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離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則消息很快引爆全國。
國家有望恢復高考,目前時間還沒有具體定下來。
姜瑜知道,最開始的高考是定在七八年暑期的,可最終被總統先生定在了今年的十二月份,主要是因為這消息已經發佈出去,若是再讓人等一年的時間,未免太過漫長,這也是國內唯一一次定在了年末的高考。
河西公社自然也聽到了消息,是在收音機裏面知道的,然後姜長海就在廣播裏將這條消息公佈出來,一時間整個公社的知青都沸騰了。
消息說了,這次高考只要有能力全部都可以參加,不管你是工人階級還是貧下中農以及資本階層,只要現在思想端正,都無條件報名,不需要任何的推薦。
河西公社這邊的報名是要去縣城裏的,帶上你的身份證明。
現在還沒有身份證,第一代身份證也是在84年才頒發的,如今想要參加高考,就需要去個人所在的公社,讓公社領帶給你寫一份證明,並且需要有公社領帶的名字和公社社章,帶着這份身份證明,然後去縣教委去報名,之後就只需要在家裏複習等到高考來臨。
城裏的則是去街道辦事處,都有各自的地點。
報名時間是八月份九月份的兩個整月,時間足夠。
這次高考是全國卷,出卷人就有程老,方老以及郭老三位。
即便姜瑜是他們幾位的學生,三位老師也不會有任何偏頗,更何況他們也相信姜瑜的能力,這兩年的知識可不是白教的。
莫說是高考知識範圍,恐怕是研究生考試,姜瑜都沒問題。
麥收是在七月下旬結束的,小麥都已經脫粒分裝入庫,只等着過些日子運送到縣城糧店裏。
姜瑜趁着一個略顯陰沉的天氣,簡單收拾了一下往公社大院這邊來了。
她來這邊是讓姜長海給開具身份證明,以參加高考的。
「姜瑜!」後面傳來唐寧的聲音。
姜瑜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對方。
「要去開具身份證明嗎?」唐寧走到姜瑜身邊,和她一起往前走。
「嗯,我要去參加高考。」姜瑜說道。
之前她聽賀勛說起過,大學也是需要繳納書本費的,大約需要二三十塊,雖說這些年看着不多,可這個年代的人均收入卻很低,若你家裏不養雞鴨之類的牲畜,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收入來源,一般的家庭還真的供應不起。
不過去了大學後每月都會發助學金,具體多少目前還不知道,聽賀勛的意思,每月至少也得二十塊,若是省吃儉用,每月說不定還能剩下個三塊五塊的支援一下家裏。
一年下來,節省的同學來年的書本費也就存下來了。
姜瑜很想讓姜煙也一塊報考,可連續勸說了兩天,姜煙就是不肯答應,原因讓姜瑜哭笑不得,公社剛分了土地,她們姐妹倆若是都去考大學,家裏的地不就浪費了嗎?
她的意思是,把地租給公社的人種着,每年讓他們給點糧食就行,可卻也小看了這個時代農民對土地的眷戀。
平時姜煙一般都會和妹妹商量,有時候也會在一些事情上聽取姜瑜的話,唯獨這件事,她不肯妥協,讓姜瑜無可奈何。
不過距離參加高考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她想着儘量的改變一下姜煙的想法。
兩人結伴來到公社大院的辦公室,還未走近,就看到辦公室門口已經圍着二三十號人了,這些都是公社的知青,也有公社裏的人,隔壁胖嬸兒子也是要參加高考的。
等到前面的人拿着身份證明離開,輪到姜瑜的時候,姜長海看到她頗為吃驚。
「二妮也要去考大學?」
「是啊四叔,秀秀不去嗎?」姜瑜笑道。
姜長海提筆在專用的「身份證明」表格下面熟練地寫字,「秀秀那丫頭大字不識幾個,讓她去了也是白瞎,早知道能恢復高考,我和你四嬸一開始就拎着她耳朵讓她學習了,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沒用啊。」
人家高中生抱佛腳那還好,秀秀這個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的,就算是佛祖親閨女也得掛。
「咱們公社這次算上知青,得有五六十號人去參加高考,不知道能考出去幾個。」姜長海將身份證明寫完,在下面讓姜瑜簽了字,然後他在公社印章那邊蓋上紅印,東湘省湖陽市清豐縣河西公社專用印章。
姜瑜也是第一次完整的知道自家的地址。
「咱們公社口碑一直都很好,社員的日子過得也舒心,閒散日子如今也多了,可以把時間都放在學習上,肯定比別的公社考的好。」姜瑜抿唇笑道。
姜長海點點頭,「那樣才好呢,考出去的大學生多了,四叔這臉上也有光不是。」
隨後唐寧也拿到了身份證明,兩人和姜長海道別,慢悠悠的離開公社往家裏走。
「姜瑜,回去的時候咱倆能一塊學習嗎?」唐寧和姜瑜接觸的多了,知道姜瑜的水平,自己比起這個小姑娘差的很大一段距離。
姜瑜很爽快的點頭,「當然可以。」
知識並非某個人獨有的,而且社會的進步也不是一個人能夠帶動的,這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齊頭並進才行。
她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到家裏,唐寧把身份證明仔細的放好,就帶着自己僅有的幾本書來找姜瑜。
知青所這邊,蘇音音也已經開始埋頭複習,可現在複習資料奇缺,很多人都是輪換着看的,而且紙筆也有限,能省則省。
因為是女主,蘇音音倒是不用擔心太多,幾乎只要她一表態,就有人幫她解決問題。
比如複習資料,她現在手裏就有一本,是一名年過三十的男知青借給她的。
李雲鵑也想看,可她發現蘇音音似乎有點抗拒,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自從住在一起,李雲鵑沒少幫着蘇音音,如今不過是和她一塊看看資料書,蘇音音就板着臉,好似自己搶了她的東西似的。
不過兩天,李雲鵑就和蘇音音生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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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氣停了,屋子裏的溫度瞬間下降,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