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很搞笑。你知曉的越多,往往就會喪失更多的勇氣。
就好像許多小孩,能夠一點都不懼怕的玩泥巴玩各種蟲子,等到稍微長大一些後,看到個毛毛蟲都要尖叫。
家主唐荀看着倉庫里的純銀穀倉,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自己這個傻兒子死而復生後,怎麼一下變得這麼肆無忌憚起來了啊?
他是真不知道這一萬斤龍牙米的重要意義麼?
這麼多年來,連知府陳永廉都無法染指,胡城主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你將龍牙米給搬回來呢?
果然,仔細的查看一番之後,見多識廣的唐荀便發現了純銀穀倉上的端倪來。
「秘紋十字鎖!竟然是秘紋十字鎖,難怪……胡城主敢讓燦兒搬回來,就是斷定了他打不開,無法取用裏面的龍牙米。可是,他這又是什麼用意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胡城主安的一定不是什麼好心……」
頓時,心亂如麻的唐荀,強行鎮定了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便開始冷靜的佈置應對的措施來。
「唐福,你派人去黑市當中打探,一切關於龍牙米的消息。」
「唐忠,你帶人守在城主庫房附近,觀察一切動向,隨時來報!」
「唐祝,拿着這一千兩的銀票,從我們佈置的那些消息渠道當中,不惜代價,去查一下……今年金陵城的一萬斤龍牙米,胡城主是打算賣給哪家世家爵豪的……」
……
一口氣,家主唐荀就派出了三路人馬。
然後,他又詢問了一番管事唐大方,問道:「燦兒現在何處?你讓他馬上過來見我。」
「回稟老爺,大公子在屋中休息。昨夜累了一整夜,是卯時才回屋的……」唐大方如此稟報道。
「恩?那算了。讓燦兒好好歇息。對了,你將昨晚發生的一切,細細向我說來。我想,燦兒應該不會那麼不知輕重,既然他有把握從胡城主的虎口奪食,一定也有自己的考慮。」
雖然唐荀的內心焦急,但他的個性就是處亂不驚,進去不足但守成有餘,比較能夠穩住大局。
「稟老爺,昨夜大公子他……運回龍牙米後……遇到陳知府……結果……」唐大方如實匯報。
「恩!燦兒做得對,當時燦兒讓車隊放慢速度,就是在等着陳知府。想要從陳知府的口中套出龍牙米的相關消息,和我所料不差,今年的龍牙米,必然是賣給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現在就等看看唐祝能不能帶來什麼具體消息……」
沉吟了片刻後,唐荀反而鬆了一口氣下來。
為什麼呢?
因為他仔細分析了一下唐燦的這些舉動,發現這一切都好像在唐燦的計劃之中。
既然唐燦有自己的計劃,唐荀便決定,自己不能瞎添亂,以多方打探消息為主,具體行動等唐燦醒了以後再說。
……
而此時,城北倉庫。
本是一個連窗戶都沒有,比較密閉的空間。
但是,總有那麼一些通風的縫隙和小孔,這就導致隨着太陽初升,溫度上升……
倉庫內那海量的糞便,積累的濃郁的臭味,順着這些縫隙和小孔慢慢的溢了出去。
因為城主倉庫的附近比較空曠,最近的人家住房也在百米之外,所以當臭味徹底擴散開來後,早起的百姓們都紛紛掩着口鼻,開始張目四望,尋找這離奇臭味的來源。
「媽了個巴子的!這是誰家的夜壺打翻了麼?怎麼能這麼臭啊?」
「就是這臭味!從昨個晚上就有了,老子正坐着在會仙樓吃烤豬的美夢呢!結果,睡着睡着聞到這臭味……夢裏面的烤豬全變成了屎,害我吃了一晚上的屎……」
「怕不是哪個茅坑裏的屎滿出來了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臭?」
「是不是老王家的娃兒又掉坑裏了?我記得上次他掉坑裏去,爬起來的時候,就臭了兩條街……」
……
這臭味,很有魔性,順着風可以飄很遠。
開始的味道還比較淡,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郁,越來越嗆人,讓人都有些無法呼吸,甚至是頭暈腦脹起來了……
周圍的老百姓們,一個個都掩着口鼻,連日常活動都很難繼續。
而這臭味同樣也吸引來全城的那些蒼蠅蚊蟲,甚至是像龍捲風一樣,一窩一窩的嗡嗡嗡的就朝着城主倉庫這邊趕過來。
「你們快看,蒼蠅都跑那頭去了……臭味肯定是從那來的。大家跟我一起,好好教訓一下,弄出這麼臭味道的傢伙……」
「娘的!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誰弄的,一定要讓這貨生吃一斤的屎下肚……」
……
被臭得都辣眼睛的百姓們,有的抄起了木棍,有的抄起了鋤頭,全都用濕布掩着口鼻,朝着城主府倉庫那邊義憤填膺的趕了過去。
而倉庫這邊的守衛,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感受到不對勁了。
怎麼會從有一股離奇的臭味,從倉庫內散發出來呢?
這不對勁啊!
倉庫裏面,放的都是胡城主的金銀財寶,頂多是一些靈草之類的,不可能有什麼東西會腐爛並且發出這樣的臭味啊?
於是乎,守衛隊長便立刻派人前往城主府和錢主簿府中報信。
但是,大半夜的,城主和錢主簿都在熟睡當中,下人們也不敢隨意打擾到他們的休息,來稟報的守衛們只能在門口等着……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天亮。
直到……
城北倉庫的臭味,都飄到了城主府來了。
被臭味熏醒的胡城主,頓時就是大怒。
「來人啊!來人啊……怎麼這麼臭?你們這些奴才,一大早,是在烤屎吃麼?」
噌的一下,胡城主從床上蹦起來,就是大發雷霆道。
「老爺!老爺……」
管家早就在外面守着了,一聽到動靜,立刻開門進來,剛想開口解釋,但是他這一開門所帶來的一股迎面而來的屎臭味,差點將胡城主整個人給熏暈了。
「怎麼這麼臭?說……是茅房又炸了麼?為什麼可以這麼臭?」
胡城主何等尊貴之人,每天如廁都是要在佈滿香木碎屑的馬桶中,就是忍受不了這種污穢之物的臭味的。
可是今天這臭味,簡直是刷新了他的忍耐極限了。
……
【下一章,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