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迷宮?」
丁誠看着被公司強力推薦來的劇本,好奇道:「農村題材?」
「從導演到演員,百分百新人。」蘇瑤笑道:「劇組窮的叮噹響,最值錢的就是你手裏的劇本了。」
丁誠啞然失笑,摸摸劇本,期待會有什麼驚喜。
故事從豫南小山村一個晚上開始,黃歡把宗耀約到村裏的小樹林裏,跟他說自己懷孕了,讓他對自己負責,跟自己結婚。在此之前,宗耀在家裏吃飯的時候,母親剛跟他傳達了父親希望他找個城裏姑娘的想法。
宗耀慌了,亂了陣腳,告訴黃歡先不能和家裏說,讓他想想辦法。這番對話恰好讓路過的白虎聽到了。白虎欠了一屁股債,急着用錢。
恰好碰上了這麼爆炸性的新聞,於是想趁機敲詐宗耀一把,好還巨額賭資。正直的村長的兒子,睡了村子裏一個黃花閨女,還讓人家懷孕,這如果在村里傳開了,就會是一個大新聞,姑娘的名聲會被毀掉,村長的威信也會崩塌。
宗耀亂了陣腳,推推搡搡中,他推倒白虎,白虎後腦勺撞在了石頭地上,沒氣兒了。兩個年輕人十分慌亂,手忙腳亂中用些枯草蓋住了屍體,騎着摩托逃到了城裏。
這一切恰好被和書記喝完酒到樹林裏方便的村長看到了。發現兒子犯了命案,村長的本能就是要保住兒子。於是他想到了焚屍。這一夜他整夜無眠,頻頻看表,計算時間。在天快亮的時候點火燒屍。屍體被燒成焦炭,無法辨認。因此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認屍。
先是黃歡的父親來認屍,說自己的女兒昨晚一夜沒有回家,是被王寶山殺了。理由是昨天中午在參加村里一個人的葬禮的時候王寶山和黃歡起了衝突。
王寶山的表弟,黃歡的前男友,之前去世了,王寶山一直認為是因為黃歡甩了表弟,才導致表弟的死亡。「我要讓你一命償一命」。那天中午王寶山這麼對黃歡說。
王寶山被逼無奈,只能請出麗琴為自己做不在場證明,說自己昨晚在麗琴那裏過夜。這無疑是向村名們公開了自己和麗琴有染。然而為了保命,他只能這麼做。
麗琴被村長叫來,在眾人面前否認了王寶山的話。作為一個有夫之婦,並且在村子裏無親無故,她不想讓閒言碎語把自己淹沒。
然後事情出現轉機,棺材店的人看了眼屍體,說盆骨很大,一看就是個男的,並且在屍體身上翻出了陳自立的已經被燒了一半的身份證。屍體被斷定為陳自立。
麗琴去認屍,表面傷心,內心雀躍。一個常年對她進行家暴的男人,一個她曾在他喝醉睡着時候拿着菜刀步步逼近的男人,一個她夢寐以求希望他能死掉的男人,竟然真的死了。她求之不得。
高興得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大壯。大壯積極地幫忙籌備葬禮,準備出殯,並且與此同時向麗琴示好,表達心意。
而另一頭,忐忑不安的村長心知肚明,那具屍體並非陳自立。村長再三問麗琴,要不要跟陳自立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怕認錯了。麗琴說不用了,直接辦吧,村長不知道的是,她盼着這個瘸子死盼了很久。
村長問周圍的人,你們誰有陳自立電話,聯繫他一下,眾人說,他都到城裏去工作了,電話總是換,我們都沒有他電話。後來村中從家裏翻箱倒櫃,從一堆皺皺巴巴的紙里找到了陳自立的號碼,打過去。陳自立此時正在和城裏的小三親熱,他關機了,這是他第一次錯過證明自己沒有死的機會。
而第二次,試圖證明他沒有死的這個舉動,卻導致他真正的死亡。
大壯去城裏幫麗琴買陳自立出殯用的東西,在回村子的路上,碰上了搭便車的陳自立。大壯像見了鬼一樣。眼看着陳自立死了,他就有機會和麗琴在一起了。但現在功虧一簣。想到麗琴,大壯動了殺人的心。
趁陳自立在車上睡着的功夫,大壯把車開到偏僻的地方,打算用石頭砸死他。但最終他沒下去手。陳自立醒了,下車到懸崖邊一個偏僻的地方解大手。
這時候村長想證明陳自立還活着的第二通電話打來,陳自立一邊起身提褲子,一邊用肩膀夾着手機,肩膀一松,手機往前掉。
他本能地去抓手機,整個人身體前傾,掉進了懸崖里。這次,陳自立是真真切切的死了,既是社會意義上的,也是生理意義上的。
大壯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來,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把副駕駛上陳自立的提包扔下懸崖,開着車回村里了。
第三天麗琴捧着陳自立的遺像,正準備出殯,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在懸崖下面找到了一具屍體,請她來認屍。停屍房,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被掀開,一具肥頭大耳的屍體出現,是陳自立。
回到村里,麗琴把那具裝着不明屍體的棺材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村長。這具被燒焦的無法辨認的屍體,從陳自立又變回了無名屍。村長挨家挨戶走動,詢問大家家裏是否有男性成員失蹤,讓大家來認屍。
他經過白虎家,問白虎的哥哥白虎去哪兒了,哥哥回答說他都出去打工好幾年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與此同時,白虎的債主因為白虎憑空消失而找到了村里,找上了白虎的哥哥。他們三番兩次來催債,而白虎的哥哥嫂子也無力承擔落跑的白虎欠下的巨額賭債。
白家因此想出一個絕好的主意。他們向村長申請,借了這具無名屍,試圖製造白虎去世的假象,以躲避討債人。
無名的屍體轉了一圈兒,從黃歡到陳自立,再到白虎,戲劇性的和真的死去的人對上號了。只不過荒誕的是,這件事死者的親哥哥並不知情。
一切準備就緒,白虎的哥哥嫂子,拿着白虎的照片,僱人扛着棺材,風風光光的給白虎出殯。路上碰上又來討債的債主,債主見人已經沒了,就此罷休。碰上王寶山和他老婆小鳳。王寶山陪着小鳳散步,小鳳在母親的勸導下和王寶山和好如初,把他和麗琴的事兒徹底埋在了心裏。
也碰上因無法忍受殺人的內心煎熬、從城裏回來打算回家看看母親就去警察局自首的宗耀。宗耀對白家人自導自演的這齣戲一無所知。
影片的最後,是宗耀和父親在一具無人認領的棺材面前的和解。這是他們在影片中第一次的面對面,第一次的和解。一個一直想擺脫父親控制的兒子,因為擔心父親聲譽被毀而誤殺了同村的一個小青年,因為以為自己把父親最珍視的一枚勞動模範勳章落在了案發現場而怕連累父親,決定回村里自首。
直到他在被他殺死,被父親燒過的一具屍體面前和父親坦誠面對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無法擺脫父親。不管是作為一個愛他的父親,還是束縛他的父親。這一具已經成為焦炭的屍體,諷刺地成為父子二人感情的見證。
看完劇本,丁誠陷入沉思,劇本新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