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言聲音一落,吳生還未開口,秦氏便看着季伯言說道「夫主,你受了傷許是不知,昨夜趙天師的家着了火,臨淄城都在傳趙天師已經葬身火海之中,即便吳生去了也只會撲個空。筆硯閣 m.biyange.net」
秦氏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昨夜她原本準備派人去收買趙天師,怎料她還沒有動手便聽聞趙元家中失火,火勢之大照亮了半個臨淄城。
如今要尋趙元只怕得去地下尋他了。
季伯言眉頭一蹙。
「夫主,虛空道長的口碑也是人盡皆知的,不如去清風觀請虛空道長來也是一樣的。」魏氏適時得說道。
季伯言面上有所鬆動。
就在那個時候季嫵站出來說道「父親,趙天師有鬼神莫測之力,可預知未來之事,自然也早知今日的災禍,不若請吳生去一趟,若趙天師安然無恙不真說明他有大神通嗎?若他已葬身火海,便是說明我們與虛空道長有緣,屆時再去請虛空道長也不晚。」
季嫵說的有理有據。
秦氏十分和善的看着季嫵微微一笑「阿嫵此言甚是有理。」
如此她便是也同意季嫵的說法了。
她既然都同意了,季伯言也沒有理由不同意。
吳生雙手一叉大步轉身離開。
秦氏若有似乎的看了季嫵一眼,她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跟她斗,她還太嫩了一些。
早在吳生之前,麻姑便悄無聲息的出了季家。
季嫵故意來此轉移阿朱與阿綠的視線,兩個人配合的很好。
趙元也不是愚笨之人,他稍稍一想便知昨晚的災禍從何而來。
天大亮的時候,趙元一身道袍,手中拿着拂塵大搖大擺的去了刑部。
昨夜那場大火照亮了半個臨淄城,城中已是人盡皆知。
「咦!這不是趙天師嗎?他沒有死,他還活着,果然是有大神通之人啊!」趙元本就在臨淄城中混跡,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加上他這幾日名聲大噪,他所經之處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到了刑部的大門,趙元拿起門口的鼓槌擊打在牛皮鼓上「咚咚咚……」
鼓聲響起。
「何人擊鼓?」刑部的侍衛很快跑了出來。
刑部門口圍滿了百姓,他們皆以為趙元是來伸冤的,所有人都凝神看着。
趙元手中的拂塵一掃,拱手對着幾個侍衛說道「請你們家大人出來一見!」
「大人去上早朝了。」這個答案全然在趙元的意料之中,這個時候正是早朝的時候,他若是在才怪呢!
趙元撫摸着下巴,眾目睽睽之下他對着幾個侍衛拱手一禮,開口說道「請代為轉達你家大人,行兇之人就在南面。」
趙元說着手中的拂塵朝南一指。
他這句話說的十分含糊不清,圍觀的百姓根本聽不懂他這一句話。
語罷,趙元大步轉身離開。
「呀!」忽的,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叫花子撞進了趙元懷中。
趙元眉頭一蹙正準備開口,怎料寬大的衣袖下他的手中憑空多出一物來。
趙元微微一怔,他趕緊握緊了手,將那個小叫花子扶正,他四下掃了一眼匆匆離開。
方才那番話全部都是他胡謅的,他如何不知正是因為刑部找上了他,才引起昨晚的災禍,他若是不將這個包袱甩出去,怕是沒有命等着公子策來迎他入府。
他如此招搖的找上刑部,說了那麼一番話想必已傳入那些人耳中,他只盼着那些人知道他沒有威脅之後放他一馬,更盼着公子策早日醒來兌現當日的話。
若能在他庇佑之下,他何需懼怕那些人。
趙元尋了個無人的街道才敢拿出手中的信來。
他匆匆掃了一眼,隨即毀了那份信。
麻姑在一旁看着那個小叫花子撞進趙元懷中才離開。
一如往常她又採買了些東西以作掩護。
趙元沒有死的消息如一陣風似的擴散開來。
吳生一上街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帶着人去了趙元的家。
人都是念舊的,即便屋毀物盡但感情仍在。
離了刑部趙元無處可去,他想了想便朝家中走去。
「趙兄,你怎麼能殺手人寰呢!你好不容易等來了今天,你怎麼捨得走呢!」趙元才看到被焚為灰燼的家便聽到黃成撕心裂肺的哭聲。
黃成身上沾染了諸多灰燼,哭的格外認真,他一直守在這堆灰燼前,並不知曉趙元還活着。
「我還活着。」趙元心中那叫一個感動啊!他大聲說道。
黃成脊背一僵,他慢慢扭過頭來,而後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趙元撲了過來。
他如一個布袋熊一樣掛在趙元身上,大笑着叫喊「趙兄,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這個畫面毫無預警的落入吳生眼中。
季伯言不喜歡人多嘈雜,眾人只在他房中待了片刻便各自回去了。
「主母,奴才得到消息那個趙天師沒有死。」忽的,宋婆子匆匆走了進來,她眉頭緊鎖對着秦氏說道。
秦氏面色一變,她眸光一沉,眼中全是意外。
宋婆子看着她低聲說道「便是趙天師未死,主母也不用懼怕什麼,多少權貴去請趙天師,趙天師都不為所動,吳生又怎麼請得動他。」
秦氏這才放下心來。
季蔓,魏氏與季媚都在她房中,宋婆子的話她們聽得一清二楚。
魏氏笑笑說道「主母,虛空道長怕是已經快到了,今日定能將府中的邪祟揪出來,還大家一個安寧。」
秦氏會心一笑。
麻姑已經回來了。
她俯身在季嫵耳邊低語了幾句,季嫵淺淺一笑。
在所有人都以為吳生請不動趙元的時候。
吳生領着趙元進了季家的大門。
趙元名聲在外,他一進來立刻引起不小的轟動。
吳生也覺得奇怪的很,關於趙元的傳聞他也聽了不少,聽說他目下無塵,多少權貴上門都碰了一鼻子灰,怎料他不過說明了來意,還未奉上厚禮,他思慮片刻便應允了。
他如此痛快的便應允了,令得吳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主母,主母……」兀的,秦氏院子外面又傳來一道慌亂的聲音來。
秦氏眉頭一蹙,她抬頭看了宋婆子一眼。
宋婆子轉身走了出去「何事如此驚恐,擾了主母的安寧仔細你們的皮。」
「吳生將趙天師請了回來。」秦氏院子裏的僕從小鄭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