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庭半個小時後到,沒來得及和景瀾說話,快速去了下面。
景瀾一個人在客廳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來回在房間裏走動,整個人都顯得焦躁不安,幾次想發火,最後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乎那個女生……
景瀾被這個念頭嚇一跳。
靠着冰冷的金屬牆,半晌都沒動。
兩個小時後,陳君庭和魏教授一起上來。
「怎麼樣?」
「喝得不多,沒事了。」魏教授扶着陳君庭坐下。
景瀾鬆口氣,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
陳君庭喝口水才道:「她沒有精神力,怎麼會這麼大反應?」
景瀾的酒裏面,加了一種宇宙里凶獸身體提煉出來的粉末。
可以最大限度的壓住他不受控制的行為。
說是麻痹也可以。
但是這東西對精神力者有很大的傷害,對普通人沒什麼作用。
魏教授琢磨下:「不會是過敏吧?」
「……」
「我下去看看她。」景瀾起身。
陳君庭有些驚奇,景瀾竟然會這麼主動,他看魏教授,無聲詢問怎麼回事。
魏教授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景瀾抱着初箏衝進來的時候,他也很懵逼。
-
初箏感覺胃部火燒火燎的,像是有人在她肚子裏放了一把火,反反覆覆的燒。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幹什麼?
初箏抬手揉揉肚子,她想要起身,肩膀被人按住:「別亂動。」
初箏偏下頭,視線對上景瀾那張帥氣的臉。
景瀾拿了水,小心的將她扶起來:「喝口水。」
初箏就着景瀾的手喝水,景瀾遲疑下,坐到邊緣,讓初箏靠在自己身上。
「你給我喝的什麼?」媽的,是下毒了嗎!?
好人卡竟然這麼害我!
「……」
景瀾低聲解釋一遍。
此時他沒發現自己耐心格外好,沒有發火也沒不耐煩,語氣都很平靜。
「你的意思是,只要沒有精神力,就不會有反應?」
景瀾點頭,餘光掃到初箏光潔的額頭,想起她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初箏想到自己當時測試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
所以原主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兩人都不再說話,景瀾也沒放開她,就這麼抱着。
在景瀾遲疑要不要鬆開初箏的時候,初箏突然按住他手腕,道:「我想要你。」
景瀾:「!!」
他抿下唇,半晌才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好起來。」
這次的事是他的錯。
然而很快景瀾就想到,初箏那句話,可能是在回答,那個他還沒問完的問題。
——你想要追我,還是想和我在一起。
景瀾細想,這兩個問題,其實沒什麼區別。
可他當時就是想這麼問的。
-
陳君庭和魏教授天亮後才下來。
陳君庭和上次見面已經完全不一樣,他身上有着身為一校之長的威嚴,不再是那個弱得不堪一擊的老人。
陳君庭給初箏檢查一遍:「沒什麼問題,不過這幾天得小心一點。」
「我沒那麼弱。」
陳君庭搖頭,耐心解釋:「這個不一樣,它會侵蝕精神力,沒處理好,對你可不好。」
「我有精神力?」
陳君庭搖頭:「等你好了,再測一遍。」
景瀾是罪魁禍首,他承擔照顧初箏的責任。
也沒送初箏回宿舍,而是帶着她回了學校外面的一棟公寓。
「這幾天你住我這裏。」景瀾低着頭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睡那個房間,有什麼事就叫我。」
公寓裏有一個機械人,不過初箏看那樣子,像是很久沒充電了,立在那裏跟個裝飾物似的。
初箏:「我以為你一直住在辦公室。」
「……」
景瀾想想自己經常懶得動,所以沒有反駁。
他也確實很少回這裏。
收拾好客廳,又去把臥室收拾一遍,收拾完,正好有人送貨上門,景瀾拎着東西鑽進廚房。
初箏打量完公寓,慢吞吞的走到廚房門口。
景瀾正拿着刀切菜,旁邊還放着做菜的視頻,這是現學啊……
景瀾切完菜,去看旁邊燉的湯。
初箏走到他身邊,景瀾側目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拿勺子攪了下,舀了一點,吹了一會兒,遞到初箏嘴邊:「嘗一下。」
初箏:「……」
心理陰影。
「你喝吧。」初箏往後退一步。
景瀾皺眉,他沒喝,將勺子放回去。
初箏趕緊離開廚房。
景瀾很快就把菜端上桌,他給初箏盛了飯,然後坐到對面,開酒,並沒打算吃東西。
「你不吃?」
「……」景瀾剛想搖頭,但是對上初箏的眸子,他止住搖頭的動作,放下酒,拿筷子吃飯。
「……」
初箏第一口就吐了出來。
景瀾:「怎麼了?」
初箏拿水喝:「星際的鹽不要錢嗎?」
「……」
空氣忽的安靜下來。
是她味覺出問題了?
景瀾為什麼吃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們吃的不是一盤菜嗎?!
景瀾放下筷子,慢吞吞的道:「我……嘗不到味道,抱歉啊。」
「我讓人給你送新鮮的過來。」景瀾起身,把菜都收進去
景瀾將菜全部倒掉,撐着料理台,腦袋微微垂着。
腰間忽的一緊,景瀾視線移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上。
「也是受傷的原因?」
「嗯……」
初箏鬆開他,景瀾被她拉着轉了個身,景瀾沒什麼反應,但下一秒初箏就親了過來。
景瀾身體猛的往後一靠。
-
可能是後遺症,初箏感覺腦袋很疼,她鬆開景瀾。
景瀾本來還懵逼初箏親她,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扶住她:「怎麼了?」
「沒事。」初箏搖頭,一搖頭,就更覺得難受。
景瀾看出來了:「頭疼嗎?」
初箏沒吭聲。
不能讓好人卡看出來。
大佬要面子的。
憋住。
「可能是後遺症。」景瀾把她抱起來,放到沙發上,讓她枕着自己的腿:「我給你揉揉。」
男人的手放在太陽穴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揉着。
那股針扎似的疼,慢慢的消退。
景瀾視線落在別處,沒敢看初箏,此時安靜下來,他腦海里全是剛才親他的畫面。
每一秒都那麼清晰。
等景瀾回過神,發現初箏睡着了。
她雙手摟着他的腰,身上的那股冷氣似乎都退了不少,整個人顯得柔和。
景瀾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仿佛可以和她就這樣,一直……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