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殭屍 第六章 一個說客

    阿蒙碼頭區另外三個街區的老闆對紅燈區這塊肥肉虎視眈眈，但是背後有血族大老闆撐腰，幸運比利很快就把阿蒙紅燈區的色情生意全部掌握在了手上，那三個街區的老闆，雖然心裏不爽，但明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只敢偷偷摸摸的在暗地裏使些小手段。

    鬧騰了大半個月，阿蒙紅燈區總算都走回正軌，接收了巴克利大把的鈔票，幸運比利開始招手人手，穩固自己的地盤。

    一個月後，成為阿蒙紅燈區新貴的比利帶着心腹下屬上門了，閻羅一抬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穿着騷包銀色西裝，滿身黃金飾品，頭髮梳的異常整齊的傢伙，被兩個滿身紋身的彪形大漢簇擁進來。

    而在診所的門外，停着一輛拉風的限量版紅色路虎衛士，這玩意的分量，頓時讓閻羅的小診所都顯得光彩照人。

    閻羅的目光從那輛車上收回來，落在了眼前這個明顯胖了幾圈的這傢伙身上，拉長了聲音，在比利的身上看了好幾遍，咂巴了一下嘴「嘖嘖，阿蒙紅燈區的新老闆，來，請進吧！」

    比利記得很清楚，就在這間屋子裏，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亞洲人，是怎麼輕描淡寫的幹掉了自己的老大，他可不敢在閻羅面前擺架子，飛快的走了進來，招呼手下放下禮品，點頭哈腰的說道「閻羅先生，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嗯，我本來很早就該來感謝您的，但是您也知道，我最近實在比較忙。」

    比利有些尷尬的看了一圈，坐？坐哪？

    診所里僅有的沙發上，雅各布插着雙腿攤在上面，手裏拎着特濃伏特加，不時「敦敦」的往嘴裏灌上一兩口，雖然怎麼看都是一個酒鬼，但比利可沒有勇氣在閻羅這裏趕人，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閻羅笑了起來，用腳踢了踢雅各布，低聲說「雅各布，比利老大可是我們的客人…把你那該死的腿給我拿開，去給我們的比利老大倒杯酒來。」

    雅各布有氣無力的站起身，橫了比利一眼，轉身走進室內，比利感激的看了閻羅一眼，對身邊的屬下說道「你們去車裏等我，我和閻羅先生談點事情。」

    兩個魁梧的手下點頭走了出去，雅各布為兩人端來了兩杯酒，然後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旁邊，比利雙手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臉上的緊張少了一些，閻羅卻沒有動眼前的酒杯，他可以確定，這東西是從雅各布手裏的那酒瓶子裏倒出來的，天知道裏面混了多少雅各布的口水。

    雅各布的存在雖然讓比利有些尷尬，但既然閻羅這個主人不在意，他也只能保留意見，將酒杯放在一邊，然後雙手攤在桌子上，小心對閻羅說道「抱歉，閻羅先生…」

    閻羅笑了起來，「叫我閻就可以了，我這個小小的診所，可就指望每天晚上的時間掙一點微薄的鈔票，你也看到了我這裏還多了一張吃閒飯的嘴，生意快上門了，所以，請直接說重點。」

    比利整理下頭髮，飛快的說道「是這樣的閻先生，因為您的饋贈，我受到了老闆的賞識，為了獎勵我，我背後的老闆想要投資在阿蒙紅燈區建設一家大型的娛樂城，這對他們只是一點小錢，但如果建成，這將是阿蒙碼頭區最大的娛樂場所，並且由我直接負責經營。」

    比利很激動，如果娛樂城建成，就代表這有大把的美鈔源源不斷的流進口袋，他可以招兵買馬，購買軍火，很有可能一躍成為阿蒙碼頭區最大的老闆，甚至在布魯克林區的黑道都將有一席之地。

    閻羅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開玩笑說「那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說你想要請我去做娛樂城的特約醫生？」

    比利有些急了「閻先生，根據我的計算，娛樂城每個月的盈利會在千萬左右，而為了表示對您的感謝，我準備每月將其中的百分之十贈送給您…」

    閻羅打斷他的話「百分之十？哈哈，你準備每個月白送我上百萬美金？那麼我不得不開始懷疑你的目的了！」

    比利因為閻羅的玩笑着急了，飛快的說「閻先生，聽我解釋，建設娛樂城是背後大老闆的打算，但是他們已經選定了地址，聖迭戈兒童福利院，並且要我儘快將地皮拿下來，但我聽說您經常去那裏義診，而瑪瑞安修女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所以，如果由我出面，這件事情可能會弄得不太好看，所以我需要您的幫助……」

    閻羅的眉頭挑了挑，他看着比利，這個年輕人比他想像中的聰明，他是一個惡霸，如果真想對付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會有無數種手段讓瑪瑞安修女一分錢都拿不到灰溜溜的滾出紅燈區，但他不想得罪自己，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或許是瘋狗哈利的頭蓋骨在眼前被炸飛，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並且利用這筆交易，比利和他就有了利益上的關係，如果閻羅每個月從娛樂城的利潤中分走百分之十，那在娛樂城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閻羅總要出手幫助解決。

    閻羅笑了起來，總的來說，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小伙子，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身份，雖然這份算計還略顯稚嫩，但對一個剛當上小老闆的人來說，已經不錯了。

    「所以，比利，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替你出面，解決福利院地皮的問題？」

    閻羅緩慢，低沉，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比利笑起來，渴望的看着閻羅「是的，閻先生，我想這件事情，您應該很容易辦到。」

    閻羅看着比利，足足過了幾秒鐘，笑道「一切沒問題，關於這件事情，我很願意去找老院長接洽，那麼，我們日後就是朋友了，娛樂城的生意，如果我能夠幫忙的，我絕對不會找藉口。」

    閻羅伸出手掌，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閻羅能感覺到比利手掌還在顫抖，並且掌心濕漉漉的。

    ……

    聖迭戈兒童福利院距離閻羅的診所並不遠，在比利離開的兩個小時後，閻羅摁響了福利院的門鈴，開門的是一個拖着口水的女孩，因為有智力問題無法離開福利院獨自生存，她見過閻羅幾次，閻羅每次來義診，都會給她帶幾顆糖果，所以這個單純的姑娘，很開心的替閻羅通報了消息。

    得知閻羅過來，瑪瑞安院長很快就親自迎接出來，她是消瘦的老女人，臉上的皺紋比她的年紀還多，比看上比實際年齡去至少老了十歲，衣服永遠都一塵不染，左手一直拿着十字架，抿着嘴巴神情嚴肅，看起來有些刻板嚴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慈祥溫柔的老太太。

    「哈哈哈，瑪瑞安修女，你的身體還是這麼硬朗，我覺得你至少還可以照顧孩子們二十年。」

    瑪瑞安修女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閻羅的這句話讓老修女嚴肅的嘴角微微勾起。

    「願主保佑你，閻醫生，如果我還能工作二十年，那是因為仁慈的主指引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老修女在胸前化着十字架賜福閻羅，並且伸手引着他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瑪瑞安的院長辦公室，只是一間能擺放桌椅和儲藏櫃的小房間而已，家具都是福利院建設之初，由本地教區的信徒們捐贈的，所有都已經非常陳舊，讓閻羅意外的是，在辦公室里還有一個男人。

    一個身材勻稱，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面容英俊，但兩隻灰暗無神的眼珠子招顯着他盲人的身份，閻羅一進門就開始打量他，目光里微微夾雜着一絲微笑的深色。

    這個男人的黑灰色西裝雖然不是什麼昂貴的品牌，但是整潔筆挺，嘴角帶着一抹自信的笑容，顯然這是一個充滿魅力，並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的男人，手裏正在不緊不慢的整理文件。

    閻羅一進門，殭屍的天賦，就從男人的血液中發現了一點很有意思的東西，他微笑起來，主動問道「這位先生是？」

    男子站起身，向閻羅伸出手掌，用低沉有力的聲音說「馬修，馬修·默多克。」

    閻羅微笑了起來，盲人律師，又叫這個名字，那這個帥氣的盲人，應該就是在夜晚披上紅色惡魔皮衣，懲惡揚善，打擊罪惡的夜魔俠先生了！

    「馬特是我們的律師，很多年一直免費為我們處理法務問題，並且每周都會來福利院做義務導師，今天來是我請他來，幫我處理一些財務上的問題。」

    瑪瑞安修女稱呼馬修的暱稱，對這個孩子她充滿了讚賞，福利院有眾多法務問題，但馬修總是不厭其煩的幫他們處理，並且堅持不收取任何費用，而且孩子們也都非常喜歡這個睿智幽默的叔叔。

    說實話，福利院很少需要處理財務問題，因為她們的財務狀況，也沒有多少需要可以處理的東西，但最近的一筆意外的收入，成為了瑪瑞安修女的煩惱，橫空飛來的十萬美金，需要經過複雜的手續，好在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筆錢已經通過正規渠道進入了福利院的賬目。

    畢竟非盈利性質的兒童福利院，更多需要每月政府的撥款來維持，如果賬目出現問題，政府很可能取消每月對她們的資助。

    閻羅嗯了一聲，輕輕的點頭說「閻羅，你可以叫我閻，我在這條街上開了一間私人診所，唔！或許我以後遇到法務上的問題，可以向您請教。您要求的諮詢費不會很貴吧？」

    馬修的臉上浮出帥氣自信的笑容，他點點頭說「我對您的私人診所也有耳聞，如果您需要，我很願意提供服務，諮詢費的問題，您可以找我的事務所洽談，不過我猜測應該不會比您的診費更貴。」

    馬修適當的表現他的幽默，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輕笑一聲坐下。

    「那麼，閻，您今天來這裏，是有什麼事情嗎？」

    瑪瑞安修女取來了咖啡壺，親自動手，給閻羅倒了一杯咖啡，並給馬修面前的咖啡杯續滿，閻羅喝了一口，誇張的讚揚道「瑪瑞安修女，每次嘗到您的咖啡，我對上帝的信仰都更加堅定，您煮的咖啡簡直是全紐約…不，全美國最棒的，這一定是主對您的眷顧。」

    瑪瑞安委婉的感謝閻羅的稱讚，等待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閻羅稍微調整了下座椅，好讓自己在這塞進三個人的擁擠空間裏坐的更加舒服一些，這才回答了瑪瑞安的問題「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來這裏，是為人來當說客，當然，也是為了福利院能夠更好的經營，很幸運默多克律師在這裏，這能讓我們能省去很大一部分麻煩的流程……」

    閻羅用很簡潔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來意，瑪瑞安修女有些詫異的搖搖頭「我驚嘆於您的來意，但是，我並不會出售福利院，無論對方出什麼樣的價格……閻先生，我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也許很快就會蒙主召喚，但我會找一個值得信賴的孩子，來接替我的位置，畢竟，這福利院的院長雖然不是什麼很高的職位，但是對這裏的孩子們來說，卻至關重要……」

    閻羅耐心的聽完瑪瑞安的嘮叨，才微笑着說道「瑪瑞安修女，您一直是我敬佩的長者，您所說的我當然沒有意見，但是，您也很清楚福利院現在只是勉強運營，這裏應該幫助更多值得幫助的孩子，天主仁慈的光輝，應該灑在每一個需要他的孩子身上。」

    閻羅很清楚瑪瑞安修女這樣的，無論權利還是財務都很難改變她的心意，唯獨對宗教虔誠，對孩子們的問題更是放在心上，循着這個路數去遊說，瑪瑞安修女一定會積極配合。

    瑪瑞安點點頭，確實她很多時候感覺力不從心，很多應該被幫助的孩子，因為財務的問題被拒之門外，這是她最痛苦無奈的時候。

    閻羅笑了起來「那麼，就沒有問題了，我們都希望福利院和福利院裏的八十七孩子能夠有更好的未來，我已經在碼頭區看好了一塊地皮，價格便宜，比這裏大幾倍，建築完整隻要稍微改建福利院就能遷入，所用的花銷只需要你出售這裏的一半，而且周圍很安靜，住戶都是些碼頭上的老實工人，您完全能夠在那建設一座設置更完善的福利院，或許是聖靈聽到了您的禱告，賜福您與孩子們，讓您在正確的道路上行走的更遠，並且為了表示對於瑪瑞安修女的敬意和支持，我會在福利院重建後，提供每月十萬美金的資助，您同意嗎？」

    每月十萬美金，這對運營為艱的福利院來說，確實是一筆豐厚的援助，這讓瑪瑞安修女陷入沉思。

    出乎閻羅的預料，馬修竟然對這件事情表示支持，他灰色的眼睛凝視閻羅，對修女說道「這是一件好事情，瑪瑞安修女，讓孩子們在這條街上跑來跑去，總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閻先生慷慨的捐贈，相信以後福利院的經營，也一定會更有起色，只是不知道，閻先生的捐贈，是否還有其他的附加條件？」說完，他看了看閻羅。

    這世界不乏真心做慈善的好人，但作為職業律師，馬修見多了很多所謂的「慈善」只是資本家換了名頭的投資而已，既然是投資，那就一定需要回報。

    閻羅饒有興趣的看了馬修一眼，一個有意思的傢伙，然後點點頭「請放心，這是一份純粹的捐贈，文件可以由馬修先生起草，沒有任何附加條款，唔，如果每周能讓我和孩子們在一起玩玩遊戲，吃頓飯也算的話，那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馬修微笑的點點頭，如果由他起草文件，那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對自己的法務能力和格鬥能力有同樣的自信，他站起來，坦蕩的向閻羅鞠躬致歉，說道「您是一位好人，請原諒我對您的懷疑。」

    閻羅坦然的諒解了他，兩人把目光投向瑪瑞安修女，老院長也明白是自己表態的時候到了，沉思了一會，確實如閻羅所說，這件事情對福利院的發展有很多好處，點點頭說「感謝您的慷慨，閻先生，如果是這樣，我同意您的提議。」

    閻羅輕輕的鼓掌，笑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比利早已經準備好的支票遞給了馬修「馬修律師今天也在這裏，這顯然是上帝的安排，還要麻煩您起草文件。」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馬修當然不會拒絕這件事情，他看到支票上的名字比利.布朗，阿蒙紅燈區的新老大，就算不為瑪瑞安修女，他也很樂意接這樣的案子，然後從這些吸血鬼身上壓榨出大把的鈔票。

    賓主盡歡，瑪瑞安修女的咖啡和杏仁小餅乾讓三個人之間的氛圍更加親密，經過足足半個多小時的寒暄，閻羅兩人才起身就此告辭。

    出了福利院的大門和馬修告別之後，閻羅的臉上冒出燦爛的笑容，他是好人嗎？

    或許吧！

    但他絕不是瑪瑞安修女那種為了慈善事業能夠無私奉獻自己一切的人。

    就如同夜魔俠所想的，很多人做慈善是需要回報的，閻羅同樣如此，只不過他要所想的並不是金錢…

    孩子，念頭單純，心思透徹，他們的小心靈會真心實意的感恩對他們好的人，還有比這更美妙的嗎？

    每月十萬美金，僅僅只是一個小數字，但等福利院運轉起來，八十七個孩子，只要每個孩子每天在心裏能感謝閻羅一次，就能為他帶來一縷功德金氣，雖然微弱，但聚沙成塔，源源不絕。

    而隨着福利院的不斷擴建，福利院將會成為源源不斷為閻羅提供功德金氣的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