重咱倆的感情,所以小心翼翼的。」
阮寧翻了個白眼,呵呵道「又不是塑料,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距離產生美,說不定離得遠了不常見面,咱倆這感情還能維持的更好,不然哪天相看兩厭了都不知道。」
楊程程「……」
這話有點扎心。
阮寧又道「反正你去你的京都,咱倆有事沒事聊聊微信打打電話應該能勉強維持感情,而且,我以後應該也會去京都。」
楊程程吃驚「你要去京都?為什麼?」
阮寧沒好氣道「你忘了我嫁的是哪裏人?」
額,這個,倒是一時間給忘了。
她想了想,鬱悶道「可是嚴絕不是在這裏紮根了麼?公司都創立在這裏了,這一待就待了這麼多年,應該是打算定居在這裏的吧,他還回去幹嗎?爭家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