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我們長話短說儘快做出決定。如果大家都同意為他延長時間,那就讓他寫。如果不同意也要儘快拿出一個章程,讓他及時想別的辦法。」樊浩瀾快刀斬亂麻的說道:
「所以我們省去討論這個過程,直接開始表決。同意或者不同意,哪方人多就採用哪一方的方案。」
樊浩瀾作為組委會組長,在緊急情況下是有這個權力的。所以在場的委員們對他的決定都沒有不同意見。大家都抓緊時間衡量其中的得失。
文賽只是一個文學賽事,裏面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糾葛。且組委會的成員大多也都是文壇精英,對文學好抱有虔誠之心。所以很快就有人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同意,大賽本來就沒有規定時限。他寫多久都沒問題。」
第一個人的意見是非常重要的,直接會影響到其他人的判斷。幸運的是,他投了贊成票。果然,有幾個正猶豫不決的人聽到他的意見後眼前一亮,拿定了主意。
「我也同意,咱們的五連冠向來篇幅短小。我很好奇他四萬字的文章是什麼樣子的。」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組委會總共有九名成員,其中七名委員一名組長。七位委員每人一票,組長兩票,共計九票。
現在已經有四票同意延長時間。見到這個結果,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三個尚在猶豫的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樊浩瀾。他的那兩票至關重要。如果投贊同,剩下的那三個人的意見將無關重要。如果他投反對,那事情還有的商榷。
但看現在的情況。那三個猶豫不決的人是準備跟着他的意見走了。也就是說,皮球最後又踢到了他的腳下。同意不同意,他一言可決。
「你們呀,真狡猾。這麼大的事情都往我一個人身上推。就不怕我心臟受不了。」樊浩瀾無奈的搖頭。
其餘七人卻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文賽的目的是什麼?」樊浩瀾突然收斂笑容,嚴肅的說道:
「發掘最有潛力的作者,尋找最美的作品。其他一切規則都要為這兩個目標服務。」
「朱子清為什麼要求延長時間?因為他覺得時間不夠。時間不夠我們就給他時間。只要這些時間他是用來創作作品就行。」
「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其餘人都若有所思的紛紛點頭,深感贊同。同時,他們也都知道了樊浩瀾的意見。果然,見大家都贊同他的觀點。樊浩瀾一揮手說道:
「我同意給他延長時間。四個小時不夠就八個小時,八個小時還不夠就十六個小時。直到他把自己的作品寫完為止。」
最後組委會全票通過不限時限,朱子清可以放心的寫他的這篇文章。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朱子清深感意外。文賽雖然沒有規定多長時間,但大家一般默認為四個小時。他申請延時也不過抱着試試的念頭,沒想到組委會居然真同意了他的要求。而且還是不限時長。那意思就是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寫了。哪怕寫到明天後天都沒事。前提是他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不過不管他能堅持多長時間,這個『不限時長』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他可以放心的搬運自己中意的那部作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朱子清還在奮筆疾書,而其他考生也都在埋頭創作。偌大的考場只能聽到筆和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守在外面的記者們都有些着急了。怎麼回事?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朱子清沒出來?難道還沒有寫好?
畢竟是總決賽,哪怕他是五連冠獲得者,也不得不慎重啊。這個說法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同時他們還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當初那些說他不重視比賽,不尊重其他選手的人。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記者們都面面相覷。朱子清怎麼還沒出來?
又一個小時過去……記者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朱自清不會已經從後門離開了吧。很快守在後門的記者就傳來消息,別說人。他們連一隻蒼蠅都沒見到。
有些記者還在猜測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些記者卻眼前一亮,躲到一旁偷偷的把現場的情況傳遞了出去。
很快,五輪第一名作者朱子清還未出考場的短訊就出現在部分網絡媒體的頭條。這些報道還回顧了朱子清前五輪比賽交卷時間,並着重強調了第四第五兩輪僅用時半個小時左右。
很快,這個消息就為大多數人所了解。
「朱子清終於不提前交卷了。果然,總決賽連他都不得不重視啊。」
「上兩輪比賽寫的是詩。所以用時快。這次我估計他寫的應該不是詩。」
「大家都來猜猜,朱子清這次多長時間能出來。」
現場的記者和文學愛好者們也都在猜測這個問題。朱子清到底什麼時候出來?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
可是三個小時後已經有作者陸續離開了考場,依然沒見到朱子清的身影。
朱子清沒出來,採訪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畢竟能留到最後一輪的大都是文壇名宿——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必定是。這些人也是很有採訪價值的。
本來事情好好的。可有些作者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居然向這些作者打聽起朱子清的情況來。
那些被採訪的作者頓時和踩了便便一樣難受,再也沒有了接受採訪的心思。草草回答完大家的問題,就臉色難堪的離開了現場。
「現在出來幾個人了?」有人忍不住問身邊的同行。
「九個。」
「九個?那豈不是裏面就只剩下朱子清一個人了。這都四個小時了,他怎麼還不出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被問的人不耐煩的說道。等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採訪到主角,他的耐心差不多也要耗盡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二點半,此時已經過去了四個半小時。按照平時的習慣這時候考試已經結束了。朱子清怎麼還沒出來。等在門口的記者開始躁動起來。
就連一直表現的都很淡定的央視小組也開始着急起來。別看他們顯得最高大上,其實任務比所有記者都重。台里給他們的任務是每一個作者都要親自採訪到,尤其是朱子清絕對不能拉下。這是為總冠軍出來後新聞聯播做準備。
其他記者則沒有這樣硬性的規定,漏掉幾個人不採訪也沒什麼問題。就算採訪不到朱子清問題也不大。可是他們不行。
隨着時間流動,越來越多的記者等不下去離開了現場。央視小組的人也越來越着急。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他們終於等不下去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由帶隊記者上前和組委會的人交涉起來。還堅守在現場的記者見次情況,頓時打氣了精神,紛紛圍了過來。
那個記者和組委會的人交談了一會,然後面帶笑容的走了回來。
「怎麼樣怎麼樣,什麼情況?」有記者忍不住問道。
「朱子清還在裏面寫着呢。」這個記者很和氣的回了一句,然後就招呼自己的搭檔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樣子。
「他還在裏面你們怎麼走了,不採訪他了?」
「我們單位領導剛打電話了,不採訪了。」央視小組的人頭也不回的答道。
你們領導什麼時候打電話了,我怎麼沒看到。有記者在心裏吐槽道。他們肯定有什麼內幕消息。不願意和我們分享。
就算知道央視小組隱瞞了關鍵信息他們也沒辦法,只能看着對方揚長而去。因為如果是他們,也會這麼做的。同行是冤家,誰會無緣無故的把關鍵的新聞告訴其他同行?
不過他們這些人也都不是白等,採訪不到朱子清沒關係。把現場情況報道出去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不是。
於是,『文賽已經進行了六個小時,其餘選手已經全部離開,唯有朱子清依然沒有交卷』的短訊再次被報道出來。
「哇塞。六個小時?文賽不是規定四個小時嗎。他超時這麼多都沒人管?這五輪第一還有特權了?」
「我覺得朱子清就是譁眾取寵。上兩輪提前那麼多交卷,總決賽故意拖着不交。就是想引起大家的關注讓。」
「就是啊。其他選手都是四個小時內交卷,他用了六個小時還沒出來。對其他人不公平啊。文賽號稱公平公正都是騙人的啊。」
「看到有很多人說文賽限時四個小時,朱子清超時享受特權。我專門去查看了一下文賽的規則,驚奇的發現原來文賽從來都沒有時間限制。」
「我也去看了,果真如此。文賽居然沒有限定時長。我們常說的四個小時只是大家默認的,官方從來沒有承認過。」
「不管有沒有規定時長。朱子清的行為對其他選手來說就是一種不公平。這次如果他還能得第一,從此不再關注文賽。」
朱子清這麼長時間不出來,引起了無數網友的討論。大多數人都對他不認可他的行為。認為是對其他選手的不公平。
可是這些他一概不知。此時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和格里高爾一起品味着冷漠的人生。完全忘記了身外的一切。
七個小時……八個小時……天黑了……
守在外面的記者越來越少,網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漸漸的開始有人擔心朱子清是不是除了什麼事。要不然不可能這麼久都不出來。
林寶兒也有了同樣的擔心,她開始變得坐立不安。連晚飯都吃的心不在焉。林老爺子想教訓她卻被知道事情始末的林老太太用眼神阻止了。
十個小時……十二個小時……十四個小時……
已經關閉的大門再次打開,還堅守在現場的記者全都爬了起來。因為他們終於看到那個期盼已久的身影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