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小青喜滋滋的露出一個禽獸無害的笑容,慢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姐姐,疼,能不能把這些東西去掉呀~」
小青坑坑窪窪的手指撫上了面容,想要將臉上的偽裝撕掉。
「我來幫你。」白霓裳此刻一身老叟的打扮,卻行動敏捷,三下五除就將小青手上的、臉上的、脖子上的那些膿包統統祛除,這些可是她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調製的,為了顯得逼真她還讓小青吃了藥,這樣小青渾身就會散發一股若有似無的惡臭。
祛除掉偽裝的小青此刻的肌膚就好像牛奶一般的白皙細膩,他卷翹的睫毛眨了眨,在他的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眸子帶着絲絲縷縷的冷漠,一開口卻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漂亮姐姐,我身上臭臭的。」
白霓裳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打開蓋子,將藥掏出了遞給小青,「吃下它,記得喝水。」
白霓裳交代完,走到廚房去找背簍。
「漂亮姐姐,你去幹嗎呀?」小青吃完藥,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香香的,他撐着小腦袋,坐在桌子上,望着門外背着背簍的嬌小身軀,他一臉疑惑的問道。
「去打獵。」白霓裳淡淡的回應着。
此刻家裏一窮二白,連米都沒有,再不想辦法弄點創收,只怕白霓裳別說養小青和許仙了,就連自己都養不活。
「對了,小青你會播種嗎?」白霓裳正欲跨出籬笆院,突然回頭問了這麼一句。
「播種······不會。」小青思索了片刻,他那好似玻璃珠子一樣的眸子裏划過一絲疑惑,最後還是如實的回答。
白霓裳打量了小青一眼,雖然穿着粗不麻衣,但渾身散發着難得的貴氣,這樣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定然平日裏是個錦衣玉食的主兒,她怎麼能奢望這樣的人會種田。
白霓裳搖了搖頭,踱着步子來到被她特意整理好的豬圈旁,只見許仙賴洋洋的窩在草垛里,它一身油亮的毛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光芒,帶着王者的氣息,一雙銅鈴一般大的眼睛裏面帶着凌厲。
看到來人是白霓裳,才收起那股驚人的威壓,將爪子從身下拿出來,伸出粉嫩帶刺的舌尖,慢慢悠悠舔舐着。
看來許仙似乎很習慣這樣的日子,白霓裳總算放下心。
「走了,我們去後山打獵。」白霓裳背着背簍,輕聲說道。
許仙從草垛上緩緩的伸起了懶腰,弓着身子,不緊不慢的下了草垛,它步伐沉穩,走起路來地都跟着抖了抖,最後停在了白霓裳的面前。
白霓裳十分不客氣的終身一躍,便輕飄飄的落在了許仙的背上。
她覺得自己這幅身子出奇的輕盈,不單單跑得快,而且彈跳力也十分的驚人。
許仙見白霓裳坐穩了,它邁開有力的四肢開始狂奔起來,疾風拂過白霓裳的面容,讓她忍不住閉上眸子,感受着自然的氣息,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簡單而自由。
一上山,這許仙仿佛來到自己的主場,興致勃勃的橫衝直撞,撒了歡兒的開始瘋狂地吃着各種各樣的水果。
沒錯!
許仙現在完全吃不下任何的生肉,他只能靠蔬菜水果果腹,當然若是經過白霓裳之手的各種熟肉,它吃起來還是挺開心的。
「我們先去那個石洞看看。」白霓裳還記得那塊奇怪的田,她拍了拍許仙的背,提議道。
許仙只得囫圇吞棗一般將剛剛從樹上搖下來的梨子一口吃進嘴巴里,幾個回身就來到了那個石洞前,用爪子小心翼翼的將石洞前便的巨石挪開。
白霓裳從許仙的背上躍下,步履輕快的來到了洞穴之中,還沒走進那塊田,她就聞到空氣中飄着若有似無的清香,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白霓裳越發篤定那不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田。
果不其然,她走進那塊田,就看到整個田裏面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每一朵花的形狀和味道都是白霓裳所熟悉的,有月季、玫瑰、百合、芍藥等等。
可是那些花卻和普通的花有着細緻的區別,就連顏色也會比尋常的花卉顯得更加的鮮艷,四周閃爍着琉璃一般的光彩。
白霓裳依稀記得神仙哥哥說過,這些花都能入藥。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摘了一片玫瑰花瓣,張開粉嫩的唇瓣,將玫瑰花瓣送進櫻桃小口之中。
她細細地咀嚼了幾下,微甜、帶着清香。
隨着那玫瑰花瓣入肚,白霓裳感覺自己的身體莫名的有些難受,她臉色一僵,暗道不好。
完了,這該不會不是玫瑰花吧,只是種類相似,吃了到時候她一命嗚呼了怎麼辦?
白霓裳只感覺每一根神經都隱隱作痛,從神經到脛骨,最後到四肢百骸,她終於承受不足,一點點蹲了下來。
許仙發現了白霓裳的不對勁,連忙從洞穴外走了進來,伸出舌頭舔舐着白霓裳的臉頰,圓溜溜的大眼睛裏閃爍着焦急,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嗷嗚。」
白霓裳感受到許仙傳來的關心,她只覺得心中莫名的染上一股暖流,她想要開口安慰着許仙,卻感覺自己身體漸漸動彈不得,她的十隻僵硬,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蒼天啊,好不容易讓她活了一回,她又把自己作死了。
這是白霓裳昏死過去之前,心中唯一的想法。
許仙見白霓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溫度一點點下降,黝黑的肌膚看起來有些許蒼白,整個人好似死了似的。
許仙在白霓裳身邊轉悠着,嗷嗷叫着,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
這塊田的東西它也吃過,醒來非但沒有事情,反而一身輕鬆,怎麼面前這個皺巴巴的小人兒就吃了一小片花瓣,就不省人事了?
許仙雖然着急,可是它不敢輕舉妄動,最後只得忍着飢腸轆轆的身體,側臥在白霓裳的身邊,靜靜的陪伴着。
白霓裳只覺得自己身處在混沌之中,周圍聽不到一丁點兒的聲音。
難道她要死了嗎?
這是她第二次經歷生死。
第一次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告別了原來的世界。
一個人能死兩次,估計只有她算得上是頭一個吧。
誒?
怎麼感覺身子的疼痛奇蹟一般的消失了,好像那些碎裂一般的脛骨一點點的癒合,她感覺自己身體由內而外的輕盈、溫暖,甚至有着前所未有的舒暢。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能夠動了,她嘗試性的動了動指頭。
有感覺!
她的感官回來了!
白霓裳卷翹的睫毛動了動,她感受到了一絲光,她努力的用力撐開眼睛,一入眼就是凹凸不平的石塊,上面爬滿了青苔,還有微弱的光亮從地上傳來。
這是哪裏?
白霓裳眼珠子轉了轉,蒼白的思緒一點點回了神。
是了,這是那個有着一塊田的山洞,白霓裳撐着地緩緩支起身子,她看到旁邊睡得酣暢淋漓的許仙,這獅子的身子巨大而溫暖。
白霓裳瞧見許仙身影的剎那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暖意,明明自己剛剛給人感覺差不多半條命沒有了,而許仙卻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讓她頭一次在這個世界,有了家人的感覺。
白霓裳抬起手,想揉了揉許仙鬆軟的毛髮,卻在抬手的瞬間,看到了手上滿是烏漆嘛黑的淤泥,好像從她身上活生生剝下了一層皮一樣。
她連忙朝着身上望去,身上也有一堆黑色的淤泥,她感覺自己好像剛從泥沼之中被撈出來一樣。
怎麼回事?
所以剛剛她吃了一片玫瑰花瓣,痛不欲生又暈厥了過去,醒來僅僅是這樣?
刮下一層淤泥?
白霓裳的嗅覺開始恢復,她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出奇的臭,她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利箭一般沖了出去。
太臭了,她必須得好好的洗一洗。
白霓裳三步並作兩步,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溪水邊,三下兩除將身上的衣裳撥開,好像一隻魚兒一般暢快的跳進水中,自由自在的游着。
身上的淤泥很快隨着水流一同消失了,只見那水中烏泱泱一大片,白霓裳一臉嫌棄的看着那河水由清澈變得污穢,再一點點變得清澈起來。
她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正準備上岸,她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她只得眼巴巴的爬到岸邊,將那帶着淤泥的粗布麻衣放入水中隨意的搓洗了一下,把污漬洗透後,把濕漉漉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她微微的感嘆一聲,果然沒有錢,寸步難行。
在現代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錢這個問題,向來過得衣食無憂,哪像現在縮衣節食,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還要穿這濕噠噠的衣服,白霓裳悠悠然的感嘆了幾句。
最後穿着濕漉漉的衣服,在路邊撿了一些干樹枝,回到了山洞裏。
回到山洞第一件事,白霓裳就開始了最原始的生火方式——鑽木取火。
終於,白霓裳只覺得自己細嫩的掌心都要被刮出一層皮的時候,終於出來了一小戳火苗,她連忙加柴火,火焰漸漸燃燒的更旺了,她長吁一口氣,用手指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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