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莊主,好久不見,」
「韓半城!竟然是你!」望着石壁上的人影,沈康瞬間就認出了對方,可卻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裏。
一個世代居於方州青雨城的大商人,與原本縱橫於其他三州之地的血衣教,本是八竿子打不找的關係。
他們怎麼會勾結在前一起,而且看樣子地位還不低。
而更讓沈康有些擔憂的是,在自己的牽線搭橋之下,他們韓家可是向鎮北軍提供了大量的糧草。
這些糧草中要是有點貓膩的話,那這樣的話,鎮北軍豈不是......
「怎麼?沈莊主見到故人這麼激動麼」
「常默川?你?」沒想到韓半城之後,上方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血衣教的護法常默川。
既然常默川在上面,那這些人豈不就是.......
「果然是易容術!好一個血衣教!」湊近上去看,這些血池中的根本就是旁人易容的,難怪這些人竟如此不堪一擊。
即便是血衣教家大業大,也不可能隨意捨棄宗師境的高手。這些人頂多也就是先天高手,能擋得住才怪了。
憑藉這些人在下面的誘餌引誘他們而來,在突然間將他們包圍,血衣教好算計!
「不好,這裏有毒!」鼻尖聳動,沈康聞出了周圍氣味中似乎有一絲非常輕微的差異,隱藏於血腥味之中。
這種味道與鮮血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他們被血衣教包圍知道這是個陷阱,沈康根本不會察覺出這其中細微的差別。
可惜,沈康發現的似乎有些晚了。周圍的這些捕頭們,仿佛有血液從體內滲出,附於渾身上下。
那模樣就好像是柳如風他們用處秘法時的模樣,渾身血紅猙獰可怕,宛如浸泡於鮮血之中一般。
「是血毒!」路捕頭幾人強行運功,想要拼命壓制住體內的毒素。可卻越發感覺渾身燥熱,氣血越發沸騰。
渾身血液,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越流越快。漸漸的,一股難以想像的劇痛一波波的襲來!
瞬間,一種流傳於江湖的可怕毒物映入腦海之中。
血毒!無論是外色還是氣味都猶如鮮血一般,可成水滴狀也可成霧狀,只要接觸到了皮膚便可瞬間滲入體內,迅速溶於血液里。
這種毒會隨着功力運轉滲透進全身各處,血液會越來越沸騰,直到最後心臟似承受不住。整個人就會在沸騰中,痛苦的死去。
之前他們衝下來的時候雖然遮住了口鼻,但卻無法遮擋住全身的皮膚,所以不察之下所有人都中了招。
「難怪你們要殺這些無辜孩童,你們根本不是為了用他們的血來療傷,而是要用血腥味遮掩住你們下的血毒!」
「不錯!果然不愧是金牌捕頭,一猜就中。能為我教做出一點點的貢獻,這些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混蛋!」冷冷的望向上方,沈康心中怒火升騰。為了一己之私,肆意屠戮,這些人統統該殺!
「玉符傳信!」
為首的金牌捕頭腰中別着一塊玉符,突然閃爍起了青色的光芒。這幾人再看到後,瞬間臉色大變。玉符傳信,必有大事!
「什麼?怎麼可能!」即便是身中劇毒,這些人依舊將玉符拿起來看了一下。可這一看之下,幾人全部臉色大變,仿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很快他們就將震驚之色遮去,眼下可不是震驚的時候,面對重重圍困他們必須想辦法活下去。
可當他們收起了那份震驚,想要發信求援的時候,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傳信玉符似乎被改動過,為何只能收信而無法發出消息?」
「這不可能,究竟是誰幹的?」
「怎麼?諸位大人收到傳信了?是不是很震驚,這份大禮如何?」
看向下面那些面色慌亂的捕頭們,常默川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又充滿了不屑「為了對付我們,朝廷竟然派遣了鎮北軍十五萬大軍偷偷南下,真是好大的手筆!」
「可那又如何?你們真的以為自己贏定了麼?還不是被我們略施小計,就將你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什麼?朝廷十五萬鎮北軍秘密南下?為何我不知道?」
一聽這個消息,沈康也有些震驚。十五萬鎮北軍南下,這樣的消息他是完全不知道,這些捕頭們從頭到尾也沒跟他說過。
很顯然,這些人從沒有真正信任過自己,對自己隱瞞了不少信息。
高台上的常默川冷冷的看着沈康,仿佛是在看一個被人隨意玩弄的小丑「沈康,沈莊主,你真以為朝廷會完全信任你麼?」
「他們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是血衣教的少主,可也沒有證據證明你不是,你雖然肆意殺戮我血衣教弟子,可他們也怕,萬一那是苦肉計呢?」
「所以他們乾脆先主動將你拉攏過來,名為聯手,實為監視!這些人可都是辦案豐富的金牌捕頭,任你偽裝的再好也能看出破綻來!」
「難道沈莊主就不會用腦子好好想想麼?在來這裏之前,你是不是連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信任你!」
「若你真是無辜的那最好,他們手中就多了一把對付我們血衣教的利刃!」
「若你不是無辜的,他們正好借你的手一點點引我們出來。朝廷無數高手齊至,再配合這十五萬鎮北軍正好將我們一網打盡!」
「嘖嘖,多完美的計劃啊,可惜,可惜了!」
體內九陽神功迅速的運轉,之前本就不大的消耗漸恢復。沈康默默的舉起了自己的劍,冷冷的望向上方。
常默川的三言兩語,動搖不了他的決心。縱然朝廷的人不信任他又如何,他之所以來這裏又不是為朝廷賣命,而是為那些無辜村民們報仇的。
血衣教罪行累累,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他此來只是為了讓自己不留遺憾而已。
「沈莊主,我知道你不僅深懷神功百毒不侵,而且武功高絕。但我們有這麼多高手在,今天你也是插翅難逃!」
「況且,就算你能逃走,可是他們呢?他們這些人一個也走不了!」
「沈莊主,要知道朝廷本就對你懷疑,這次行動若是只有你一人活着,那你認為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簡直聒噪!」猛然間,一股凌厲無雙的劍意沖霄,似乎欲刺破空間一般。
恐怖的劍氣肆虐在周圍,剎那之間,時間仿佛在這股狂暴的劍意下定格。
「沈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勸你乾脆像韓護法那樣加入我們,不然的話.......」
「要打就打,廢什麼話!」
「等等,沈莊主,切莫衝動!」忍着劇痛,路捕頭一把抓住了沈康的衣袖,劍氣四溢之下將其整條手臂全部割傷,鮮血淋漓下路捕頭卻未曾皺半分眉頭。
「沈莊主,韓半城是血衣教的人,這件事非同小可!鎮北軍此時的糧草,可是有一部分就是來自於韓半城的青雨商會!」
「更何況我們的傳信玉符又被毀了,那就證明我們內部高層之中也有內奸在!」
「沈莊主,我求你,你得活着,務必要把這些消息傳出去。我等已身中血毒活不長了,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拼死為你殺出一條血路!」
「沈莊主,之前多有得罪,但這是我等職責所在,還請沈莊主原諒!咳咳!」
這些金牌捕頭渾身血紅色越來越濃郁,氣血翻騰的越來越快,卻強忍着疼痛半跪在了他的身前。
深深的看了沈康一眼,隨後這些人緊咬着牙關,一個個踉蹌着站了起來,汗珠混合着血珠從渾身各處流淌下來,浸透了身上的錦衣,染紅了衣領處的金邊。
顯然,他們此時正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雖然此時我們中了血毒,但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沈莊主,求你一定要活着離開,去找總捕頭!」
「兄弟們,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