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完全沒有阻攔初箏和謝樞離開。
謝樞走得慢,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
初箏走走停停,回頭看他。
好人卡也太弱了吧!
我生病的時候都還能走那麼快呢!
天錦鼠被初箏抱在懷裏,此時立着個腦袋,跟着初箏看謝樞。
謝樞只覺得那小東西的眼神里滿是同情。
天錦鼠:「……」同病相憐啊!
初箏實在是看不下去,大步走回去,拉着他的手,將人往背上一拉。
謝樞被初箏背起來,他表情有些幾秒空白。
「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初箏:「抱好,摔下去自己負責。」
以前她想碰自己,總會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反應,他大多數能發現,避開她的接觸。
可是……
現在她幾乎完全不給自己反應的機會,直接動手。
她說她不是楚應語……
謝樞雙手環過初箏脖子:「殿下,你說你不是楚應語,那你是誰?」
謝樞看着被自己環着的脖子,秀美纖細,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讓她死於非命。
她對自己這麼沒防備……
還是不怕自己弄死她?
「君初箏。」
「你說什麼?」謝樞聲音有點沙啞。
「你聽見了。」初箏十分篤定。
謝樞感覺自己心跳在加速,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陣陣發麻。
四國里沒有君姓。
因為這個姓……不允許出現在這個地方。
初箏感覺謝樞身體僵硬,微微側目:「有什麼問題?」
這個姓很奇怪嗎?
之前那四個人聽見表現得也很奇怪,好人卡聽了也這個樣子。
「沒……」謝樞揚起笑容:「就是覺得這個姓挺少見的。」
初箏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謝樞目光幽深的看着初箏的脖頸,手臂漸漸收緊。
「你想殺我。」初箏突然道。
謝樞無辜的聲音傳來:「沒有啊,我就是有點冷。」
初箏將他放下來,謝樞依然帶着那惑人的笑容,在只有少許月光能落下來的森林裏,顯得妖冶詭異。
初箏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她拉了下衣襟,語氣淡然的道:「謝樞,安分點。」
-
初箏選了一個地方休息,旁邊有一潭泉水,謝樞自己坐在那邊清理身上的傷口。
但動作緩慢,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帶着些許溫度的手接過他手裏的帕子,謝樞猛地驚醒。
月亮投在潭水裏,泛着粼粼的冷光。
女子蹲下身子,拉開他落在肩膀上的衣裳,露出他上半身。
肩膀上被燙出來的傷最嚴重,看着觸目驚心。
初箏:「……」
慕容策那個狗東西!
等他落單的時候弄死他。
除了肩膀上,謝樞身上還有不少傷痕和青青紫紫的淤青。
楚應語可是把他保護得很好,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碰,這些傷,肯定是他離開後弄的。
這才幾天,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謝樞極快的伸手擋住,將衣服拉上去。
「我自己來。」
初箏強行將他的手掰開,謝樞固執的不肯鬆手,初箏只好將他手綁在後邊。
初箏兇巴巴的威脅他:「你再亂動,我把你扔進去。」
謝樞看一眼冷冰冰的潭水,潭水裏倒映着他的影子,雙手被綁在後面,衣服半敞,這畫面怎麼看都覺得羞恥。
初箏可不管謝樞在想什麼。
拉開他的衣服,雪花狀的圖案猛地暴露在她視線底下。
像是紋身,又像是胎記,很是漂亮。
初箏只打量兩眼,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都是些小傷,不致命,好些傷口應該是被人打出來的。
「那個慕容策打的?」
謝樞翹着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諷刺:「落到他手裏,我能活着,不都應該感謝他那麼喜歡你,想折磨我久一點嗎?」
初箏抬眸:「我最後說一遍,我不是楚應語。」
謝樞視線忽的望進她眼底。
像是一瞬間墜入冰雪中,徹骨的寒涼。
謝樞先移開視線:「你既然不是楚應語,為何和她長得一樣?」
初箏冷漠臉:「誰知道。」
謝樞又問:「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不記得了。」
謝樞狐疑:「什麼意思?」
初箏拉上他的衣服:「失憶。」
「失憶?」謝樞狐疑更重:「你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裏,可是你記得你叫君初箏?」
初箏點頭。
謝樞輕笑一聲:「那你怎麼不覺得是自己失憶後,憑空想出來的一個名字呢?」
「你說得有點道理。」初箏贊同。
「你覺得……」謝樞聲音一頓,隨後猛地提高音量:「你幹什麼!」
「看看你還有沒有傷。」初箏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沒有。」謝樞咬着牙道:「別碰我褲子。」
「哦。」
初箏解開他的褲子。
謝樞:「……」
混蛋!
謝樞羞怒不已,一急之下,猛地往潭水裏面倒下去。
嘩啦——
初箏:「……」
幹什麼玩意!不就是脫個褲子,用得着自殺嗎?你以為我願意脫你褲子嗎?
別人穿個內褲就能上電視,你這算什麼呀!
謝樞整個人往水底沉下去,潭水裏汩汩的冒着泡。
初箏:「……」完球了,好人卡不會水嗎?
初箏下水將謝樞撈上來。
「咳咳咳……」
謝樞整個人濕透,沒有力氣的靠在旁邊喘氣,初箏趁機把他褲子給扒了。
謝樞:「……」
王八蛋!
月色下,男子雙眸赤紅,憤怒又羞愧的瞪着女子。
初箏神情平淡的掃向他的腿,雙腿修長,腿上橫陳着不少傷,有的還在流血。
比身上的還要嚴重。
初箏眸色越發冷凝。
她將謝樞抱起來,放到旁邊。
謝樞手還被綁着,只好曲起身體擋住。
他旁邊蹲着那隻金色的小東西,此時謝樞才看清,是只老鼠。
它同情的看着他。
還蹦了下。
天錦鼠沒蹦多高,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下來,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天錦鼠:「……」看,同病相憐!我們是一夥的!!
謝樞:「……」這老鼠有病吧!
初箏升了火,將他身上的濕衣服扒下來,披上她的外套。
「冷嗎?」
秘境裏晝夜溫差大,謝樞還被水泡了,又沒有玄氣護體,此時整個人都冷得打冷顫。
他不吭聲,警惕的盯着初箏。
初箏拉着他腳踝。
謝樞想把腳收回來:「放開!」
初箏摁着他:「我看你的傷。」
「不用你看。」
「我不想明天還背着你。」初箏道:「你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