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景非常狠清冷,孤獨,傲然,掩藏一些無法讓人看透的東西。
那些東西,是陳奇山的痛,錐心徹骨的疼痛。
朱子鉞都知道,他都懂,他理解陳奇山的痛。
即使知道陳奇山的痛,知道仇人是誰,他也做不了什麼。
近兩年來,他一直懶散無作為,高居丞相之位,不過是京城這蹚渾水,不是憑藉他一己之力可以攪動的。
他在等待,等待最佳時機。
如今時機已到。
天時地利都皆可,只是屬於他們的曾經傷疤,卻要再一次破裂,血肉剜開,疼痛將會加倍。
直到陳奇山的背影消失,朱子鉞伸手抹了一把臉。
他轉身,伸手將桌上的酒壺拿起,對着壺嘴大口的喝酒。
喝酒時他的喉結一動一動,酒被他當成水喝。
以往沉靜內斂的雙眼,此時微微發紅。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忘初心。
可付出的代價太大。
想到陳奇山離開的清冷背影,夾雜着莫名的寂寥,他真的心疼他。
酒壺中的桃花釀被喝完,朱子鉞隨手將其放到桌上。
手不穩,酒壺橫倒在桌面上,與沒有動多少的飯菜盤子碰撞在一起。
朱子鉞失魂落魄的走到雅間的窗前。
望着樓下的車水馬龍,望着百姓在街上行走,他的目光黑沉,竟然沒有絲毫的亮光。
很快,他看到了陳奇山的背影,在人群中,他的存在太過明顯。
挺直的背,讓人一眼捕捉到。
朱子鉞垂眸,眼底的種種情緒,肆意泛濫。
在他再抬眸時,陳奇山的身影,卻已是不見。
朱子鉞轉身往門口走去,他也該離開了。
……
陳奇山周身有桃花釀的淡淡清香,他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剛才他沒有控制住情緒,此時他的雙眼還微微發紅。
就在這時,有人攔住了他的路。
陳奇山淡淡的抬眼,神情漠然的望着眼前攔路之人。
看到這人的面容,陳奇山眼底有些許的詫異,卻是稍顯即逝。
他淡淡道:「是你啊,祁九。」
攔路人名叫祁九,是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對方眼底冰冷一片,傲然的很。
陳奇山出聲後,祁九眼底的冰冷漸漸消去。
他冷然的聲音響起,「我家少爺有請。」
「呵呵……」陳奇山低聲笑了。
隨着他開口笑,桃花釀的淡淡清香越加濃郁幾分。
祁九望着眼前,明顯有些醉意的陳奇山,卻知道他並沒有醉。
他的酒量很好,聞着周圍淡淡的酒香,濃度不高的酒水,怎麼可能喝醉。
陳奇山也沒有打算裝醉,只是聽到祁九說我家少爺的時候,他想起那個長相平凡,卻身份尊貴的男人。
他問:「你家少爺在哪?」
祁九的視線,望着不遠處的醉仙樓。
距離陳奇山很近,畢竟他剛從裏面出來。
話也不多說,陳奇山轉身往醉仙樓走去,祁九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嚴謹一個隨從。
正是這期間,等朱子鉞在樓上再看的時候,陳奇山已經不見。
他不知道陳奇山,剛離開醉仙樓,又被人拿攔下,回了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