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走!」
徐尊冷眼看着李昂:
「你要是走了,張大公子鐵定會怪罪到我們身上,那可不是我們承受得起的。」
「就是,打馬侍衛長的又不是我們,憑什麼讓我們來承擔後果?」
唐薇薇也跟着道。
「李行知,你瘋了?這事是你抗得下來的?你再說這些胡話,本小姐就跟你離婚!」
林筱又是害怕,又是氣憤,拿出離婚來威脅李行知。
李行知冷冷看着林筱:
「臭娘們兒,老子怎麼做事,關你屁事?離婚就離婚、老子早他媽受夠你了!」
「你……好,很好,李行知,你他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這婚本小姐跟你離定了,事後你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林筱哪想到平日裏逆來順受的李行知,今天為了李昂這臭當兵的,居然如此血性?
她是惱羞成怒。
「呵呵。」
李行知以從來沒有過的冰冷眼神看着林筱:
「老子會跪下來求你?做你媽的春秋大夢!」
李昂卻壓根沒有走的意思。
他端過來一盤葡萄,捻起一顆,耐心細膩的剝了皮,扔進嘴裏,接着拍了拍李行知的肩膀。
「知了,別緊張。」
李昂眸光變得幽冷:
「咱哥倆十年沒見,今日重逢,本來是件很開心的事情。哪知道遇到這麼多煩人的蒼蠅。我現在愉悅的心情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誰再惹我,我會讓他後悔活在這世上。」
「罷了……哥,你是我哥,一輩子都是我哥。又是為了救我才動的手。要死,咱哥倆就一起死。」
李行知咬了咬牙,也坐了下來。
顯然是豁了出去,下了必死決心。
他雖然很想去相信李昂說的話,但常識和邏輯告訴他,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對面可是總督府,統御一郡,擁有無上權柄的總督府。
哪裏是李昂一個普通軍人能夠撼動的?
「李昂,知了,你們倆傻逼要作死,可別連累我們。我走了!」
徐尊就要跑。
唐薇薇等人也跟上。
便是林筱,狠狠剜了李行知一眼,也要跟着離開。
卻被馬侍衛長帶來那些侍衛攔住。
都掣着火器,黑洞洞的口子,瞄準眾人。
「你們都是一夥的,在我們大公子來之前,誰都不准走!」
徐尊、唐薇薇、林筱等人,全都臉色發白。
知道今天怕是脫不了干係。
如此一來,便都恨死了動手將馬侍衛長打得半死的李昂。
又是好一陣埋怨。
無比惡毒。
千夫所指,風口浪尖,李昂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他拿起一壺酒,給自己斟上一杯,又給李行知滿上。
「來,咱哥倆走一個?」
他這麼雲淡風輕,倒是感染到了無比惶恐的李行知。
「行,昂哥,有你這樣的兄長,我知了今兒便是交待在這裏,他娘也不虧!」
李行知咬了咬牙,端起酒杯,跟李昂重重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從來溫文爾雅、甚至有些文弱的他,此刻卻是那般豪氣干雲。
「對了,你還記得當年你假冒我名字,寫給陳宣君的那封情書麼?」
喝了杯,李昂便跟李行知聊起當初讀書時這臭小子幹得糗事。
完全無視徐尊、唐薇薇、林筱等人。
至於那些荷槍實彈、滿臉殺氣的侍衛,更是完全當成空氣。
李行知笑道:
「當然記得,哥,當時弟弟我那不是想幫你脫單麼?哪知道陳宣君這臭娘們兒假的要死,我是看走眼了,早知道她是這樣的綠茶,我就把那封情書扔到洛然班長抽屜裏面去了。」
「……你小子騷想法有點多啊。」
李昂翻了翻白眼:
「不過話又回來,你小子文采還是不錯的,那情書寫的多肉麻……」
「哈——」
李行知也跟着大笑。
讀書時代做得糗事,回想起來,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卻已是十年前的事。
時光呀,你怎如此經不起消磨?
便在此時,包廂門又被推開。
一個身材頎長、面容俊朗的貴公子,率先走進。
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老者,眼神陰鷙,氣息強大,顯然是修為不俗的武道強者。
再後面這是十多個扈從。
貴公子,自然就是總督府的大公子張少重。
「大公子,就是這小子……打得馬侍衛長。他……他還大放厥詞,要大公子您過來跟他磕頭認錯,還要總督大人過來賠禮道歉……」
有侍衛上前,姿態謙卑,跟張少重說清楚情況。
張少重聽完,英俊的臉,變得無比陰沉。
他冷冷一笑,看着李昂和李行知,眼神森冷如殺人的刀子。
然後他就更加憤怒。
他堂堂總督府大公子都來了,這兩人卻一邊吃肉,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看都沒看他一眼。
完全拿他當空氣。
「李行知,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臭魚爛蝦。看來你是忘了月前本公子打你的那耳刮子?立馬給我跪下!」
張少重咆哮。
李行知臉色忍不住發白。
畢竟這可是總督府大公子,積威之下,恐懼油然而生,很難克服。
不過看到李昂那般雲淡風輕,他心中恐懼感頓消。
抬頭白了狂怒的張少重一眼,又轉過頭,端起酒杯。
「哥,來,咱繼續喝。」
兩人又飲一杯。
就聽一個聒噪聲音說道:
「我草,李行知,李昂,你們倆大傻逼,算他媽什麼玩意兒?也敢這麼冒犯大公子?還不滾過來下跪?!」
說話的是徐尊。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永遠不會缺乏趨炎附勢,為了自己什麼都能賣的小人。
徐尊估計是為了撇清自己,也是為了討好張少重,站在李昂和李行知面前,不住叫罵,污言穢語,不絕於耳。
李昂蹙起眉頭。
「知了,你覺不覺得這傢伙很吵鬧很沒有禮貌?」
李行知點頭:
「哥,那是相當的吵鬧,相當沒有禮貌。」
「那就送他上路。」
李昂抬頭看着徐尊,唇角含笑,眼神卻是幽冷。
正在叫罵的徐尊,突然就閉了嘴。
他可以發誓,自己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樣的眼神。
淡漠,幽冷,沒有一點人間煙火,唯有九天神祇般的威儀。
眾生於他,只如螻蟻。
徐尊呆愣在那裏。
就見李昂從懷中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動作細膩溫柔優雅。
啪。
然後徐尊就覺得自己飛了出去。
飛的好高好高。
視線翻轉,天地倒懸。
就看到一具無頭屍身,還僵硬站在那裏,不停噴着鮮血。
「這……這他媽是我的身體。」
「難道……我已經死了?!!」
徐尊被李昂抽了一巴掌,腦袋在脖頸上旋轉了七百二十度,接着直接從脖頸處分離,飛的老高,重重砸在地上,咕嚕咕嚕滾動。
好一會兒才停住,眼睛猶自死死睜着,似乎是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被如此草率的殺死,就好像一隻被人隨手拍死的煩人蒼蠅。
偌大包廂,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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