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死了,這個消息是一天後的晚上沈君親自過來告訴他的,他還帶來了宋青書死亡現場的圖片,包括他身邊的幾個人。
王驚蟄看着照片,最先當然是驚訝了,迷惑,不解,然後他很肯定,很認真的和沈君說道:「我是去找過他,就在我被車撞了以後,也和他見了面,並且還發生了衝突,但我絕對絕對沒有殺他,就是揍了一頓而已,這是有人在蓄意栽贓陷害啊,我前腳走人緊接着就死了,如此大的一個屎盆子就扣到了我的腦袋上,不過我很奇怪的是,為什麼你來的這麼快,警察呢?」
王驚蟄很容易就想到了,這是有人在對他的栽贓,前一刻自己從宋青書住的地方離去,後一刻人死了,警方當然會懷疑他了,甚至也許稍後幾輛警車就會呼嘯而至將他帶往警局然後嚴加審問,不論是作案動機,時間他都無比的切合,簡直是嚴絲合縫的合適啊,他想要洗白的話恐怕都得很難了,所以王驚蟄下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要不要灰溜溜的離開川中?
沒想到,沈君卻搖了搖頭,說道:「很奇怪,首先我得到宋青書的死訊是警方內部人士告訴我的,因為他們在別墅的外面找到了一輛車,車裏有一副假的號牌,就是撞你的那輛本田上面的,所以有關係才會知會我一聲,但是卻沒有任何關於你殺人的證據」
「啊……」王驚蟄吃驚的愣了一下,短時間內他都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多麼好的栽贓機會啊。
沈君解釋道:「別墅的監控里那段時間的影像被全部刪除了,你去過的痕跡也被人刻意的抹除了,也就是說你從見到宋青書開始再到你離去,所有關於你的一切全都被抹的乾乾淨淨了,就好像是有人在給你善後一樣,沒有一丁點的謀殺苗頭是指向你的,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這步棋走的簡直是莫名其妙啊」
王驚蟄震驚過後,漸漸的合上了嘴巴,頗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的說道:「這是很奇怪啊,按理來說如果是和我有仇的人殺了宋青書,這個時候他應該想方設法的把所有對我不利的證據全部擺在枱面上,然後引導警方來抓捕我才對,這怎麼會反倒是給我幫忙了呢?」
沈君兩手一攤,苦笑道:「是的,我也特別想不通,你被非常完美的摘了出去,摘得非常乾淨,這波操作簡直太666了。」
「他是什麼死因?」王驚蟄皺眉問道。
「暴斃,另外幾個人也全部都是,集體暴斃,身體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屍體內部也沒有什麼沒出血的痕跡,死的非常蹊蹺……」沈君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宋青書死了,事情有點大,巫門已經有人趕了過來,稍後就會到達川中了,我聽說來的是一位長老和兩位供奉,巫門可是很久都沒有長老出來了,畢竟他們一共只有七位長老,平時都是修身養性的想着怎麼多活幾年呢,除非是大事,否則都是不理世事的。」
「不是我殺的,搞多大跟我也沒關係,我管他個毛線啊」王驚蟄深深的嘆了口氣,言語中卻透着不確定。
沈君帶來的消息,是給他提個醒,這事鬧的很古怪,讓人完全摸不到任何的頭緒和線索,但他也覺得雖然沒有證據指明是王驚蟄乾的,但肯定他的嫌疑最大啊。
「警方那邊我會幫你留意的,有什麼不利你的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王驚蟄誠懇的拱着手說道:「謝了君哥」
「別這麼客氣,你之前幫我不少,我為你能解憂一點就行啊,總之這事情很怪異,你別掉以輕心了……」
沈君走了以後,王驚蟄發了會呆,主要是腦子裏有點亂,宋青書的離奇死亡像一片陰雲,籠罩在了他的心頭上。
「自己想不通,那就乾脆別想了,再加兩個臭皮匠試試……」
王驚蟄趕去了酒吧,將小文和丁武給叫了過來,把宋青書的死說了一遍,講完之後另外兩人也發呆了,三人只得沉悶的喝着酒,湊齊了三個臭皮匠也依舊沒有想通,小文和丁武給出的答案也是太古怪,完全不在道理上。不但沒有陷害王驚蟄,反倒是還幫他把嫌疑給清理的一乾二淨,這哪裏像是栽贓啊?
他們三個比較沉悶,但有人比較歡脫,離此不遠的一個卡座里,坐着幾個鶯鶯燕燕的姑娘,喝得非常高興,非常的嗨皮,特別是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別的悅耳。
小文耐不住寂寞的循着銀鈴般的笑聲就忘了過去,然後詫異的說道:「火紅女郎啊,她怎麼又來了?」
王驚蟄煩躁的瞥了那邊一眼,看見那妖嬈的身姿和白骨精一樣的臉蛋,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怎麼無處不在?似乎是感覺到有幾道目光交織在了自己的身上,蔣青就望了過來,看到是熟人以後,她就抿嘴笑了笑,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香檳就走了過來,丁武見狀無語的說道:「你倆聊,我酒吧里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王驚蟄也要起身,小文一把按着他的大腿,說道:「小武有撤退的理由,你有麼?別把我一人扔在這啊,面對這個女人,我有點膽寒,她的眼睛會吃人」
王驚蟄不滿的說道:「滾蛋,剩下你自己了不是正好可以撩騷的麼,你還巴不得我在這當電燈泡啊,你什麼邏輯啊你」
小文搖頭說道:「她不是我的菜,這輩子我都上不了她這座山,但並不妨礙我跟她套套近乎,跟這種女人相處,就像你喜歡吃辣椒一樣,不太辣的能吃辣一點的也能吃,但那種魔鬼椒呢?你只能很有欲望的看兩眼,但絕對沒有膽子嘗試的,甚至舔一口都不行」
「呦,說誰是辣椒呢?」
菜刀文笑嘻嘻的說道:「你就是那火紅的小辣椒,說你呢……」
「啪」蔣青坐在了沙發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喝的有點多,人一坐下去身子就往王驚蟄那邊歪了過去,眼看着就要來個親密接觸了,王驚蟄手疾眼快的往旁邊挪了一下。
蔣青落空了,擦着王驚蟄胳膊的一邊,半臥在了沙發上,小眼神幽怨的從他身上瞥了過去。王驚蟄跟沒看見似的,拿起一瓶酒喝了兩口,蔣青若無其事的攏了攏頭髮,然後併攏着兩腿朝着小文舉了舉杯子。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話題就是扯東扯西的,沒有說到什么正點上,聊了片刻之後,菜刀文忽然話鋒一轉了。
「唉,問你個事,你給我們分析分析唄?」
王驚蟄皺了皺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丫的嘴巴別不老實啊。
小文無所謂的笑了笑,蔣青問道:「分析啥啊?」
「女人的心思是嘴細膩的,人不都說麼,一個女人若是起了抓姦的心思,大腦的分析程度都趕上福爾摩斯和柯南了」
蔣青「咯咯」的笑了笑,眼睛有意無意的在王驚蟄那轉了一圈,問道:「關鍵是,我沒有姦情可以抓啊?」
「角色代入唄」
「行啊,你問吧」
小文乾咳了兩聲,捋了下思路後說道:「嗯,是這麼回事哈,我有一個朋友……」
蔣青淡淡的打斷了他,說道:「通常你這種開場白的話,說的肯定就是你自己了」
小文舉手說道:「撒謊兒子的,真是我朋友」
王驚蟄深以為然的喝了口酒。
「好吧,你繼續」
小文說道:「我這個朋友不知道是碰上了個是不是麻煩的麻煩,可能很繞口,但確實如此,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小文以旁觀者的角度,把宋青書的死和王驚蟄的離奇脫身敘述了一遍,當然了裏面的角色肯定都替換過了,哪怕是用甲乙丙丁來替代也無所謂,反正事情能說清楚就行了。
說到最後,小文一攤手,很無奈的說道:「我們誰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很明顯是有人估計設下了個圈套,可他又很明顯的把我這個朋友給洗乾淨了,圖啥啊?」
蔣青端着酒杯,輕輕地晃動着,沒有開口說話,王驚蟄瞅着她臉上的雲淡風輕,倒是挺期望着她能比三個臭皮匠強上那麼一點,畢竟一件如此古怪的事情不管落在誰的頭上,都很鬧心的。
蔣青抿了口酒,鮮紅的唇印印在杯子的邊緣上很清晰,也很有誘惑人,她輕輕的張開兩片朱唇平淡的說道:「很明顯啊,這個下套子的人,並不認為就算你那位朋友落在警察手裏的話,警方能把他如何,反倒是死了的那個人身後的勢力比警方還要難惹,所以咯,這個人把所有的痕跡都跟清理乾淨了,這樣一來警方那邊什麼反應無所謂,主要的是你朋友會和死者身後的關係或者是勢力對上,多麼簡單的事情啊,好膚淺的問題」
王驚蟄和小文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越是往複雜了去想,反倒是你可能根本就想不通,你要是簡單的琢磨一下,沒準還真是這麼回事。
對方這就是讓王驚蟄和巫門對上,然後咬來咬去的,至於這個人是到底和王驚蟄有仇,還是和巫門有冤系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他的意思很明確。兩虎相爭去吧,肯定會有一隻老虎受傷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複雜的問題簡單化,就一切都清楚了。
王驚蟄深深的看了一眼蔣青,點頭說道:「謝謝這位小姐了,你說的很清楚」
蔣青笑眯眯的隨口問了一句:「他說的那個朋友,該不會就是你把?」
「當然不是了」
「不是你緊張什麼啊?」
王驚蟄笑道:「替我們的那位朋友緊張的,真要是照小姐你這麼說的話,那確實很容易想通了」
「我叫蔣青,不是小姐,還有……」蔣青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謝我?免單什麼的就算了吧,我不差這一頓的酒錢」
「那就掛賬吧,不好意思了,人情掛起來以後再說,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王驚蟄說完抬起屁股轉身就走。
小文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也跟着站了起來,蔣青驚愕的說道:「風度呢?說走就走,禮貌呢?」
「望了跟你說了,他這個人……不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