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虎和曲愛國兩個被劉貴花賞的爆栗給敲得一下就蹦了起來,曲虎年紀大些,對着劉貴花就嚷嚷開了:「媽,你有本事就去跟人家搶啊,幹嘛拿我和弟弟撒氣!」
「哎呦呦,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還敢跟老娘來勁了!」曲虎的話正杵在劉貴花的肺管子上面,噎得她差點沒上來氣。
劉貴花舉起巴掌又想給曲虎來一下的,曲剛摔了手裏已經燒到手指頭的喇叭筒,衝着劉貴花吼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吵死人來了,你先把家裏歸置歸置,該做飯了。」
「做飯做飯!鍋是有,可這灶台在哪裏?」劉貴花又一聲給吼了回來。
曲剛看看空空如也的房子,想起原來老屋的廚房,幾步跑過去一看,灶台倒是還有,只是已經破損得很厲害了,一邊都塌了半截,沒法放大鍋了。
劉貴花倚在廚房門口,一臉喪氣地看着那塌了半截的灶台,想諷刺曲剛兩句卻又不免悲從中來,嘴裏的刻薄話倒是說不出來了。
過了半天,她惡狠狠地蹦出來一句:「早知道是個禍害,打小就應該把她弄死,看還有哪個會找我們要房子,真是養出個白眼狼來了。」
曲剛嚇了一跳,衝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方才回頭瞪了劉貴花一眼:「你想死啊,要是讓那小的聽到了,你就不怕她找你算賬!」
劉貴花這才記起那日曲長歌的威風來,是啊,今天是沒有那臭丫頭,不然的話,她可不會像支書那樣說道理,她只會讓他們看到她的拳頭有多硬。
只是她不甘心啊,那幾間大瓦房和曲強的撫恤金,以及曲強戰友們送來的東西,她早就視為己有了,如今那個蔫不出溜的臭丫頭居然腰杆子挺起來了,說要就要走了。
曲剛嘆了一口氣:「你不甘心,你以為我甘心啊,怎麼說這回沒把那幾百塊的撫恤金要走,還有這些年人家送的東西,也不算吃虧了。再說了咱們有錢什麼不好辦,這屋子不好,咱們重新修整就是,反正咱們有錢,何必去找打呢,那疼可是只能咱們自己受了。」
劉貴花這麼一想又心理平衡了一些,只是心裏認定了的東西沒了,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曲香香卻是接口說道:「好什麼好,這裏加上廚房統共才四間屋子,我住哪裏啊?」
她說到這裏,嫌棄地看着這爛泥房,就連房頂都是蓋的茅草,要不是這些年曲正堂一家子還要用這房子,時不時地會上屋頂修整一下說不得房頂都沒了。
曲剛見此,下定了決心,等秋收一過,他們就起新屋,現在天氣熱這房子破一些也無所謂,先將就着吧!
吃過飯,趙東升被於支書留在了家裏住下,明天早上他要趕車回省城了。
曲長歌有些捨不得,她來到這個異世,給她溫暖的人不少,而且許多人都是單純地想對她好,就像是趙東升,就因為對戰友的承諾,這些年不間斷地過來看她、送東西。
想到這裏,她記了起來,劉寡婦那裏還有她存的鹽粒子,可以帶一些給趙東升回省城。
不然都是自己接受他的東西,以後她也要回禮給趙東升,不能讓人覺得自己是白眼狼。
正好趙東升帶的糖果還有剩下的,曲長歌取了那些糖果的一半就往孫家去了,當然趙況是形影不離地跟着曲長歌的。
到了孫家,曲長歌一拿出糖果來,孫亮就高興地給她道喜:「姐姐和趙哥哥百年和好!」
曲長歌敲了他腦袋一個爆栗:「這都哪裏跟哪裏,臭小子!」
她的勁兒也不大,孫亮滿臉不在乎地抱着糖果跑了。
劉寡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剛就跟我這問半天了,如果說結婚的吉利話有哪些,誰知道是要用在這裏啊!」
還沒等曲長歌開口,趙況就已經笑着說道:「沒事,亮子這小子聰明着呢,劉姨您以後准能享到他的福。」
劉寡婦看向趙況的目光也很是和善,這年輕人真的不錯,會說話,長得也好,人也隨和,不像其他那幾個知青,總有股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勁兒。
曲長歌又對劉寡婦說道:「劉姨,我是想給趙況他爸帶些鹽粒子回去,這麼多年了,一直都是趙伯伯從省城給我帶東西過來,也算是我一點心意吧!」
「這個應該的,那我就帶你們去拿鹽粒子吧!」說完,劉寡婦就帶了曲長歌去了放鹽粒子的地窖里。
鹽粒子用粗麻袋裝着,堆了半人高,趙況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鹽粒子堆在一起,就算是供銷社的鹽粒子也沒有這裏的多吧。
他忍不住說了出來:「長歌,你那地里居然出了這麼多的鹽粒子啊?」
「是啊,我也沒想到能有這麼多,出了鹽粒子以後,這土地就能種東西了,一舉兩得。」對於這鹽粒子,曲長歌還是非常自豪的。
她想着一袋子鹽粒子怎麼也有三十斤,咋樣也夠趙家吃一陣子了,再多了,趙伯伯一個人也不好弄動。
趙況倒是沒想那麼多,曲長歌手一指,他就顛顛地扛了一袋子鹽粒子出來了。
劉寡婦領了他們到堂屋,偷偷拉了曲長歌到一邊說道:「你公公對你這麼好,要不,那些皮子,我給收拾好了以後,等下回你公公過來,讓他帶回去做個皮褥子也好。」
曲長歌聽了連連點頭:「對啊,確實是這麼回事,劉姨,多虧你了,我都沒想這麼周全呢。」
劉寡婦笑着說道:「我不過是多活幾年,想得多一些,還值得你誇啊!」
「那當然,我就想不了那麼多。不過,舉一反三我還是知道的。等天涼一些,我就多打一些野味回來,劉姨幫我熏臘了,到時候給趙伯伯帶回去讓家裏人都嘗嘗鮮。」曲長歌點頭說道。
劉寡婦拍了拍曲長歌的手:「丫頭,這就對了!」
曲長歌倒是不扭捏,看了看堂屋裏坐着的趙況,對劉寡婦說道:「劉姨,我可不是衝着他,我是沖我趙伯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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