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奸巨猾的狐狸,默默的注視着江面上的打撈,他們明擺着是要坐收漁翁之利,等着巫門和三井家族的人將張獻忠的沉銀全部打撈上去,然後在霹靂一聲震天響的善良登場,以正義的名義趕過去接手。
王仙芝斜了着眼睛,跟黃九郎說道:「都說政客是這個世界上最奸猾的生物,心眼都讓你們這種人給長了,老黃啊你的算計是真好,之前說是要和驚蟄冰釋前嫌,又是通風報信又是搖旗吶喊什麼的,我就呵呵了,現在才看出來你才是最後的贏家啊,好處都讓你一個人給撈去了」
向缺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記着這一茬,以後又是個不小的人情」
黃九郎乾笑着直搓手,他倆的擠兌很乾脆的就認了,沒辦法啊,這一趟過後他確實是最大的贏家,以替王驚蟄出頭的名義,借着向缺和王仙芝的手,將巫門和打撈的沉銀一網打盡,可以說他幾乎是什麼力氣都沒使,就平白無故的得了天大的好處。
經此一役,巫門肯定要損失元氣了,受到打壓,全端肯定是端不了,但實力絕對會倒退幾十年,然後一毛錢都沒有花就把張獻忠的寶藏給撈了上來,這算盤敲的可是太精了。
江面上的打撈作業還在繼續,一批批的沉船貨物被撈了上來,堆在了船甲板上,巫門和三井家的人開始有條不紊的清點着,隨着寶藏的逐漸增多,他們的手心和腦袋上已經激動的都出了汗,這一把可是掏上了,如此巨大的財富和文物,等於是從天上掉到了自己的碗裏,腰板肯定是要粗上幾圈了。
凌晨三點多,潛水器和打撈員正在進行最後一次昨夜,大概四點之前,江口的江面上將會恢復平靜,張獻忠留在江水下千百年都沒有見天日的寶藏,將會在若干年後經過各種渠道被洗乾淨,而至此卻是人不知鬼不覺的。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平常的黑夜裏,深藏在水下的寶藏,會被人悄然無息的給轉移走。
「嘩啦」潛水器從水下浮出,緊接着潛水員也上來了。
蔣青朝着三井美奈伸出手,說道:「三井小姐,合作愉快很順利。」
三井美奈長長的吐了口氣,心中的煩躁和不安這才幾乎都壓了下來,自己的擔心似乎有點多餘了,如此順利的打撈再有二十分鐘左右就結束了。
忽然之間,遠處的江面上飄來一艘小船,小船無風自動,也不見有人划槳,船上坐着兩個人慵懶的吧胳膊搭在了船沿上。
仿佛幽靈一樣的小船划過來後,離着挺遠就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唐長老跟旁邊的巫門弟子說道:「不是已經把沿岸都給封鎖了,也有人在把風,這條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巫門弟子驚愕的說道:「不,不清楚啊,我們確實有人守着的,怎麼就沒人通信呢?」
「問一下,這船是幹什麼來的……快點弄走了」
小船上站起兩道人影,長身而立也未見船有任何晃動,兩人都逼格很高的背負着雙手,略微仰着腦袋,渾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欠揍味道。
向缺輕聲說道:「我挑那艘大一點的,你們賒刀人動手能力不太行,小的,人少的歸你?」
王仙芝也不客氣,點頭說道:「妥,能者多勞。」
「好,為兄先走一步……」向缺背着手,一抬腿,腳尖點了下船沿,人忽然拔地而起,離着那艘打撈船還有幾丈遠時,就飄然躥了過去。
後面小船船頭一掉,王仙芝朝向另外一艘划去。
「啪嗒」向缺落在甲板上,身子筆挺背後兩手動也沒動,淡淡的眼神一一從巫門和三井家族等人身上掠過,撇嘴說道:「吃裏扒外的一群東西,老祖宗留下的這點乾貨,照你們這麼折騰遲早都會給敗沒了,說好聽點這叫圖財,但照我們這就是賣國啊,實在是夠不要臉的,賣祖求榮太無恥了」
向缺一席話,船上的人都驚了,唐長老擰着眉頭問道:「你在胡說什麼,哪裏來的人在這胡攪蠻纏,你知不知道我們……」
「唰」向缺沒給對方任何開場白的機會,身影如鬼魅一般的躥了過去,直接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唐長老的臉上。
「老傢伙,你話太多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跟我欲蓋彌彰呢,晚了」
七老八十的唐長老被這一巴掌都給煽懵了,他不可置信的捂着臉說道:「你,你知道我是誰麼?」
「一條老狗!」向缺反手就拽上了他的脖領子,腳下輕輕一絆,就將人提起,順着手上的力道往旁邊不輕不重的就甩了出去。
「蹬蹬,蹬蹬蹬」唐長老一連退了幾步,腳下踉蹌着沒站穩,身子頓時就撞上了船舷,重心上移下人上半身就從船上載了下去。
「噗通」唐長老一頭扎到了江水裏,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這變故有點太快了。
向缺出手如行雲流水,不見他腳下如何挪動,人在瞬間就換了方位,船上的人完全都沒有任何準備和預料,他人就已經不知道跑到了誰的身後,出手又乾脆利索,幾乎不見什麼動作,就把人給抓着扔到了江水裏。
離此不遠的王仙芝,船到了那艘拖船下方,忽然間就從小船上跳了過去,單手抓着纜繩三兩下就爬到了上面,正看着打撈船的幾人,猝不及防下沒想到會有人爬上來。
巫門和三井家的人,此時最由衷的感受就是無助和無能為力,對直觀的感覺就是,自己被兩條幽靈給纏上了,他們甚至都難以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自己這邊的人就一個一個的被扔進了江水中。
兵不血刃,摧枯拉朽,這就是真實的寫照。
「唰」
「唰,唰」
江兩岸,忽然同時亮起一排排的探照燈,燈光打在了三艘船上。
江口兩頭,也在瞬間響起了汽艇和快艇的馬達轟鳴聲。
這是黃九郎和向缺還有王仙芝三言兩語就定下的對策,他們兩人負責上船清繳三井和巫門的人,黃九郎負責撿漏和接收。
看着船上幾乎沒有任何費力抵擋的一幕,黃九郎莫名的感嘆了起來,這兩個中年父親為了自家的兒子出手,真是沒有一丁點的客氣,對手居然只能束手待斃的等着被他們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