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可否再說的明白一些?」
那總管看了魏凝兒一眼,見她果真長得甚是水靈,只是她這犯迷糊的模樣,有幾分可愛,他不由好心提醒道:「你這丫頭,倒也好命。雖說剛剛入宮,卻是連遇貴人。」
魏凝兒知道宮裏的規矩,凡是問人問事,不論大小,總歸要給人些好處。所謂吃人手軟,拿人嘴短,這些公公們,也就圖個錢字了。
她手裏的錢不多,將之全部塞給那總管手中,小聲說道:「還請公公為小女子指點迷津,小女子定當感激不盡。」
總管暗自掂量了下,魏凝兒送過來的銀子,喵了一眼,她錢袋上的繡工,甚至精美,眼睛不由亮了幾分,隨即低聲對她說道:「今兒個可是成王抬舉你,才向皇上舉薦的你。若是此次你立下大功,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加上前些日子,魚大總領對你也很是看重,你說說,你這個小小的宮女是不是遇到貴人了。如今直接從宮女的身份提升到特醫使,豈不是一飛沖天。」
聽到成王二字,魏凝兒腦子裏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心裏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次藥丸。
為何這麼說,原本此事是好事情,但成王的推薦,無疑於火上澆油。治得好,自然是好事,要是治不好。不但成王的面子無愁放,只怕是皇上反而會怪罪於她。
現在這個情況難辦了。
魏凝兒此刻也是有苦無處說,她總不能說我撂挑子不幹了。
「多謝總管大人的提醒,小女子如今也只能盡力而為了。」公公朝她點了點頭,退了到外面守着了。
見公公傳完話,魏凝兒不但不高興,臉上卻佈滿了愁雲,想必是有些擔心的,忙走到她身邊安慰道:「輕輕,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魏凝兒知道她是真誠的,回了句。「謝謝你的信任,我會盡力的。」
「本來我心裏還有些疑慮,如今就連成王都誇讚你的醫術,想必你一定能治好娘娘的病。」上管熙在一旁聽到了公公和魏凝兒的談話,意外之餘,也有些小驚訝。想必是沒想到,魏凝兒竟然能得到成王的看重。成王看似做事不羈,真正認真起來還是挺靠譜的。此番他如此推薦魏凝兒,想必有幾分把握。
這會在一旁的首醫女,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心裏百般不是滋味。沒想到,魏凝兒竟然不是池中之物,看來確實是自己小看了她。
她也朝魏凝兒走過去,裝作開心的說道:「宋宮女,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如此厲害。看來是我班門弄斧了。」
魏凝兒知道首醫女對自己肯定有些看法了,只能說道:「首醫女姐姐過獎了,那成王其實是對我有意見才這樣說的,殊不知,我此次能不能過關呢,對於娘娘的病情,我可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首醫女聽了不由一呆,心道,原來她還真的藏拙了。自己和她的距離相差的何止十萬八千里。她還在爬坡,而她卻已經在坡頂乘涼了。
怪不得他會對她不一樣。神情呆愣了半響,首醫女才道:「既然成王如此推崇你,如今你又是特醫使,你可得為咱們醫女爭口氣啊,萬一你看好了娘娘,那就是開創了我朝醫女破格錄取的先河了。」說完她還笑了下。但她自己覺得,這個笑,卻比哭還難看。
「謝謝,醫女姐姐。謝謝你們的鼓勵!」
「傳特醫使!」
這下魏凝兒就是想推脫也無法推了,只能硬着頭皮上,希望娘娘的病是她猜想的那樣,否則就會有些麻煩了。
「奴婢拜見皇上,拜見成王。」
雖然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頭頂兩道目光囧囧的視線正盯着她看。
皇上的目光當然是審視的,探尋的,當然也會帶着幾分疑惑,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年輕的特醫使。「你就是宋醫使,曾經替正陽和阿晉看過病的?」
魏凝兒在皇上面前當然不敢亂說,只能低着頭,應聲道:「是。」
「頭抬起來?」
魏凝兒頭慢慢抬起來了,和皇上來個對視,旁邊的成王卻是一副惡作劇終於得逞的得意神情。
皇上長得甚是威嚴,年愈五十的樣子,穿着龍袍站在那裏,自有一股威嚴。
皇上看了看,才道:「嗯,長得倒是挺標緻,只是不知道你的醫術,會否像你的相貌一般如此出眾。」
魏凝兒心裏默了默,這到底是誇讚,還是貶低呢。
「多謝皇上和王爺的器重,奴婢一定會盡力的。」
「如今你已經是特醫使,可以用下官來自稱,不必用奴婢這個舊稱拉。」皇上說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等着魏凝兒給皇后看病。
「是。」
「如此,你快點幫皇后看看吧。」
魏凝兒連忙站了起來,對皇上和成王微微行禮。「恕下官有個小小的要求,下官看病時,不喜旁人在一旁打擾,皇上如何不放心,可以命人用一道珠簾隔開。」
皇上想了想,一般有些手段的太醫,都有自己的一套。既然她要去用珠簾隔開,也還是可以隱約看到的,便點頭應允了。「可以,希望你盡興為皇后娘娘診治。」
後面警告的話,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聰明人。
「你要好好表現哦,小王我可是拿項上人頭為你舉薦的。」就在魏凝兒準備進皇后寢宮時,成王突然在她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要不是看皇上也在當場,魏凝兒肯定會回恁他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恁不恁他,都沒有任何意思了。逞口舌之快也不是她的作風。不如省點力氣,給皇后看病要緊。
如今她是趕鴨子上架,不看也不行了。
「成王真是太看得起小女子了。」說完,她聲音微低,說的話只有成王一個人可以聽到。「如其現在圖嘴巴快,不如為我祈禱吧。要是我沒成功,想必王爺臉上也會無光。」
說完,魏凝兒也沒看成王的面色,直接進去了。
這次進入皇后的寢宮,魏凝兒的神色全然不一樣,應該說她直接調動了五識和感官,來感受這房間裏的一切。
如果說皇后的病,沒有任何誘因,就突然發病。不排除外力的影響,一可能是飲食,另外一方面,就是別人的惡意作祟了。
在溫泉池有蛇妖作怪,而且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找到任何端倪,如果不無意外,說不定有那個妖孽在暗中搗鬼也說不定。
因此現在她在用心感受皇后的寢宮中是否有妖氣。
略微感知了下,並沒有強烈的感覺,她只能睜開眼睛,按照正常的看病程序,通過把脈,望聞問切,來給皇后娘娘看病了。
希望,事情並沒有她想像的如此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