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聲音一落。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平靜的海面掀起陣陣波浪,數十個黑衣殺手一躍上了甲板。
    刀光劍影,兵刃相接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隻漁船上的所有漁民嚇得面色一白,一個一個抖如篩糠。
    江陵與江風寸步不離的護在高寅左右。
    高寅的右臂受了傷,他用左手持劍同樣勢不可擋。
    陸離身影詭異,整個人身影飄忽不定只能看到劍光閃爍。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入季嫵鼻腔,刀劍無眼她站在高寅身後一動也不敢動,全然沒有發現一個殺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啊……」等她發現的時候,那個殺手手中的長劍已經朝她刺了過來。
    她急急躲避,怎料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長劍對準她的心窩刺了過來。
    季嫵嚇得面色一白,唇色都泛了青。
    「阿嫵!」高寅扭頭朝她看去,他想都未想朝季嫵撲了過去。
    「噗呲……」寒芒閃動的長劍一下刺入高寅的後背,血瞬間飛濺出來。
    「郎君!」江陵與江風驚慌失措的聲音響了起來。
    陸離從天而降,他衣袖一揮,那個殺手瞬間被震飛。
    高寅一手緊緊的抱着季嫵。
    季嫵渾身戰慄,她緩緩抬頭朝高寅看去。
    高寅的臉上沾染着鮮血,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勾勒着一絲淺笑:「你也知道怕!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季嫵聲音顫抖:「你,你沒事吧!」
    「死不了!」高寅勾唇一笑。
    語罷,他身子一軟,一頭栽進季嫵懷中。
    季嫵瞬間嚇傻了,她一臉呆滯雙手顫抖的抱着高寅的身子,驚慌失措的喊道:「高寅,高寅……」
    季嫵這時才看到插在高寅後背的長劍。
    一時之間,她心中五味雜陳。
    高寅何等身份?
    她又是什麼身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高寅竟會以身替她擋下那一劍。
    這下她欠他的更多了。
    「郎君。」江陵與江風抽身而來,兩個人從季嫵懷中接過高寅軟下去的身子。
    陸離站在他們身前,替他們擋下所有殺手。
    江陵與江風將高寅匆匆抬進了船艙內。
    高寅的血染紅了季嫵的雙手。
    她一動不動的看着手上的血。
    「嬌嬌,嬌嬌,你怎樣了?」陸離一連喚了數聲,季嫵才回過神來。
    她眉頭一蹙想要從甲板上站了起來,奈何腿軟的厲害,她試了好幾次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不斷有殺手從海面跳上來。
    高寅的那些影衛已經有所不敵。
    風吹雲動,就在那個時候幾片雲遮住了殘月的光芒。
    陸離護在季嫵左右。
    季嫵雙眸程亮,她定睛看了陸離一眼說道:「讓那些漁民把船上的烈酒扔過來。」
    陸離瞬間明白了季嫵的意思。
    片刻,一壇壇烈酒從那隻船上飛了過來。
    那些殺手還以為是什麼暗器,他們想都未想手中的長劍一揮。
    「咣當……」酒罈應聲而碎,壇中的酒盡數灑在他們身上。
    陸離看準機會將手中的火把扔了過去。
    「轟……」的一聲,那些殺手瞬間變成一個個火人。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
    眨眼之間,一個個黑衣刺客縱身跳入海中。
    在場所有的高家影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季嫵所乘的漁船也燃燒了起來。
    烈酒已經用了一半,另一隻漁船上空出地方來。
    季嫵讓所有人都移到那隻漁船上。
    還有刺客不斷從海面跳出來。
    陸離還有高家影衛正在與他們廝殺。
    「把剩下的烈酒都倒入海中。」季嫵指揮着所有漁民站在不同的地方,將所有的酒都倒入海中。
    等漁民把所有烈酒都倒入海中之後。
    季嫵將手中的火把丟了下去。
    「轟……」瞬間漁船四面八方燃起熊熊大火來,仿佛一面面火牆。
    隱在海水之中的殺手瞬間成了一條條烤魚。
    空氣中滿是燒糊的味道。
    甲板之上為數不多的殺手不由得露出膽怯來。
    很快他們便倒在陸離的劍下。
    大火一熄滅,季嫵便命漁船全速行駛。
    直到東方吐白,一切風平浪靜季嫵懸着的心才緩緩落地。
    漁船已經入即墨境內。
    江陵已經派人通知了苣家,苣家很快便會派人來接應他們。
    季嫵坐在高寅榻前。
    高寅出行自然有隨行的大夫。
    大夫已經替高寅包紮好傷口,幸好並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出血過多需要調養幾日。
    此刻高寅還沒有醒來,他面色煞白的躺在榻上,也不只是疼的緣故,還是旁的什麼原因,他眉頭緊鎖睡的十分不安穩。
    「妹妹,阿寅!」忽的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季嫵扭頭看去便見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一臉擔憂。
    季嫵看着他緩緩起身,想來他就是苣家家主苣行了,苣氏的哥哥,高寅的親舅舅。
    「屬下見過苣家家主。」江陵與江風拱手看着他說道。
    季嫵猜的果然不錯。
    苣行命人將苣氏與高寅挪到了他的船上。
    天已經亮了。
    季嫵並沒有上苣行的船。
    她站在漁船的甲板之上,靜靜的看着從海面升起的太陽。
    陸離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說道:「嬌嬌我們可還要跟着高家郎君?」
    苣行的船又大又華麗。
    季嫵所乘的漁船已經與苣行的船拉開了距離。
    季嫵頭上帶着寬大的帽子,她抬頭看了陸離一眼說道:「我也該回去了。」
    季嫵提步朝船艙走去。
    陸離微微一怔,他站在原地看着季嫵的背影。
    季嫵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陸先生本是高家郎君的人,去留自然可隨意。」
    陸離想了想提步跟上了季嫵。
    眼見季嫵就要踏進船艙。
    就在那個時候陸離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一眼,而後看着季嫵說道:「嬌嬌,你看。」
    季嫵腳下一頓,她扭頭順着陸離的目光看去,只見高寅已經醒了,他站在甲板之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季嫵所乘的漁船已經調轉方向,準備順着原路返回。
    季嫵沒有開口。
    高寅也沒有開口。
    兩條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片刻,季嫵收回視線撩開帘子進了船艙。
    高寅還站着甲板之上,他的目光始終未曾轉移。
    江陵與江風一言不發的站在他身旁。
    直到全然看不見季嫵所乘的漁船,高寅才收回視線。
    他一臉蒼白將目光落在江陵與江風身上,聲音仿佛海面上橫掃的風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從前是我太過仁慈了,總是顧念着血脈相連之情,怎料他們竟生出這種心思來。」
    高寅說着緩緩的閉上了眼。
    他臉上含着諸多失望。
    「郎君……」江陵與江風定睛看着他。
    片刻,高寅驟然睜開了雙眼,他雙眸恁的深沉勾唇一笑:「好一個公子策!」
    江陵與江風雙目微睜的看着他。
    高寅轉身就走,他的聲音隨即消散在風中:「僅憑一個高琛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走了數步,他腳下一頓扭頭看着江陵說道:「派人把昨晚那些殺手清理乾淨,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昨晚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