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人看過劉一帆帶來的禮物之後,開始研究回送劉一帆點什麼。墨子閣 www.mozige.com
言言的意思是,劉一帆家裏什麼都不缺,爸媽不必考慮回送什麼。
可言肅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
李冬梅最後發話,讓言肅明天去漁具店挑副魚竿送給劉權。
言言雖然覺得爺爺店裏的魚竿,未必能入得了劉權的眼,但這也算是那麼個意思吧。
言家人不在糾結這件事兒,開始考慮晚上吃什麼。
李冬梅圖省事兒,決定煮麵條。
她一進廚房,就發現女兒動過爐具,她對身後的女兒問道:「你做什麼了?」
「給劉一帆蒸了點餃子。那盒羊肉的被我們吃了。」
李冬梅看向女兒:「劉一帆呆了很久嗎?」
言言神情平靜,可臉卻紅了起來:「也不是很久。」
李冬梅接着問道:「怎麼沒留他吃晚飯?」
「他去姥姥家了。」
「哦,」李冬梅若有所思,「你需要跟劉一帆的姥姥搞好關係,明天問問劉一帆,她姥姥喜歡什麼東西吧。」
言言眨眨眼睛:「你說得對啊,我跟沈玉芬之間也就這樣了,如果我跟他姥姥和姥爺關係好的話,那就是另一個局面了。」
李冬梅笑了笑:「你想明白了就好。」
「對了,今天聽劉一帆說,他爺爺家當年很窮。」
李冬梅答道:「嗯,雖然劉權小的時候劉家是很窮,但是劉權爺爺解放前可是上過大學的人。」
言言驚訝:「解放前能上大學,應該是有錢人啊。」
「是有錢人,下達河有一半的地,是劉家的。劉權奶奶當年可是正經八百的城裏人,娘家在二道街開着挺大的一個雜貨鋪。」
李冬梅回憶着往事,「我聽我奶奶說,當年劉權奶奶嫁過來的時候,穿着一雙紅皮鞋。那時候大家都穿家做的布鞋,頭回見到那麼漂亮的紅皮鞋。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可羨慕了。劉權上學的時候,裏面穿的還是他奶奶陪嫁時的衣服呢。」
言言好奇地問:「那是怎麼窮了的?」
「劉權爺爺出了點什麼事兒,差點把命丟了。」
言言眨了眨眼睛:「折了條腿。」
「嗯,我記事兒的時候,劉權爺爺就是瘸子。」
言言感慨:「一病回到解放前!」
李冬梅接着說道:「劉權媽媽現在看着身體挺好的,以前得過肺病,我記着那時候吃偏方,需要用一個完整的豬肺子,洗淨之後灌進去三個打散的雞蛋,蒸熟之後切片吃。」
言言想了想,「能挺好吃吧?」
「就知道吃。那時候養豬、養雞的人家少,這兩樣都不太好弄,劉權奶奶當時是用陪嫁的首飾,給劉權媽換的。你姥姥當時還拿六個雞蛋換了一對銀手鐲呢。」
言言眼睛亮了起來,「手鐲在哪兒?」
「給你大姨做嫁妝了。」
言言皺起眉頭:「你怎麼沒要呢?」
李冬梅白了一眼女兒,「我倒是想要。」
言言嘆息一聲:「唉,我姥姥家有點兒什麼都到不了你的手。」
李冬梅不在意地說:「一對鐲子能值幾個錢。」
「這不是錢的事兒,是地位的問題。」
「你呀,在家裏的地位高低又能怎樣?出了家門,不得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言言擺了擺手,「不用解釋,我懂得這道理。」
言言走出廚房,又退了回來,「媽,咱可說好了,有言謹的,就得有劉一帆的。」
李冬梅愣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還跟你弟弟爭啊?」
「不是我跟言謹爭,是我替劉一帆爭。我可不想劉一帆在我們家,像我爸在姥姥家似的。」
「你這孩子……」
李冬梅想說,你姥姥對你爸不好嗎?可她還真說不出口。
李冬梅深吸一口氣,「我知道!」
言言馬上笑眯眯地說,「你要是想偷偷給言謹媳婦兒買點什麼,我倒是不介意。」
李冬梅瞥了一眼女兒:「你還能不介意?!」
「我不介意!」言言說着,走出廚房。
她見爸爸還在研究那件衝鋒衣,便說道:「喜歡的話明天就穿。」
言肅有些猶豫:「我這麼大歲數,穿這麼艷的好嗎?」
「爸,你才五十歲,這種藍色的衣服七十歲的都能穿,你怕什麼啊。」
言肅撓了撓頭,「我不習慣。」
言言看着爸爸,忽然有些傷感,「爸,你年輕的時候穿的、用的一定都很好吧?不然,我媽也不會在一群看書的人中,一眼相中了你。」
言肅憨厚地笑了笑:「我們家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言言點頭:「嗯,一家子都是公務員,收入穩定,爺爺的工資還挺高的。」
李冬梅站在廚房門口說道:「別美了,準備吃飯吧。」
「哎,來啦。」言肅答應一聲走進廚房。
言家今晚只是簡單的炸醬麵,而劉一帆面前,卻是姥姥為他精心準備的,一大桌子他愛吃的菜。
姥姥坐在劉一帆身邊,嘴裏嘮叨着:「在外面都餓瘦了,多吃點排骨吧。」
「這個牛肉湯我燉了兩個小時,大孫子喝兩口。」
「大孫子吃口乾煸豆角。」
沈玉芬忍不住說道:「媽,你讓一帆自己吃飯吧。」
謝平芹看了一眼女兒,「我都這麼長時間沒看着我大孫子了,我不得好好看看。」
沈玉芬嘟囔道:「你看吧,明兒娶了媳婦兒,你就連影都看不着了。」
謝平芹摸了摸劉一帆的頭:「我大孫子孝順着呢。」
劉一帆笑了笑,「姥姥,明兒我選個大房子,我們住一起,你看怎麼樣?」
姥姥兩眼放光:「好啊。」
「但是,你對言言不能要求太高,她要是回了娘家,我可跟她一塊走。」
姥姥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得對我媳婦好,如果你對我媳婦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可跟我媳婦兒一起回娘家。」
姥姥不高興地說:「我敢對你媳婦不好嗎?再說,你以為做上門女婿那麼容易呢?」
劉一帆笑道:「別人家也許不容易,但是言言家挺容易的。」
沈玉芬瞥了一眼兒子:「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李冬梅打完你還沒到一個月呢,你就覺得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