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氣場。
如果把忠叔的氣場比喻為虎,那慕天德的氣場就是一座山。
連綿挺拔,壓在人的心頭,難以呼吸。
&您這說的哪裏話啊。」
男人艱難的扯動嘴角,賠笑道,「我是您小子,要是敢這麼想的話,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慕天德冷峻着臉龐,沒有回應,男人就那麼咧着嘴,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唐銳則好奇的打量這對男女,倏地,他眉峰微皺,目光在女人的小腹上停留了數秒鐘。
下一刻,那女人突然開口。
&我們知錯了,從現在開始,我跟振傑時時刻刻都陪在您的身邊,絕對不離開您半步。」
聲音婉轉,一句話就緩和了僵冷的氛圍。
慕老那雙冷峭的眉峰果然舒展幾分。
淡聲說道:「李月,你跟振傑一起,把那四尊仕女像轉回來吧。」
&
只見李月暗暗鬆了口氣,走過去一邊轉動仕女像,一邊笑着說道,「進門時我還好奇呢,這些唐三彩怎麼都背過身去了,多麼惟妙惟肖的工藝啊,當然還是轉過來更有觀賞價值。」
四尊仕女像重新擺正,停止的獨陰煞,也再次運轉起來。
唐銳能清晰感覺到,那股陰厲之氣又一次出現了。
&大廳的空調會不會太低了,我都覺得有點發冷,何況您的身體還不好,難免會吃不消的。」
回到慕老身前,慕振傑冷不丁打了個寒戰說道。
慕天德瞥他一眼:「你跟李月坐過來。」
&這就來。」
兩人不疑有他,在慕老的身邊坐下。
這一坐下不要緊,那股子陰冷的感覺更加重了,尤其是李月,她只穿了一件雪紡短裙,這會兒正不斷拽動着可憐巴巴的裙角,想要捂住更多一點的皮膚。
&應該啊。」
李月低下頭,不解的嘟囔了一句。
這時,忠叔給慕天德拿回了那件貂絨大衣,往身上一披,立即將這陣寒意屏蔽在外。
慕天德舒舒服服的窩進沙發,冷眼看着兩人:「是不是覺得我一個身中寒煞的病人坐在旁邊,這些寒氣都應該鑽到我的身上才對?」
李月瞳孔猛地一顫。
隨即訕笑起來:「爸,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
&氣,你沒聽過?」
&那都是糊弄人的東西,您怎麼也相信這個了。」
李月的臉色越發難看,突然,目光朝唐銳他們望了過去,「是不是有人跟您說什麼了?」
唐銳聳聳肩,很爽快的承認:「是我說的。」
&伙子,你學點什麼不好,偏要學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李月的目光登時變得銳利,「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哪有人會相信煞氣這一套,而且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騙人都騙到我們慕家來了?」
&說誰騙人!」
鍾意濃與蘇惜惜幾乎異口同聲。
兩大美女一同反駁,這副場景,頓時把李月震驚到了。
一股不安的情緒隱隱在心頭漾開。
&總息怒,李月她說話直,其實她沒有惡意的。」
慕振傑連忙站出來,袒護自己的妻子,「不過,有一說一,我也不相信什麼煞氣之說,難道照這個年輕人的意思,我們在這裏覺得冷,是因為煞氣的緣故嗎,這未免太可笑了。」
李月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你們都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過去了。」
&不是騙,你自己心中清楚。」
唐銳眯着眼眸,好笑道,「不然,你把這四尊唐三彩再挪動幾下,看看這裏還冷不冷?」
李月突然語塞住,不說話了。
&就挪。」
一聽唐銳把矛頭指向自己送來的唐三彩上面,慕振傑立即氣不打一處來,挽起了袖子固執道,「我倒是看看,你小子這碗迷魂湯,還能灌到什麼時候!」
李月面色一慌,想拉住慕振傑,可惜動作慢了一步。
嗡嗡。
四尊仕女像,又一次被挪動方位。
慕振傑氣哼哼的坐回來,沒過多久,臉色卻慢慢僵住。
溫度很快回升,那股侵人骨髓的陰冷,竟然真的不見了。
李月緊緊握着拳頭,臉色陣青陣白。
&叔,是不是有人拿着空調的遙控,配合這小子的鬼話呢?」
慕振傑想到一種解釋。
然而,忠叔只是冷淡的朝他搖頭。
目光直接落在李月身上:「自己開口吧,畢竟你也是老爺的家人,我不想對你上手段。」
撲通!
李月猛然從沙發滾落下來,跪在慕天德身前,哭訴道:「爸,您相信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一個人做的,還是振傑也有份?」
慕天德面無表情。
慕振傑愣怔怔的看着這一幕,半晌反應不過來。
&是振傑的主意。」
李月支支吾吾的,眼淚滾滾落下,「他總說,您的身體太硬朗了,這樣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把整座家業交給我們,所以我才……」
&胡說!」
這句話慕振傑聽明白了,一怒之下跳了起來,指着李月罵道,「賤女人,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慕天德冷冷一喝:「坐下。」
「…>
慕振傑腦袋一沓,沒脾氣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唐銳突然開口。
&老,我想慕振傑應該是清白的。」
唐銳淡淡說道,「獨陰煞除了使環境陰寒,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使女人當權,即便慕振傑真的想奪取家業,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慕振傑抬起視線,感激的望向唐銳。
而李月的哭聲更大了。
甚至還跪着爬到慕振傑腳下,哭喊道:「你求求爸,讓他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了,你就當看在孩子的份上,這畢竟是慕家的血脈,你也不想……」
&懷孕了?」
不等李月喊完,慕天德倏然坐直了身體,眼神中充滿複雜。
除了憤怒,更多的還是喜悅。
慕振傑是他的獨子,他就指望着慕振傑夫婦能為慕家傳續血脈呢,可他這個兒子太不爭氣,二十五歲那年,就查出患有不育症,跟李月結婚這幾十年來,一直都毫無動靜。
本來他都不報希望了,結果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