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決計不可能!
這定是在做夢!
趕緊掐一下自己的大腿。
哎呦!
是鑽心的疼!
這不是在做夢。
萬曆的這一道旨意,直接讓整個皇城的官員處於懷疑人生之中,還不僅僅是戶部。
但是戶部官員是最為尷尬的,因為很多官員當即都跑去戶部詢問,你們是真的要算半個月嗎?為什麼人家只要三天就算出來了。
問得戶部官員都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要說作假,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因為這些賬目一直在他們手裏,全部都還是記錄,是沒有統計過的,是沒有答案可抄的,郭淡也不敢隨便亂算,跑來忽悠他們。
這簡直就是一種降維打臉。
更加要命的是,這恰恰是他們都不擅長的數學,全部都處於懵逼的狀態,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的時,萬曆的旨意都下來了,郭淡還在不緊不慢的繪製財務報表。
不,應該是在指導寇涴紗製作。
「夫人的字寫得真是好看。」
郭淡彎身站在寇涴紗身邊,搖頭贊道,但心早已不在此,餘光瞟着寇涴紗那修長婀娜的身段,一隻手悄悄伸入寇涴紗的腰間。
寇涴紗趕緊抬起筆來,輕輕拍了下郭淡那作怪的手,「別動。」
「不動!不動!」
郭淡穩穩地將手放在寇涴紗的腰上。
寇涴紗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但她可沒有郭淡這般輕鬆,這明天就得拿去皇城,給皇帝過目,可是不能出錯的,她輕輕呼吸一口,忘記郭淡的騷擾,靜下心來,在已經畫好的圖形上面,寫上文字。
郭淡雖然有肌肉記憶,但他的字還是普普通通,遠不及寇涴紗,他只負責製作圖案,以及騷擾寇大美女,大手緩緩上移,攻向制高點。
「呀!」
寇涴紗突然手一抖,畫出長長的一筆來,她不禁轉過頭去,又驚又怒的看着郭淡。
哪知郭淡更加變本加厲,拿起她手中的筆就扔了出去,霸氣的一逼。
不等寇涴紗反應過來,他便是親吻了上去,同時雙手將她攔腰抱起。
「唔唔唔!」
寇涴紗奮力掙紮起來。
「別動,小心外面聽見。」
「那你還不放手。」寇涴紗滿臉羞紅的瞪着郭淡。
郭淡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怕外面聽見。」
「小聲點。」寇涴紗羞怒道:「你...你無恥.....。」
郭淡道:「什麼無恥,此乃君子之利也。」
「呸!」
「講道理,那三年我還不夠君子麼?如今只是取點利息,這不是君子之利,又是什麼?」
這樣也行。
這愣神間,郭淡已經抱着她去到裏面的休息室。
這廝向來就比較激情,不管是做任何事,他不喜歡那種規規矩矩,平平淡淡的夫妻生活。
寇涴紗已經對此是有所了解,他們的第一次也是突然發生的。
事後。
寇涴紗在郭淡懷裏溫存少許,突然想起那財務報表還未做完,趕緊坐起身來,只見那絲被順着她那細膩光滑的皮膚劃了下來,昏暗中,那兩點粉紅,惹得郭淡是一陣雞凍,差點又將她摁了下去。
寇涴紗卻無暇管怎麼多,趕緊穿上衣服,稍稍整理了下頭髮,便急急走了出去。
郭淡卻是不緊不慢的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只見寇涴紗呆呆的站着財務報表上面。
他走了過去,道:「怎麼呢?」
寇涴紗猛地轉過頭來,鳳目中射出兩道憤怒的目光。
「都怪你!都怪你!」
說着說着,她着實是忍不住,舉起了小粉拳。
「哎呦!哎呦!疼啊!你這不是在撒嬌啊!」郭淡雙手護胸,側着身子。
「你看,你自己看看,這...這如何向陛下交代。」
寇涴紗手指着財務報表,眼眶微微有些紅潤。
郭淡瞟了眼,只見方才那一筆直接劃到圖形裏面去了,突然眼眸一轉,嘆了口氣:「不瞞你說,這其實都是我有意為之。」
寇涴紗茫然的看着他。
郭淡一臉內疚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只是怕你擔心。」
寇涴紗趕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郭淡嘆道:「其實整件事,與你當初戲弄我差不多,我又忽略了戶部那落後的記賬法,故此當時陛下問我什麼時候能夠算完,我說三天足以。
然而我後面知道,戶部要算完這筆賬,至少得半月之久,如果我們不但算得快,還製作的這麼精美的話,戶部的官員不都得上吊自殺,這可是一條條人命,故此我方才才故意騷擾你,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不過騷擾的力度似乎還是不夠......哎呦!」
郭淡突然捧着右腳,單腳直蹦,「夫人,我說得都是真的呀。」
寇涴紗只是狠狠瞪着他。
信你個鬼。
她對工作的態度是一絲不苟的,方才那般瘋狂,在她的人生中是絕無僅有的,她已經非常懊悔,道:「不行,這得重新畫。」
「重新畫?」
郭淡吸得一口冷氣,心慌慌道:「夫人,莫要衝動,衝動是魔鬼,這潦草一點也無所謂的。」
寇涴紗面色堅決道:「必須重新畫。」
郭淡是咬着唇,楚楚可憐的看着寇涴紗。
但是沒卵用。
倘若宋纁知道郭淡還在這裏搞這些名堂,估計真的會去上吊自殺。
.....
朝會也分好幾種的,一種是大朝,就是滿朝文武,皇親國戚全部都得參加的,上回就是大朝,午朝的話,就是樞要大臣和一些言官參與,主要是議論政務。
並且是皇極殿內舉行。
今日開得便是午朝。
當郭淡頂着兩個黑眼圈入得大殿時,大臣們紛紛是驚訝的看着他。
這個男人真的出現了。
禮畢之後,萬曆問道:「郭淡,你不是說要五日才能夠完成麼,怎麼三日便做完了。」
郭淡道:「回稟陛下,草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是在為陛下分憂,便有如神助一般,廢寢忘食,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不經意間,三天就完成了。」
萬曆瞧他神情憔悴,不禁信以為真,內心那叫一個感動,這才是朕心目中的臣子,不收錢還能把自己累死,不禁道:「真是辛苦你了。」
卻不知這都是迫於寇涴紗的淫威,他們夫妻是通宵達旦,趕製出一幅新得財務報表。
「陛下對草民隆恩深重,區區一幅財務報表,真是難報萬一。」
「你真是......。」
萬曆指了指郭淡,都不知道怎麼講,只能拿綠葉來襯托,於是乎,他又用嫌棄的眼神瞧了瞧兩邊的大臣,你們慚不慚愧,道:「快將你製作好的財務報表掛上吧,至於算好的賬目,就先拿給戶部尚書看吧。」
「遵命!」
立刻便有幾個太監過來,一個太監先是將賬目遞交給宋纁,還有兩個太監將那張財務報表掛在台階上面的屏風上面。
宋纁拿過賬目來看,趕緊打開看了起來,他始終不相信,郭淡能夠在三天算完。
可一看結果,他頓時就傻了。
一旁的方逢時問道:「怎麼樣?」
宋纁微微一怔,卻是不理他,不顧禮儀向郭淡問道:「郭淡,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此話一出,大臣們為之一驚。
王錫爵不禁問道:「宋尚書,你不是說戶部尚未算出結果麼?你又怎知道他算得對不對?」
宋纁解釋道:「我們戶部雖然沒有算出結果來,但若無特殊情況,京城每個月的收支都相差不多,他這算得結果是在正常範圍內的。」
大臣們聞言,皆是驚訝的看着郭淡。
戶部要半月才完成的時,你三天就完成了,而且還包括製作財務報表,別說黑眼圈,就算將眼睛給弄瞎了,戶部官員也是辦不到的呀。
郭淡笑而不語。
申時行沉眉道:「你笑甚麼,倒是快說呀,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郭淡道:「主要原因,是因為...因為...。」
萬曆都等得不耐煩了,道:「你不要害怕,有什麼話你儘管說便是。」
「遵命。」
郭淡拱手一禮,道:「主要原因是因為錢,草民是一個商人,來來回回也就這一招。」
「這不可能。」
宋纁直搖頭道:「你們牙行的賬房規模,我也打聽過,但絕可不能在三天之內完成。」
郭淡道:「回大人的話,草民指得錢,是指投入,而非是請幾倍的人來算,自草民掌管牙行以來,我們牙行賬房的酬勞,至少是其他牙行的三倍以上,如果算上獎金的話,可以達到戶部胥吏的十倍,這還只是其一,還有就是研發投入,就是專門研究更好的統計法,我們能夠三天算完,是因為我們牙行早就研發出一套全新的記賬法。」
「原來如此。」
宋纁恍然大悟,同時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錫爵道:「既然你擁有如此精妙的記賬法,為何不早拿出來獻給朝廷。」
「啊?」
郭淡驚訝的看着王錫爵,道:「大人,這...這是草民花很多很多錢研發出來的,乃是我們牙行的看家本領,概不外傳的。」
他是真的不願意拿出來跟朝廷共享,因為沒有意義,朝廷又不喜歡研究這些,反之,朝廷要是願意花大錢,研發這些,並且去培養這方面的人才,那郭淡倒是願意給,畢竟朝廷還是財力雄厚,朝廷若是願意花錢,那不是個體能比的,當朝廷研發出來,又能夠回饋到商人,這是互利的。
王錫爵沒有想到郭淡會拒絕的如此直接,不禁有些不爽。
朝廷問你要,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拒絕,真是豈有此理。
萬曆突然道:「這一家小小牙行,都能夠創造出如此驚人的記賬法,而偌大的戶部,卻對此是毫無建樹,這是為什麼?」
宋纁拱手一禮道:「回稟陛下,這是因為我朝向來就不重視算術,科舉中亦無算術一科,另外,就是如郭淡方才所言,他們賬房的酬勞是我們戶部的十倍。」
他方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萬曆稍稍點頭,又問道:「那是否得在科舉之中,增算術一科呢?」
群臣震驚,這科舉乃是國家頭等大事,你說得這麼輕巧,昏君不過如此啊!
立刻便有一位大學士站出來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這治國之道,還需儒家經典,算術不過是旁門左道,對商人而言,十分重要,但是對於朝廷而言,其用處不大,倘若在科舉中增算術一科,反而會令人才流失。」
「卿家言之有理,既然是旁門左道,且對朝廷用處不大,那也犯不着逼着郭淡交出這記賬法來,免得讓人笑話,有失朝廷顏面。」萬曆輕描淡寫道。
大臣們頓時一愣。
郭淡嘴角當即抽搐了幾下,心道,論套路,老子就服你萬曆。
王錫爵只能鬱悶地退了回去。
萬曆又向郭淡笑道:「郭淡,快與朕分析一下這財務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