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蔬菜粥。
粥煮得粘稠,吃完後嘴巴有些黏黏的,她在罐頭瓶里泡了兩片薄荷葉,喝上幾口薄荷水,清清涼涼,更舒服了。
沈墨在外面檢查越野車的狀況,搗騰完後出了一身汗,他進屋看見白幼薇斜躺在厚軟的乳膠床墊上,正眯着眼兒喝涼白開,不由得輕笑:「你還挺舒坦。」
「幸福就是這麼對比出來的呀。」白幼薇捧着罐頭瓶,笑眯眯的說,「看着你們忙出忙進又曬又累,我呢,只需要呆在屋裏吃吃喝喝,這種感覺當然舒坦。」
沈墨:「……」
隔了幾秒,沈墨說:「舒坦就好。」
舒坦了,就不會找他麻煩。現在每天讓她吃飽喝足,好好養着,然後等到某一天,完好無損的交給她媽媽……
……
在那之後……她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讓沈墨有片刻的失神。
他確實很難想像,以白幼薇的性格,在這樣的世界要怎樣生活。
「餵。」白幼薇抱着胖胖的玻璃罐頭瓶,小手朝他勾了勾。
沈墨走過去。
她把罐頭瓶遞給他,「你不渴嗎?喏,喝水。」
水光清透,鮮綠的葉子兩三片,在水裏漾出清涼的色澤。
「哪來的?」沈墨單手接過罐頭瓶。
白幼薇指了下窗外,「宿舍樓後面的花圃里長了一大片。」
「有空可以多摘點,薄荷葉用來消炎鎮痛效果不錯。」他淡淡說完,仰頭喝水。
白幼薇盯着他滾動的喉結看。
一會兒,她堂而皇之握住他另一隻手,輕輕捏了捏。
沈墨沉默喝水,沒說話,也沒動,不過目光略帶嚴厲的看她一眼。
這種警告對白幼薇沒什麼用。
她只當看不見,繼續捏着,碰到掌心一層粗粗的繭,又用自己柔軟的指頭戳了戳,興致盎然。
「上次摸到的時候,就覺得挺有意思的……像狗爪子。」
沈墨:「……」
這是什麼鬼形容?
白幼薇握着他的手,放自己臉上貼了貼,粗糲的質感,摩挲在皮膚上有微微的沙,很奇妙的體驗。
而觸感往往是雙相的。
她能感覺到他,他同樣能感覺到她,安靜,柔軟,溫順……
室內靜謐。
沈墨無聲看着她,水的甘甜與薄荷的清涼在肺腑間徜徉,氣氛似乎有點異樣。
他想打破這種氣氛。又想到她難得能放下一身刺,便也由着她了。
樓上忽然傳來齊整整的驚呼:
「哇哦!——」
兩人不約而同回神。
沈墨頓了下,神色淡淡收回手,「我去樓上看看。」
白幼薇蹙眉盯了一眼天花板,有些乏味無趣的背過身去,靜默看着窗外一從薄荷草,沒有理他。
沈墨看她一會兒,放下罐頭瓶走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
白幼薇始終背着身,她的眼睛瞟呀,瞟呀,不知不覺瞟到桌上的罐頭瓶。
她抱起瓶子,想到男人單手就能握住,不禁用手比了比,又湊近他喝過的位置,輕輕嗅了嗅。
沒什麼味道。
她伸出細白的手指,從玻璃瓶里撈出薄荷葉,放在嘴裏嚼了嚼。
覺得那個人不在,有點無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