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依舊笑眯眯的,「我依舊是那句話,太師大人得拿出證據。」
「你要證據,老夫給你。」趙太師朝皇帝拱手,「懇請皇上派人,搜查雍王府!」
皇帝瞥向蕭廷琛。
這唇紅齒白的少年,身着錦衣,如玉生煙。
卻不知腦子裏在謀劃什麼,在他昏迷的短短兩個月時間裏,干出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歹事。
縱便他有心替他擦屁股,也得他擦得乾淨才行。
見皇帝沉默,站在趙太師這邊的世家權貴,紛紛跪下行叩拜大禮:
「蕭廷琛通敵叛國、欺上瞞下、誅殺朝廷命官,求皇上搜府!」
皇帝眯了眯眼,終究是騎虎難下。
他允了。
一個時辰後。
禁衛軍抬着一口口木箱踏進金鑾殿。
打開木箱,裏面裝滿了蕭廷琛和朝中不少官員的來往書信。
小太監一封封打開念誦,裏面清清楚楚地記錄着蕭廷琛是如何利用朝中人脈,給其他官員羅織罪名、栽贓陷害的。
還有一口木箱,赫然盛着金玄音的頭顱!
容徵輕搖摺扇,笑容溫雅,「玄音姐姐這次前來長安,原本存着與我和好如初的心思。只是那日太極殿外一支鼓上舞,似乎讓懷瑾兄驚為天人,私底下對玄音姐姐糾纏不休,妄圖得到她的身體。玄音姐姐屢次跟我抱怨,我以為懷瑾兄到底是讀書人,應當做不出什麼天怒人怨之事,卻沒想到,懷瑾兄終究對玄音姐姐懷恨在心,由愛生恨暗下殺手,甚至割下她的頭顱藏在府中……」
「豈止!」
一名老臣站出來,「啟稟皇上,據微臣所知,蕭廷琛有一位表妹名為李玉姮,曾是皇上的婕妤。在他行使帝王權力期間,曾覬覦李玉姮的美色,誰料李玉姮不從,他惱羞成怒,把李玉姮送進了軍營充當軍女支以作報復。實在狼心狗肺啊!」
吳嵩出列,嗓音陰柔,「皇上,數月以前,慕容山莊上上下下兩百多口人,全部死於非命。原以為是山賊所為,臣前些日子突然接到匿名檢舉,稱始作俑者乃是蕭廷琛。蕭廷琛排除異己,心狠手辣、手段殘暴,乃是當朝無二的佞臣,求皇上重罰!」
趙太師一派的官員,全部跪下。
「求皇上重罰蕭廷琛,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他們反覆呼喊,聲音響徹整座金鑾殿。
皇帝瞥向蕭廷琛。
年輕人依舊笑吟吟的,一點都不慌。
他冷淡道:「蕭廷琛,你怎麼說?」
蕭廷琛斂了斂寬袖,極為恭敬,「臣無話可說。」
皇帝皺眉。
盯着他看了良久,他才恨鐵不成鋼地擺擺手,「帶去大理寺。所有案件,一律由蕭廷修仔細審查。」
「皇上!」趙太師笑了笑,「誰都知道蕭丞相乃是蕭廷琛的兄長,由他全權負責這起大案,恐怕不妥。老臣以為,容家小公子曾在大理寺擔任過官職,破獲過不少案件,由他主審,蕭丞相從旁協助,才較為妥當。當初容公子是因為蕭廷琛才被褫奪官爵,老臣以為,似乎那件案子也可以重新翻查。」
蕭廷琛挑了挑眉。
這幾個月以來,他主持朝堂,長安城的世家權貴被他用鐵血手段清理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世家擰成一股繩對付他,原本趙家和容家是兩派的,現在看來似乎也站到了一個戰壕里。
想必那金玄音的人頭,便是容徵派人放進雍王府用作陷害的。
而皇帝沒有反駁趙太師的理由,只是擺手同意。
乾和宮。
蘇酒已經醒了。
她梳洗妥當,剛吃了兩口小米粥,霜降驚恐地奔進來,向她稟報了前朝發生的大事。
「……主子被抓進大理寺審問,雍王府被查封,小姐,咱們現在可該怎麼辦?!」
蘇酒望向窗外。
明明是晌午,卻因為烏雲匯聚,天色格外黯淡。
呼嘯而過的風帶着燥熱,令人非常不舒服。
她垂下眼睫。
早從容徵帶她出宮那一趟起,她就知道會有今日。
只是沒料到,來得這樣快……
她無端想起蕭廷琛昨夜說過的話。
——縱便把妹妹貶做妾侍,我也不願對你放手。那么妹妹呢,如果妹妹將來有機會逃離我,可會選擇逃離?
那個狗男人,似乎一早就知道會有今日這齣大戲。
他在謀劃什麼呢?
蘇酒輕蹙眉尖,「先收拾東西,咱們出宮。」
「可是雍王府被查封了,咱們去哪兒?半日偷閒嗎?」霜降糾結,「小姐有所不知,凡是與主子有關的商鋪,全被查封了……包括半日偷閒。小姐,咱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呀!要不,回蕭府?」
蘇酒搖了搖頭。
她輕撫過藏在袖袋裏的黃銅鑰匙,輕聲道:「有個地方,興許還沒有被查封。」
蘇酒帶着白露和霜降離開皇宮,直奔蕭廷琛剛入長安時,在炎興街置辦的小宅院。
院落前的槐花樹越發茂盛,初夏之際,碧綠樹蔭里藏滿了一串串潔白花朵,走近了,撲面而來都是清香。
蘇酒打開小宅院,裏面佈置依舊,似乎經常有人前來打掃。
白露和霜降對視一眼,體貼道:「小姐早上起來就沒怎麼吃東西,奴婢去小廚房做些飯菜。」
她們退下,讓蘇酒有了獨處的空間。
蘇酒踏進蕭廷琛從前的寢屋,青竹床依舊素雅,垂下的帳幔清洗得格外乾淨。
角落置着一隻小衣櫥,是從前沒有的。
蘇酒瞧着有些眼熟。
她驀然想起,這是她和蕭廷琛當初成親時,狗男人砍了她的樟樹請工匠精心製成的衣櫥。
據說在這種衣櫥里藏上絲綢非常吉利,寓意夫妻長相廝守。
能不能長相廝守蘇酒不知道,只是這衣櫥突然出現在這處小宅院,卻很奇怪。
她分明記得這東西放在雍王府的……
少女上前,從手頭那一串鑰匙里挑了把最小的,小心翼翼打開衣櫥的小鎖。
她打開衣櫥門。
樟木的清香撲面而來。
蘇酒拿起放在最上層的一塊絲綢,精細難得的金陵雲錦,非常珍貴。
一時之間,少女不知該作何表情。
她沒料到蕭廷琛竟然如此細心,真的玩什麼長相廝守的把戲。
她把絲綢放回去,見旁邊還放着一塊摺疊整齊的白帕。
打開來,帕子中央有些梅花形狀的黑色污漬。
她愣了愣,面頰上迅速浮現出一抹緋紅。
這是她的元帕!
狗男人竟然還細心收着她的元怕!
她急忙把元帕塞進衣櫥,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兒,卻不敢多看一眼。
衣櫥里還放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嫁給他時佩戴的鳳冠,她寫給他的書信,連她小時候給他縫製的羅襪和襯衣,都被洗乾淨整整齊齊藏在裏面!
指尖觸摸過這些東西,蘇酒的情緒越發複雜。
莫名的,鼻尖還有些發酸。
她按捺住情緒,注意到衣櫥最底層放着一隻鐵盒子。
她盤膝坐在地上,打開鐵盒子,不覺訕然。
鐵盒裏滿滿當當,堆着十幾枚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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