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停歇,解凍後,山中溝壑的溪水充盈,歡快活潑。
初春的楊柳生出在了兩道,香客也開始不遠千里,登山來祈福還願。
後山。
白起藍衣繃緊,抬手踏足之間,拳風霍霍,每次揮舞之間,如神龍翩躚,轟出之後,又如巨象奔騰。
這小僧人的周圍只聽風聲驟起,而在靜下的剎那,卻是一聲霹靂般的悶響。
三十六路龍象般若拳,出拳力道極重,講究的是金剛伏魔之意。
少了幾分慈悲,多了些肅殺,是真正的攻伐拳術,講究的是傷人,而不是困人。
自從入了門後,白起的進速飛快。
lv1至lv2的要求之所以是晨晚各練一次,是因為過猶不及,這拳法三十六路使開來,很是耗費力氣。
而耗了力氣,損了精神,即便是勉強練習,也只會讓動作產生越來越多的錯誤,這些錯誤的動作會讓你的拳法無法發揮該有的威力,所以,多練不如不練。
但是這限制對於白起來說幾乎沒有。
他害怕驚世駭俗,所以備好了乾糧,就在破曉時分跑來後山,從早練到晚。
每練完一次,就用灰女媧讓自己恢復狀態,然後再來第二次。
一天下來,別人只能練習兩次的拳法,他能練上三十次。
如今,他只要施展這拳術,就絕不會有任何動作出錯。
lv1至lv2:其實只是需要練習20次,每次出錯動作不可以超過3個。
lv2至lv3:則是練習40次,每次出錯動作不可以超過1個。
lv3至lv4:練習60次,不可以有1個出錯動作。
lv4至lv5:尋找猛獸或是同階,戰鬥3次,利用該拳法,至少勝利1次,則可以收穫感悟,而晉級。
lv5至lv6:尋找猛獸或是同階,戰鬥4次,利用該拳法,必須全勝,才能晉級。
lv6至lv7:在三天時間內,尋找猛獸或是同階,戰鬥5次,利用該拳法,必須全勝,才能晉級。
白起升級速度飛快,換成別人,怕是需要成年累月的打熬才能達到這層次,而他在短短兩周里就已經完成了,就是入門時卡着,沒有師父帶,更沒有拳術經驗,所以才花費了許多時間。
四周的凶禽野獸們紛紛撲街,全部化作了小沙彌和小貓妖的肉肉。
慢慢的,大金剛寺後山方圓百里,竟然連只狼都沒了。
這些野獸也聰明,它們知道這塊區域似乎被某個兇猛的生物給佔據了。
生物都存在地域觀念。
它們惹不起,所以讓。
白起的拳力進度才到(13/30),如果想要升級,他還需要轟飛17隻野獸。
忽然,他才意識到宿敵的重要性。
宿敵就是可以天天陪你練拳的人...
這樣,連野獸都不要找了。
他有着狀態欄窗口,才能量化晉級要求,也才知道武者真的不能閉門造車,開始也許只靠着勤奮苦練就能晉級。
但之後,必須不停的尋找對手,才能繼續晉級。
再往後,就不只是切磋,而是需要勝利了。
每一個強者,都是由無數勝利堆積起來的。
「沒想到這三十六路龍象般若拳,想要晉級到第八層,居然需要進行一次生死搏殺,然後才能在生死之間獲得大感悟,而突破。
這找誰生死搏殺?
難道我還要學個催眠術,每次和人交手,先催眠自己,告訴自己『我能被打死,我能被打死,我能被打死?』
否則不是一輩子都晉級不了了嗎?
可如果催眠了自己,真的到了生死之間,那又會直接觸發第二人格。」
白起發現了練武的最大瓶頸。
他忽然感覺這三十六路龍象般若拳,這輩子是練不到第九層了。
也許之後,自己境界高了,再回來俯瞰,可以徹底貫通,但絕不是現在。
《降龍伏象心經》的前置拳法無法修煉至滿級,這內功心法自然也無法修行了。
白起心情複雜。
「果然,有其利,就有其弊,看來我能很快把一門拳術練至高階,可卻無法臻至極限,大金剛寺的真氣法門不適合我,那只能再尋找機緣了。
如今,靠的還是拳力和不動明王法相,勁力與拳法不同,應該不會有這種生死之戰才能突破的要求。」
白起看了看狀態欄里【功法3:三十六路龍象般若拳lv7】,他知道很長時間,這lv7不會再動了。
他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今天練拳太投入,小貓妖那邊也是來不及去了。
反正大鬧天宮早已經講完了,如今都講到了陷空山無底洞的金鼻白毛老鼠精。
小貓妖對於需要靠着吃才能晉級的妖怪很不感冒,所以也聽得興趣缺缺。
回到藏經閣時,白起才洗漱好,就有僧人匆匆跑了過來。
他氣喘吁吁:「小師叔,小師叔。」
白起淡淡問:「怎麼了?」
那僧人好久沒見白起,不禁愣了愣。
從前虛胖的小沙彌,如今竟是如同一隻彪悍的小豹子,全身上下沒有半塊贅肉,但肌肉卻偏生也不突出,內斂而醞釀着充滿野性的爆發力。
一身寶藍僧袍很是合體,勾勒出他如石刻般的體型。
吃肉沒讓他更胖,而是在他的練拳下,充盈着他的氣血,也塑造着他的軀體。
「玄空小師叔,今日山南府的朝廷將軍來到山上,他精神很不好,說是希望能在佛前靜心...可是已經坐了三天三夜了,他卻越發的暴躁。
因為他身份的關係,羅漢堂也無法直接驅逐他,只是他杵在大雄寶殿裏,香客們都少了許多。
不少玄字輩的師叔都去與他聊過,可卻根本沒用。
所以...所以,玄寂師叔提議說請小師叔您出手。」
「這將軍為什麼而暴躁?」
「好像和這些時候山南府的瘟疫有關,玄明方丈一個冬天都沒回來,好像形勢挺嚴重的。」
白起想了想,指了指門外,「讓他來這兒吧。」
說着,他轉身拿了個蒲團丟在了藏經閣門外。
傳話的僧人愣了愣,「師叔,這樣不太好吧,他好歹是個將軍...是朝廷的人。」
白起不言不語,只是拿起了掃帚,開始清掃庭院。
塵土不多的地上,有着些新綠的葉子,還有被麻雀啄食而落地的果子。
遠處有青燈,古佛,近處是掃地的小僧人。
日落西山,明月漸斜。
此情此景,構成了充滿禪意的一幕。
傳話僧人不再多言,很快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