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是單禮文還能保持清晨的冷靜,然後仔細想一想的話,便能夠發現李仲則所說謊言中的幾處漏洞。
但以他今天一天都因為這件事沒有精神的表現,乍聽到這般令他無比驚喜的消息之後,立刻便這些漏洞拋到了腦後。
再加上旁邊有個李仲則不停的刺激他,讓他覺得再拖延半刻,就要錯失這次絕佳的機會了。
在刻意營造出這種急迫的氛圍逼使下,他的思維便情不自禁的按照李仲則的話去延伸,那些漏洞也就在這種情況下,被他忽略掉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李仲則對他所說的那句話。
「這種事情我若是欺騙禮文賢弟的話,豈不是馬上就會被你戳穿?」
正因為單禮文沒有料到李仲則竟然當真敢用這種立刻就被戳穿的謊言欺騙他,才使得他最終着了李仲則的道。
。。。
「站住!」
當看到李仲則真的將單禮文帶到附近之時,一直只是在跟蹤白十二與朱瑾萱的三個人,在得到了命令之後,終於攔住了他們。
「三位壯士不知為何攔住我們夫妻倆的去路?」
已經帶着三人溜了近一天的白十二與朱瑾萱,看着面前攔住去路的三個「尾巴」,心中既感覺鬆了口氣,又感覺有些竊喜:
等了這麼久,總算沒有讓我們失望啊!
不過,二人的面上卻死死的壓抑着內心中的真實想法,白十二看着三人,臉上露出好似強撐着的淡定,抱拳向三人問道,但他聲音之中的顫抖卻又出賣了他真正的內心。
而至於他身邊的朱瑾萱,則在三人出現的一瞬間便躲到了他的身後。
也許在外人看來,朱瑾萱這麼做,顯然是因為害怕。
但只有白十二知道,她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想要借着他的身體,遮掩一下臉上興奮的神色。。。
眼看着朱瑾萱這個「搭檔」不靠譜,連臉上的神色都管理不好,白十二隻能無奈的唱起了「獨角戲」。
「哼,小子休要油嘴滑舌,我等為何找上你,你心中難道還不清楚嗎?」
「三位大俠請見諒,在下當真不記得曾見過三位,至於得罪之處,這,更是無從談起啊。」
白十二一臉無辜與怯懦的對着三人說道。
「要不,哪位大俠給小人一個提示?好讓小人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三位大俠,也好讓小人看看如何向三位賠罪不是?」
「呵,賠罪就不必了。」
白十二的表演顯然十分「合格」,至少站在他面前的三個人沒有看出什麼破綻,覺得他就是個普通尋常的市井小民。
「反正那位貴人也沒有想接受你道歉的想法,你若是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這也還能少受一點皮肉之苦,否則的話,就休怪我們兄弟三人拳腳無情了。」
三人原本還擔心白十二學過幾天武功,所以可能會有些棘手,但白十二剛剛這一番表現,卻讓三人徹底放下心來,也因此,三人的態度也故意變得驕橫起來,希望能藉機刺激白十二反抗,也好按照計劃完成任務。
「好好好,我們跟三位大俠一起走,還望三位大俠手下留情。」
但令三人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這個年輕人不知道是被他們徹底的嚇傻了,所以不敢反抗,還是本身就是慫包,竟然真的同意了三人的要求。
這一下,三人不禁有些傻眼,有些茫然的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又不自覺的向着頭領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打算向頭領求助:
頭領,這跟原本的計劃好像不一樣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往下進行啊?
。。。
而在白十二面前的三個人因為白十二的不按常理出牌而直接宕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進行之時,站在不遠處,被李仲則誆騙而來的單禮文也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李仲則,這三個人難道就是佳人的親人嗎?為何我覺得,他們更像是寧波府里的青皮啊?」
單禮文的目光直射向李仲則的眼睛,厲聲質問道。
「咳咳,這個,」
李仲則心中此時已經快要在心底將白十二面前那三個人罵死了,但面對單禮文的質問,他只能先咳嗽兩聲,含糊一句,全力的轉動大腦,思考着該如何回答,才能穩住單禮文,讓其待到那三個蠢貨動手的時候。
「這個,禮文賢弟你也說了,那位佳人一看就是知書達禮的富家千金,這有身份的人家嗎,自然是要顧及顏面的不是?」
「李仲則,你當真覺得我單禮文是蠢笨如豬之輩嗎?」
雖然李仲則的絞盡腦汁給出的回答已經算是在這段時間裏他能想到最好的答案了,但單禮文是何等聰慧之人,立刻便發現了他這番話與之前在自己住所時所說的內容之間的矛盾之處。
聲音不由的再次嚴厲了數分,冒着怒火的雙眼更是死死的盯住李仲則。
就在李仲則有些扛不住單禮文的目光之時,早已在心底被他罵了不知多少遍的那三個人終於有了動作。
。。。
「哼,我平生最狠你這樣軟骨頭的傢伙,像你這樣的,根本都算不得男人!」
剛剛三人只是因為白十二的反應出乎了計劃,所以一時間有些懵圈,但在他們頭領那殘酷的似乎想要殺人目光洗禮下,三人立刻回過了神。
三人恢復了思維之後,想要找到個藉口收拾白十二,自然是簡單無比。
「額,當真不能直接被你們帶走,非要在走之前挨上一頓毒打嗎?」
白十二看着三人,臉上露出三分糾結,三分無奈。
至於在他背後躲着的朱瑾萱,臉上的興奮更是已經換成了無聲的大笑,若非是心中還有最後一絲理智,知道不能笑出聲的話,只怕她此時已經放飛了自我。。。
「嘿,小子,你還是乖乖準備好被我們兄弟三人收拾吧!」
並未察覺出白十二這番話背後奇怪的三人,顯然將白十二的話當做是最後的求饒,獰笑着看向了白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