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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渚本以為葉翎接下來會問更多的事,誰知道直接叫了屬下進來,把他們都拖走。愛字閣 m.aizige.com
「這血腥氣,我聞得難受,把他們扔到地牢裏去,然後把這裏清理乾淨。」葉翎蹙眉說。
「是。這兩人關押在一處嗎?」開陽問。
葉翎點頭「嗯,府里沒有別的地方了,關一塊兒。給金渚止血,別讓他死了。」
「是。」開陽領命,一手拽着元爍,一手拖着金渚出去了。
兩人的雙手都沒了,元爍是早前的事,金渚身上的血還在流,看起來更狼狽些。
開陽給金渚的傷口灑了止血的藥粉,把他們兩人都扔進地牢中。
聽到腳步聲遠去,金渚和元爍對視了一眼,眸中都滿是怒火。
「這個蠢貨!但凡沉得住氣,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樣的下場!」金渚厲聲說。
元爍冷哼了一聲「也沒比我聰明到哪兒去!害了他們的人,竟然還敢回來?以為自己能騙過葉翎?可笑!」
「是主子……」金渚的聲音戛然而止,往四周看,目光警惕,防止隔牆有耳。是風淵要求他回來的,他根本沒打算回來,卻不能忤逆風淵的命令。
元爍躺在地上,嗤笑連連「主子?我們都成了廢人,以為主子還會管我們?別天真了!我真傻,我竟然相信會救我,這怎麼可能呢?我沒有價值,只有等死!」
金渚眸光閃爍,沉默不語。
元爍偏頭看了金渚一眼,輕哼了一聲「是不是覺得,只要我們不出賣主子,主子就會救我們?不,是救。」
金渚冷冷地看着元爍。
「沒用了!」元爍笑得比哭還難看,「主子手下高手多的是,我們從來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主子不會救我們,若還會管我們,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滅口。」
金渚心中一沉。他跟元爍當年是最早效忠風淵的那一批,一晃也幾十年過去了。他們為風淵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不久之前,金渚告知風淵,元爍被擒,風淵當時的反應,金渚沒有忘。他質問金渚,為何還要讓元爍活着。認為元爍有可能出賣他,應該儘快滅口。
金渚問自己,他比元爍在風淵心中的地位更高嗎?他原本真是這麼認為的,或許也是事實。
但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都成了殘廢的俘虜,都成了可能會損害風淵利益的禍患,便也沒什麼不同了。
「把最新的情況告訴我。」元爍對金渚說。
金渚沒理會,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跟元爍說。
元爍聽完,哈哈大笑「說我蠢?也不看看自己乾的那叫什麼事?我跟說過,小看我的徒弟楚明澤,下場會很慘的!小看他的實力,但他是靠腦子,混到了現在!」
金渚面色鐵青,元爍陰陽怪氣地說「本來,咱們是藏得最深的,楚明澤跟南宮珩葉翎兩幫人在斗,我們躲在楚明澤後面,隔岸觀火,坐收漁利。不是不能幫楚明澤解決蘇棠,是不能那麼迫不及待地告訴他,然後還讓他跑了!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的愚蠢行為,導致我們暴露,楚明澤得以有藏匿的機會,接下來,坐收漁利的就是他!」
元爍的心智是一般,但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事,反思了自己的行為。尤其是關於楚明澤的事,他曾以為是他利用楚明澤,如今才意識到,楚明澤一直在利用他!
只從結果來看,就很明顯了。
楚明澤現在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元爍卻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準確來說,連兩隻手都沒了。
「住口!懂什麼?」金渚怒不可遏。
「都這樣了,別在我面前耍橫了,毫無意義!」元爍冷笑,「主子當年跟虞澍早就相識,知道轉生蠱,才讓少主拜入虞澍門下,一來學會轉生蠱,二來利用醫術,取得各國皇室的信任,到需要的時候,對他們下手。可主子沒想到,少主根本不想理他!哈哈哈哈!」
「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活下去吧!」金渚制止了元爍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活?做什麼白日夢?以為,事到如今,我們還有活路嗎?不是被葉翎殺,就是被主子滅口,沒有別的結果。」元爍幽幽地說。
「在這兒等死?甘心嗎?」金渚冷聲問。
而後,兩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甘心嗎?當然不!
金渚和元爍都是平民出身的江湖高手,都有兒孫,而他們效忠風淵,無他,就是為了得到權勢,跨越階級,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利用轉生蠱獲得新生,固然也是讓他們心動的因素之一,但並不是主要的。否則,他們就直接效忠虞澍去了。
這麼多年,金渚和元爍離開家人,為風淵奔走賣命,保護風淵和風不易,忠心耿耿,任勞任怨。
到頭來,他們都成了殘廢的階下囚,只能等死,回首過去,風淵什麼都沒有給過他們!
沒有財富。
風淵想找到前朝寶藏,就是因為他手裏並沒有做大事的錢。
沒有名利。
因為他們沒有身份,一個一直在暗中,一個在給風不易當奴僕。
沒有尊嚴。
一旦辦事不力,就會受到嚴重的責罰,甚至是喪命。在風淵眼中,他們都只是他的奴隸。
事到如今,付出那麼多,收穫的是淒悽慘慘的當下,和即將沒命的恐懼。
因為以他們對風淵的了解,風淵是不可能救他們的。最恐怖的是,他們的家人在何處,風淵都知道。他們死了,結果必然是斷子絕孫。
值得嗎?當然不。
「我們……」金渚艱難開口,「該怎麼辦?」
元爍閉着眼睛說「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我們在葉翎手裏,若說還有一線生機,只能從她那兒得到。」
金渚面色沉沉「什麼意思?出賣風淵,求葉翎給我們一條生路?覺得她會給嗎?」
「她跟風淵,根本不是一種人。」元爍說,「這些年只保護少主,千不該萬不該多管閒事,對蘇棠和那個啞巴下毒手,但唯一的錯,也就是這裏。只要蘇棠和那個啞巴活着,葉翎就有可能放過。至於我,我的任務是找藏寶圖,楚明澤在虞天手下做的孽,也不是我授意的,跟我沒關係。」
「若是我們什麼都說了,她卻把我們殺了呢?」金渚神色猶疑。
「現在不要想死的事!想想誰可能給我們活路!」元爍突然拔高聲音說,「以為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別蠢了!」
地牢裏再次陷入沉默。
竹樓裏面開着門窗,地上的血跡已被清理乾淨,空氣中殘存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開陽拿着一疊紙,放在了葉翎面前。紙上寫的是方才金渚和元爍在地牢裏面的對話,一字不差。
葉翎方才的確有些不舒服,不想看到這些老賤人,但有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府里有別的地方可以關人,把他們關在一處,才有可能在交流中出現新的情況,或者暴露出新的信息。
風不易就坐在旁邊,臉色依舊很難看。
葉翎很快看完,遞給了風不易。
風不易皺眉,接過去,在第二頁,看到了他的名字。
「主子當年跟虞澍早就相識,知道轉生蠱,才讓少主拜入虞澍門下,一來學會轉生蠱,二來利用醫術,取得各國皇室的信任,到需要的時候,對他們下手。」
這幾行字,深深地刺痛了風不易的眼睛。
本以為,風淵只是武痴,更高的實力比風不易更重要。這一點,已經讓風不易失望至極。
卻發現,風淵是前朝皇族後裔,一直在籌謀所謂的大事,他練功也是為了大事。風不易像個傻子一樣,被完蒙在鼓裏。權勢和野心,比風不易更重要。這一點,讓風不易覺得可笑又心寒。
到頭來,風不易發現,風淵的大事裏面,是算了他的。彼時他才八歲,已經成了風淵眼中的一顆棋子。醫術、虞澍、神醫谷、他醫治過的病人、他跟周圍人的交情,一切的一切,在風淵眼中,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元爍先前去抓南宮珩,刺殺葉翎。金渚對蘇棠和啞奴下毒手。
後者,還是風不易主動提出的。這些年,風不易跟金渚朝夕相處,他管金渚叫金爺爺,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
如今,風不易一想到這裏,就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小風風,還好嗎?」葉翎問風不易。她給風不易看,就是要讓風不易徹底死心,對某些人渣,不必再有任何念想。
風不易苦笑「小葉,我想吐……想起前日他來府里找我,跟我說的那些虛偽的話,我真的想吐。今日之前,我以為他只是不負責任,不在乎我。現在才知道,他在乎着呢!我這個孫子,對他來說,可是一枚好棋子!」
從頭到尾,風淵根本不在意風不易想什麼,不在意他要什麼。
即便風不易拒絕被利用,風淵也可以利用他跟風不易的關係,接近他想要除掉的人,這就是他的計劃,也是他前日來找風不易的目的!
對風淵來說,他的意志,凌駕在一切之上!
「小風風,想開點兒,有些人,不值得浪費感情。」葉翎對風不易說。
「小葉,如果蘇棠和啞叔死了,我有責任。」風不易沉聲說。
葉翎搖頭「他們沒死。」
風不易嘆氣,希望吧。
冰月進門,葉翎問蒙婧如何了,冰月搖頭「不好。」
蒙婧在自己的事情上面很堅強,但在蒙璈和蘇棠的事情上,她太在意,必然關心則亂。
尤其懷了身孕情緒不穩,等了這麼久得到的是壞消息,她如何能好?
「小風風,去給蒙姐姐看看,不行扎兩針,讓她好好睡一覺。」葉翎對風不易說。
「嗯。」風不易起身出去了。
冰月落座,拿起風不易剛剛看過的「筆錄」,很快擰眉,從頭看到尾,很是氣憤「那個風淵竟然連小風都利用,簡直無恥!」
「不要高估有些人做人的底線,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葉翎微微搖頭說。
「那現在怎麼辦?看樣子,妹妹的鐵血手腕已經震懾住了那兩個人,他們也知道風淵不會救他們,乞求從妹妹這兒得一條活路。」冰月說。
剁掉兩隻手這件事,對高手來說,就是致命傷害。瞬間變廢物,卻還活着,足以讓人絕望。
「過了年再說吧。」葉翎微微搖頭。
冰月微嘆「也是。明日就除夕了,師兄他們都不在家,妹妹快生了,現在想做什麼,也做不了。等師兄回來吧,他們定是沒事的。」但看情況,救回葉塵的可能性,更小了。
「這是一方面。」葉翎說,「另外一方面,金渚是被風淵派來,迴風不易身邊的。府里關起門發生的事,風淵怎麼可能知道?風平浪靜,他會認為金渚騙過我們,成功留下了。然後……」
「然後如何?」冰月問。
「要過年了,說不定風淵這個老賤人,會再跑過來,跟小風風傾訴祖孫情呢。或者,他可以用前來詢問金渚是否回來作為藉口,進府查探。」葉翎說。
冰月神色一正「妹妹說的,真的有可能!所以,我們現在不宜打草驚蛇!什麼都不做,對風淵來說,就是個陷阱!若他跳進來,就別想再出去了!」
葉翎微微點頭「是這樣。我有點累,這件事姐姐去安排一下吧。他未必會來,但一定要做好準備。他的實力在我們所有人之上,不可掉以輕心。」
「好,我這就去!」冰月點頭。要跟府里的人都說好,若是風淵出現,不要表現出異樣。尤其是風不易,到時候給風淵下毒,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他。
風不易給蒙婧把脈,施針,蒙婧沉沉睡去。
他剛出門,冰月跑來,跟他聊了一會兒。
風不易對着冰月點頭,面色比曾經冷了許多。風淵的人傷害了他的朋友,若是風淵再來,他絕不客氣!像風淵這種瘋子,風不易認為他死了才最好,省得禍害人!
晚些時候,地牢裏的金渚和元爍說,他們有話要說,必須要跟葉翎親自見面,很重要。
開陽轉告葉翎的話「主子說,一切等過了年再談。」
沒有再對他們用刑,也沒有虐待,吃的喝的都有,只是關着。金渚和元爍的心,那叫一個七上八下,搞不懂葉翎這是什麼意思。
夜幕降臨。
府里寧靜依舊,湖邊的一圈兒紅燈籠都點着了。本來喜慶的顏色,卻莫名多了幾分冷清。
葉翎吃過晚飯,划去日曆上的「29」,上面就剩了一個數字「30」。過了明日除夕,就是新的一年了。
葉翎輕撫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輕聲說「晚晚乖,千萬穩住,等爹回來。」
腳步聲在樓梯口響起,葉纓端着一盅湯過來,放在葉翎面前「不多,趁熱喝了,不然晚上會餓。」
葉纓話落,到旁邊去,給葉翎鋪床。
一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在被子上,消失不見。
「姐。」葉翎看到了。
「沒事。」葉纓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卻難以避免地帶了點鼻音。
金渚出現,暴露,交代,最痛苦最擔憂的是蒙婧,但葉纓的心情,也越發沉重了。
找楚明澤這件事,希望主要寄托在蘇棠身上。
可蘇棠出事,金渚還告訴楚明澤,他把蘇棠解決了。那麼楚明澤肯定會第一時間帶着葉塵,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他的地方去。
他曾經去過的地方,可能引起葉翎懷疑的地方,以他的性格,都不可能再去了。
南宮珩和百里夙四人定然是安的,但葉纓知道,想要救葉塵,更難了。
即便安慰自己,楚明澤不可能殺了葉塵。但對一個母親來說,每過一天,就代表着兒子多受一天的苦。
這種折磨,隨着時間的推移,非但無法消解,反倒會日漸累積,越來越重,越來越痛。
金渚說的事,葉纓都不敢讓明氏知道,在明氏面前,她還要努力表現得冷靜些。
葉翎下意識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微嘆一聲說「姐,別忙了,過來坐。」
「先把湯喝了。」葉纓過了一會兒才回頭,走過來,在葉翎身旁坐下,拉過她的手,給她把脈。
「也就這幾日了,頭胎可能會提前發作。」葉纓說,「從今夜開始,我陪睡。」
若葉翎突然發作,身邊不能沒人。交給下人終歸不放心,葉纓有過生產的經驗,而且還為了葉翎專門學過接生,如意的孩子就是葉纓接生的。
葉纓陪着葉翎睡,葉翎知道葉纓睡不着,本想跟她好好聊聊,結果葉纓讓葉翎趕緊睡,不要說話。
一覺醒來,除夕至。
完顏幽帶了小傲月過來,小傲月一見葉翎,揮舞着小手,甜甜地叫了一聲「乾娘。」
小傲月冬天滿了一周歲,會跌跌撞撞地走路,會說簡單的話。今日穿着一身紅彤彤的小裙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妹妹!」小傲月小手貼在葉翎的肚子上,笑嘻嘻地說。
「嗯,月兒,跟妹妹說,讓她晚點來。」葉翎笑說。
小傲月沒太懂,小腦袋貼在葉翎肚子上,笑着說「妹妹!晚晚!」
「嗯,晚晚。」葉翎微笑。這是葉塵給孩子取的名字,真希望她再晚一點吧,等等南宮珩,等等葉塵。
除夕夜,方元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葉翎沒什麼胃口,還是被勸着喝了碗粥,吃了點菜。
吃過飯,大家都還沒走,葉翎神色一變!
「二姐,怎麼了?」葉旌看到,立刻緊張起來。
「要生了!」葉翎話落,抱着肚子,痛呼了一聲,「這孩子一點兒都不乖……都說了……讓她晚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