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雖然出身卑微,但其父乃是一位有名的琴師,故而月姨娘彈得一手好琴。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一襲白紗正在撫琴的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季伯言微微一怔:「是你。」
    他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失望。
    李氏對着季伯言盈盈一福,她的聲音柔情似水:「妾見過夫主。」
    說話同時,李氏施施然然的朝季伯言走了過來。
    她伸手落在季伯言胸膛,魅意流轉的看着季伯言喃喃說道:「夫主久不來妾這裏了,可是已經忘了妾了。」
    季伯言凝神看着李氏,一時之間他竟有些恍惚,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阿月而非李氏,他聲音沙啞:「我從未忘記過你。」
    一切水到渠成。
    府中其他人皆已經歇下了。
    季蔓房中還亮着燈。
    「嬌嬌。」阿瑤緩步走了進來。
    季蔓定睛看着她問道:「如何了?」
    阿瑤輕聲說道:「家主今晚宿在李氏房中了。」
    季蔓揚眉一笑:「甚好。」
    季伯言不僅念舊,還素來是個心腸軟的,既然季嫵能抓住這一點,利用季伯言來對付她,她為何不能利用季伯言來對付季嫵。
    魏氏也還沒歇息。
    得知季伯言宿在李氏房中,她發了好大的火。
    阮婆子在一旁勸道:「主母,如今已不是從前了,家主一向喜歡大度得體的女子,主母何必跟李氏置氣呢!她不過一個妾室,主母斷斷犯不上與她爭長短。」
    縱然如此,可誰願意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魏氏垂眸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夜還很長很長……
    魏彌依舊住在驛館之中,他絲毫未將白日裏那個算命先生的話放在心上。
    找了一天的人,他疲憊的很,用過晚飯便上榻歇息了。
    他睡的正香的時候。
    一股濃煙從他房中竄了出來,他還渾然不知。
    「走水了,走水了……」直到一陣尖叫聲響了起來。
    魏彌這才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
    睜開眼的那瞬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所在的房間此刻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啊……」他嚇得一聲尖叫從榻上跳了起來。
    索性火還未燒到榻上。
    他拿起榻上的錦被披在身上,如一陣風似的衝出了房間。
    驛館的人都在救火。
    「大人,你無恙吧!」兩個侍衛一臉關切的看着魏彌。
    魏氏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
    就在那個時候,算命先生的話毫無預警的在魏彌耳邊迴蕩起來。
    魏彌看着眼前的大火,他面色一白,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恐。
    那個算命先生的話竟然應驗了。
    驛館的人很快將火給撲滅了,又給魏彌換了一個房間。
    屋裏的被褥全部都是新換的,乾淨的一塵不染。
    魏彌明明累的連腿都抬不起來了,可他躺在榻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眠。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這就是一個意外,與那個算命先生的話無關。
    大王命他將無名帶回去,如今尚無找到無名,他如何回去?
    一直到天空泛了白,魏彌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季伯言穿戴整齊準備去上早朝。
    「父親。」他才出了李氏的纖雲院便見季蔓站在寒風之中。
    見他走了過來,季蔓手中提着食盒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她一臉關切的問道:「父親的咳疾可好些了?女兒一早便為父親燉了羅漢果蓮藕湯,父親在早朝的路上正好可以喝。」
    季蔓說着將食盒遞給吳生。
    吳生看了季伯言一眼接了過去。
    「阿嚏……」季蔓凍得鼻頭泛紅,兀的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季伯言看着她心中一軟,連帶着聲音都緩和了幾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季蔓看着季伯言,她柔柔一笑,眼中已經泛了淚光,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季伯言聲音哽咽的說道:「父親還是關心我的對嗎?」
    季伯言看着季蔓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季蔓慌忙擦了擦臉上的淚,她對着季伯言盈盈一福說道:「父親路上小心。」
    季伯言看了季蔓一眼沒有開口,大步從她面前走過。
    他未曾看見,季蔓一改方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眼中噙着冷意漫不經心的看着季伯言的背影。
    直到看不見季伯言的身影,季蔓扭頭看着一旁的阿瑤與阿喬說道:「我們回去吧!」
    她眼波一沉。
    對付季伯言她心中還是有把握的。
    她只需比季嫵更柔弱,更可憐就可以了。
    季嫵起榻之後,趙婆子將這些事如實稟告給季嫵。
    末了,她還提醒了季嫵一句:「嬌嬌,家主這個人素來心軟,你可要仔細提防着季蔓才是。」
    季嫵垂眸淡淡一笑:「且由着她去。」
    可知貓抓到老鼠為何不直接吃了,總是慢慢的玩耍讓老鼠在絕望中一點一點死去嗎?
    因為這樣才更有趣!
    「那李氏那裏?」趙婆子接着又道。
    季嫵眼中的笑意更濃:「魏氏也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正好讓她去頭疼。」
    魏氏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季媚也不是個安分的,過河拆橋是遲早的事,有李氏還有季蔓給她們添堵,她甚是滿意。
    她要對付的可不止一個季蔓。
    秦氏已死,但楚辭,還有徐宏都還好好的活着。
    徐宏深得大王倚重,如今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棄姜策選擇了姜鈺,如此一來他身後不僅有惠夫人,還有高家,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惠夫人權傾後宮,高家勢力盤根錯節遍佈朝野都很是棘手。
    用過早飯之後,季嫵便帶着麻姑與趙婆子去給魏氏請安。
    沒有尋到無名,魏彌怎肯離開。
    他一早便起來了。
    用過早飯之後便帶着人接着去尋無名。
    依他所見無名並非不為金錢與權力所動之人,上一次他可是問他要了一千兩金,看樣子也是一個喜歡錢的人。
    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只要許以重金,他必會為之所動。
    街上售賣的小販都出來了,臨淄城又恢復以往的熱鬧。
    昨晚那場火雖在魏彌心頭留下一絲陰影,可他依舊不信那個算命先生所言,在他看來那人不過是個坑蒙拐騙之輩罷了。
    魏彌才帶着侍衛出了驛館。
    「駕……」忽的從人群中竄出一輛馬車朝着魏彌橫衝直撞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