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圍坐在戶外一張桌子面前的雛田麻衣,北川尤利婭,以及竹下蒼月三人看見竹下家花園內的客人是越來越多。他們有的拿着紅酒,有的拿着香檳酒,還有的拿着威士忌......三三兩兩在說說笑笑地好似很親密,或者是一副相見恨晚的神情。
帶有一種被邊緣化的雛田麻衣,深感榮華富貴距離自己唾手可得的同時,又遙不可及。坐在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她,可沒有等到有一人是主動過來同自己打招呼或者搭訕一下。自己好似一個旁觀者,也或許就此被他人當成了一個小透明在對待。
「小月姐姐,我們長大成人之後,也會像他們那一個樣子嗎?連個人的婚姻,也不能自行做主,而是得以外祖母來決定嗎?」已經和媽媽搬離竹下本家的北川尤利婭,雖然在東京都中央區有了一套屬於她們母女二人的小家,但是心裏面總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心理存在。在她看來,既然自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外孫女,那麼為什麼讓個人感覺到在這一個家裏面有種若即若離,全然無法完全融入進去。
「你真是一個小傻瓜。我們生於財閥之家,最幸運之事就在於這一輩子大概不會為錢發愁,而最不幸的事情就莫過於自己隨時需要為家族進行犧牲和服務。」深知生母出身卑微,還不受待見,從而完全指望不上的竹下蒼月,從始至終又得不到生父的承認。即便是自己鼓足了勇氣去見酒井秀樹,為得只是父女之間是不是能夠平心靜氣的好好地談一談,也只是換來了對方非常冷淡的一個回應,便是好似給錢在打發要飯的一樣。
實際上,酒井秀樹也是如此的心理。他這一生最不想見到的人,莫過於前田由紀和竹下蒼月。不想和她們母女當中任何一人再拉拉扯扯和多說話的他,在家族聚會上面相見,那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擱在平日裏面,自己從來就不見她們。哪怕竹下蒼月找到酒井銀行總部來,也就是讓他的秘書直接出去給一筆錢打發,繼而讓對方趕快離開了事。
「我的兩位千金小姐,你們完完全全這就屬於在無病呻吟。你們知道嗎?人生最痛快的事情是什麼嗎?那就是活着的時候,急需用錢,卻沒錢可用。恐怕你們是沒有體會過被房東堵在大門口追討房租的經歷吧!話可是被罵得難聽很。也就沒有切身感受過因為沒錢,就被斷氣,斷電,斷水,斷網,斷閉路電視的種種痛苦遭遇了。那就更加不會知道一天只吃一頓白水泡米飯,還吃飽的滋味有多麼難受了。我可以極其負責人的告訴你們,在這一個世界上面,有錢,或許不一定幸福,但是沒錢,就肯定不會幸福。」不由自主突然回憶起了小時候一段不堪往事的雛田麻衣,瞧着自己對面坐着的尤利婭和小月,苦笑了一下道。
「沒錢的滋味,我已經初步嘗試過了。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們這裏,恐怕唯獨尤利婭不清楚那一種苦不堪言和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想吃什麼,沒有;想喝什麼,沒有;想玩什麼,也照樣沒有。除了感覺待在家裏面不會花錢以外,那裏也去不成。一種帶有特別壓抑和負面的情緒是深深地影響和折磨着你從中難以自拔。」一下子就被對方喚起了自己當前住在板橋區算是祖宅內的竹下蒼月,即便是在當下的情況下,也好似聞到了所住舊房子裏面那一股股完全驅散不掉的發霉的味道。
眨巴了兩下從媽媽那裏所繼承的那一雙漂亮大眼睛的北川尤利婭,雖說生父家在大阪是徹底完蛋了,但是一直都受到外祖父給予她們母女的庇護。所以,在物質上面是從未缺過任何東西的她,哪怕是大阪家中遭受了重大的變故,父親破產,父母離婚,也沒有一絲一毫影響到她的生活質量。對於自己而言,就是過去住在大阪,而現在住在東京都。至於生父,她的腦海印象也早已經變得相當模糊了。
「這也就充分說明了為什麼這一些名門貴胄家的小姐公子,寧可犧牲自我的幸福婚姻,也往往不會放棄家族給予個人提供的優渥物質基礎。至於平民家的女兒,嚮往着嫁給一個有錢人,有錯嗎?哪怕對方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在所不惜。像尤利婭你這一種沒有真正品嘗過貧窮滋味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明白其中的苦澀。沒飯吃,真會餓死人的。」雛田麻衣在不經意間就和小月開始一唱一搭的站在了同一個陣營裏面道。
「不會吧?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屬於很好騙啊?沒飯吃,不至於吧!電視裏面時不時都在報道政府給特別貧窮的家庭提供了各種食物,金錢補貼等等什麼的。何況若菜姑姑的慈善基金會,也在為他們提供了不少的多種幫助。」沒有看到社會貧民窟另外陰暗一面的北川尤利婭,永遠只覺得社會有富裕階層陽光的一面道。
「你連那都相信?哎......我真不知道說你是單純,還是傻呢?能夠惠及到的人,那都是眾多中的極少數幸運兒。畢竟,政府總是得做一做面子工程和樣子吧!若是都普遍惠及到了大多數人,日本每年還會因為那麼多失業就選擇自殺的嗎?而若菜姑姑那一個慈善基金會的錢,且不是花不出去?所以說,尤利婭,你是一直都生活在幸福的蜜罐罐當中而不自知。若是你真有興趣想要知道貧窮的滋味是如何一回子事情,就給美雪姑姑說一下,從而好搬到你媽媽童年時期也曾經生活過好多年的祖屋來和我一起住住看。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當前對社會的認知度有多麼的幼稚和可笑了。」以過來人身份是開始說教起來的竹下蒼月,帶有大人教育小孩子的語重心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