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之刃>
里托走出地牢,他看到永恩和辛德拉還在門口候着。
剛剛永恩發現昏迷中的池染有了些異變,第一時間找到了里托,而后里托感到,池染恰好醒來,是以等在這裏的兩人反而都沒能接觸到醒後的池染。
辛德拉在里托走出地牢的一瞬間就把手伸向了門把,顯然她是想進去,可里托伸手攔住了她:
&他點時間靜靜。」
他的話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勢,辛德拉與里托對視一陣,最終選擇了退讓,里托把目光轉向永恩:
&個人在門口守着,今天之內,如果不是他主動出來,就別讓人去打擾他。恩,還有,澤洛斯現在在哪兒?」
永恩點頭:「哦,大師兄啊,他好像到練功場去了。」
&功場?」
里托臉色一黑,沒說什麼,腳下卻是快步離去,眨眼間就消失在劍冢盡頭。
地牢門口再次只剩下永恩和辛德拉二人,永恩斜眼看着後者:「沒聽到師父說的麼?今天讓他靜靜,還不走?」
辛德拉同樣冷眼看着永恩。
&辛德拉!你想幹什麼!?」
永恩突然大喊起來,他幾乎要拔劍!
可猝不及防之下哪兒有用,狂暴的念力波已經把他推開,辛德拉一擰門把,走了進去。
********************
一開始的時候,銳雯遇到的情況和池染所言完全不同。
即便身受重傷,可她很輕易的就從那片樹林逃生,一路上她也曾遇到過兩波灰燼使者,可雙方竟然沒有起衝突——銳雯安安穩穩的走了出來,後來那樹林裏有些不小的動靜:火光、雷光、劍嘯、爆鳴……可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但是後來,池染說對了。
她花了兩天時間回到普雷希典,這一次她沒有迷路,所以在厄加特之前趕了回去。
她把自己所遇到的情況如實報告給薩克森將軍,將軍黑着一張臉,檢查了她的傷勢,將軍的答覆是這樣的——『你所言太過匪夷所思,聽起來像是推脫之辭』。
這在情理之中,誰會聽信一個大頭兵的一面之詞而去懷疑一個戰功赫赫的老兵呢?
但薩克森將軍也是謹慎之人,他並沒有直接否定銳雯,他給了銳雯一個機會『等厄加特回來之後,你倆當面對質,如果他真如你所說倒向了灰色秩序,就在那個時候證明給我看吧』。
銳雯被軟禁了起來,如果一切按池染所說的那樣——等厄加特回來後,她不可能拿出什麼有價值的證據,最終這事只能不了了之,厄加特頂多受到一些質疑,薩克森將軍從此對他懷有戒心。而銳雯麼……她任務失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也會受到懲罰吧?
禁閉室里,沒有時間沒有光亮,靜得針落可聞。
銳雯閉目靠在牆上——諾克薩斯式的『軟禁』,就等同於『囚禁』。她已經被囚禁在這裏很久了,到底有多久呢?也許是兩天,也許是半個月?反正這裏一片黑暗,沒有時間可言。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急躁,有些不忿,可到了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想不通的了——那天晚上,池染沒給她講明白的問題,她已經自己想明白了,恩,銳雯,其實並不笨。
首先,要讓薩克森將軍相信自己,這本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吧,先不說自己狀告的人是在諾克薩斯頗有聲望的厄加特,最基本的一點——自己給將軍的印象並不好,他下意識的就不會選擇相信我吧?
其次,將軍把自己關在這裏,倒也在情理之中,多次任務失敗,本就是戴罪之身,再加上將軍的意識里,我還有『誣告』的嫌疑。
最後,恩,這是最難以理解的一點,自己被關了多久了?應該不少於十天了吧?將軍要我和厄加特當面對質,為何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難道他已經把我定罪了?又或者是厄加特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這兩天很奇怪,給我送飯的看守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把飯盆往窗口一遞就草草離去,剛開始的時候,那個肥豬頭總要順口調戲我兩句……
外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可究竟是什麼事呢?
銳雯想着,突然感到有點兒肚子餓——恩,上一次吃飯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儘管囚犯的吃食很糟糕,可也總得吃東西吧?那個該死的肥豬頭怎麼還不給我送吃的過來?
&
銳雯聽到一個聲音,然後感到眼前一刺,那是光——長久處於黑暗之中,兀然看到光芒,儘管這光並不強烈,可她還是被刺得連連回頭。
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
門外洶湧的那些光芒中,站着一個人,恩,不是那個看管她的肥豬頭,是薩克森將軍。
將軍的臉依舊是那麼黑,不管看起來似乎有點兒白?就像是受了傷,沒有血色的那種白。
銳雯即刻掙扎着爬起來,她挺直腰杆,朝着將軍行了一個軍禮:
&軍。」
薩克森將軍扔過一把制式長劍和一個包裹,銳雯接過包裹打開一看,是乾糧和行裝,將軍的聲音冰冷,而又透着疲憊:「現在,立刻走人。」
&銳雯訝異的看着薩克森將軍:「去哪裏?」
&哪兒來,回哪兒去?後門有馬,自己去取。」薩克森將軍把一封信扔在地上,他的面容很輕蔑:
&丶克卡奧將軍不是很看重你麼?我這裏容不下你這樣的天才,哼,第168屆武道大會的冠軍,也不知道是憑真本事,還是其他的什麼玩意兒……」
銳雯撿起地上的信,筆跡非常熟悉,自己四個月前正是帶着這樣一封介紹信向薩克森將軍報到的——這是杜丶克卡奧將軍寫給薩克森的信,日期也正是自己來報到那天。
信的內容很尋常,沒啥特別的,就是讓薩克森將軍多多關照自己,只是在信的末尾有一句:
&是我杜丶克卡奧看重的人,你可以操練她,可以刁難她,但必須保證她的安全,若她少了一根頭髮,我拿你薩克森是問!』
原來如此,銳雯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這兒犯了這麼多事,也沒見薩克森將軍把我真正的『軍法處置』。
她抬起頭:「薩克森將軍,您可以質疑我的能力,但不能質疑我的人格,我是憑藉自己……」
眼前哪兒還有薩克森的影子,他早就走了。
好奇怪,薩克森將軍為何早不讓自己走晚不讓自己走,偏偏把我關了這麼久以後突然要把我攆回去呢?還有剛剛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有什麼事吧?
可她也沒心思多問,在艾歐尼亞這段時間也是夠失敗的,一事無成,還處處闖禍,真要繼續留在這兒,也夠尷尬的。
不過也好,既然薩克森將軍不相信我,回去也正是時候,杜丶克卡奧將軍想來會相信我的話的。
她提劍,背上行囊,來到後門取了馬,朝着普雷希典的城門而去——這隻艾歐尼亞特遣小隊的秘密駐地位於普雷希典城邊的一棟大宅子裏,距離城門並不遠,現在天色還不晚,出城還來得及。
取馬的時候,宅子裏鴉雀無聲,瑞雯也沒看到任何一個活人,這的確是很不正常的,但她也沒在意,一直到行至兩條街外的時候,她的面前出現了兩個黑袍人。
黑袍人拄着法杖,攔住了她的去路。
而同一時刻,身後的宅子裏傳來一聲爆鳴,熊熊大火沖天而起。
銳雯的眉頭一皺,她掉頭,疾奔而回。
是因為那兩個看起來就是敵非友的黑袍法師麼?
不,不是。
既然我還未回到最高統帥部復命,那麼我就還是艾歐尼亞特遣小隊的一員,此刻我的隊伍有難,我怎可孤身而去?
即便……那隊伍里沒人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