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將手裏的暖水袋遞給了趙況,趙況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楊秀娥的被子裏。
趙芳將袖子卷了起來,用手投了毛巾,然後小心翼翼地給楊秀娥擦拭臉部。
曲長歌等趙芳做完了這些,就坐到床邊,趙況坐到床的另一邊將楊秀娥扶到半躺狀態,曲長歌才給楊秀娥喝碧仙草水。
好在楊秀娥雖是半暈迷的狀態,這水餵到了嘴裏還知道吞咽。
而且這碧仙草水才吞下了一口,楊秀娥的臉色就開始有所轉變。
曲長歌鬆了一口氣,這東西看來還真是有用的,畢竟是小蘭主人種的仙草,又是長在了那樣靈氣十足的地方,還有啥不好用的。
等到楊秀娥咽下三四口水以後,她臉上的血色已經恢復了,還慢慢睜開了眼睛。
曲長歌一鼓作氣把碗裏的水都給楊秀娥喝了下去,楊秀娥也好似非常口渴,一口氣就把一碗碧仙草水給喝完了。
曲長歌趕忙站起來對趙東升說道:「趙伯伯,楊伯伯已經醒來了。」
趙東升跟一陣風一樣颳了過來,曲長歌立馬讓位。
「秀娥,你怎麼樣了?」趙東升從小兒子手裏把老妻接了過來,急切地問道。
楊秀娥開始有些恍然,眼睛慢慢有了焦點,看到趙東升緊張的表情,一下沒忍住哭了起來:「老趙,我、我以為我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傻話,怎麼可能呢?咱們兩個還這麼年輕,怎麼就見不到了?」趙況見她好多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趙芳撲到楊秀娥身上哭喊道:「媽媽,媽媽,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們了!」
楊秀娥聽到他們這樣說,眼淚水跟小溪流一樣嘩啦啦了。
她也是悔恨不已,這樣好的家人,她卻是那樣對待。
而自己一片心付出的楊家人,最後卻是那樣對待自己,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報應吧!
「我……我……,是我對不住你們啊!」楊秀娥捂住臉痛哭出聲。
趙東升忙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只要你能認清楚就好!」
楊秀娥放下手,抖索着嘴唇說道:「當然看清楚了,他們就是想通過我把咱家的東西都搬到他們那邊去!我回去這幾日,天天當牛做馬不算,還要忍飢挨餓,挨打受罵,誰都可以欺負我,誰都不拿我當人。這次他們知道我再也不能為他們撈好處了,覺得是我沒用斷了他們的財路,一家人狠狠地揍了我一頓,然後一腳把我踢出了門,甚至不能等到春節過完。我苦苦哀求,可是沒有人理會我,原來侄子侄孫們都對我特別好,昨天晚上我才真正看清他們的嘴臉,完全是為了趙家的錢和物,那臉變得太讓我寒心了。我一個人走在沒人的大街上,想回來,可又怕你們不會要我,我沒地方可去,只好偷偷地躲在那巷子拐角處,昨晚上太冷了,我不知道怎麼昏了過去。老頭子,我知道了,你們才是我真正的家人,以後我就要為了你們活着了!」
曲長歌心裏鬆了一口氣,這往閻羅殿裏走上一遭,人終於是清醒了啊!
趙崢說道:「媽,您只要不被楊家人忽悠住,咱們家這日子就會越過越好的。」
楊秀娥點點頭:「嗯,大兒子,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以後不會拖咱們家的後腿,好好給你們當好媽。」
趙東升突然說道:「你這罪可不能白受,我趙東升的人,可不是他們能隨便欺負的。」
他說着,還看向了楊秀娥,他想看看自己這麼說,楊秀娥有沒有捨不得自己對付楊家人。
楊秀娥有些急了,她說道:「當家的,他們就是爛狗屎,踩上就弄不掉,你犯不着為了我粘上那些臭狗屎,我只要咱們一家子好,我是不會再理他們了。」
趙東升很滿意楊秀娥的態度,他剛準備開口,趙況就說道:「媽,您不用害怕,這事兒我和長歌去處理就好了,咱爸都不用去。」
曲長歌也說道:「是,就他們那幾隻弱雞,我和趙況兩個就能收拾了,用不着這麼多人。」
趙東升倒是相信自家二兒子和二兒媳婦,他們兩個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得過的。
可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趙東升還是想自己能親手把這仇給報了。
所以,他說道:「這樣吧,老二和大妞兩個跟我去,老大和芳芳在家裏把你媽和大寶照顧好。老大媳婦,你就把早飯做好,做豐盛點,等我們回來吃早飯。」
趙芳說道:「為什麼我不能去呢?我也想……」
「你拉倒吧!要是你早些跟我們鍛煉身體,還有可能去收拾人。」曲長歌一說話,趙芳立馬就熄火了。
趙崢也說道:「弟妹,要不你跟妹妹他們在家裏,我去!」
這回是趙東升說道:「家裏怎麼也要留個男人在,你就跟家吧,再說說實在的,你還真是不如你弟妹。」
趙崢讓自家老爸給懟得沒話說了,撓撓頭不說話了。
楊秀娥看到他們一個個地想着給自己出氣,而自己這麼多年傻乎乎地對那些沒心沒肺的人好,她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蠢死的,怎麼就會做這樣傻的事情呢。
她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還是趙芳忍不住說道:「媽媽,您不要哭,咱們一家人本來就應該這樣的。」
楊秀娥聽到這,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用力地點點頭:「以後我也會努力做好趙家人。」
這楊家曲長歌還真是沒去過,跟着怒氣沖沖的趙東升和趙況兩個坐了一趟公交車,又走了十幾分鐘的路方才到了楊家。
楊家這巷子比起趙家所在的那片皮革廠家屬區的巷子要破敗多了,一看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巷子裏污水橫流,讓人覺得沒有下腳的地方。
三個人氣勢洶洶的,讓巷子裏碰到的人都讓出道來了。
有那認得趙東升的,又跟楊家關係不錯的,遠遠看到了就偷偷往回溜去報信了。
曲長歌和趙況跟在趙東升身後到楊家門口的時候,楊家人早就拿着棍子、棒子的站在門口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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