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須彌界後,夜峰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默默跟着老頭一路朝着死亡谷深處走去。
老頭幾次皺眉看向夜峰,他知道其中原因,前行了數里路程之後,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夜峰。
「小子,你怎麼了,那石棺中的男子……」
其實之前在須彌界中,夜峰和那神秘男子對話以及雙方的反應中,他隱隱間已經有了某種猜想,只是那種猜測感覺像是天方夜譚,他根本不敢相信。
從石棺中走出來的那神秘男子連他都從未聽說過,蓋世手段恐怖到無法衡量,在他看來,那一定是一個能與魔祖比肩的至強存在。
然而就是那樣一位蓋世強者,數次面對夜峰的不敬言語,竟然沒有動怒,反而還出手將藏於夜峰體內的那道天神印記給抹除了。
要知道,那只是一具屍體,並非真正活着的一位大帝,這些行為都超出了常理。
正常情況下,一具屍身若是發生異變,殺戮就是本能,因為屍體異變通常都是生出了邪念,但這具屍體卻沒有,甚至看向夜峰的目光還很奇怪,那慘白的臉龐上像是帶着一絲慈愛之色。
聽到老者的問話,夜峰身軀頓了下來,輕嘆了一聲,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是誰,但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我靠近石棺的時候,莫名的感覺很熟悉,他像是我最親近的人一樣。」
「小子,你身負帝體,而那人也是帝體,會不會是你祖上?」老頭皺眉,雖然他心中的猜測不是這個,但那種猜測很不可思議,而且有些說不通,所以開口的時候才這樣說。
夜峰搖頭,那種感覺怎麼可能會是祖上,那像是他至親之人,似乎能感受到血脈的召喚。
「小子,你應該知道一些吧,倘若那人真是你……你怎麼會一點都不知情?」
有兩個字老頭沒有說出來,畢竟他也只是猜測,不能完全篤定,而且他怎麼看都感覺不像,論及模樣,夜峰和那神秘男子是壓根沒相似的地方,而且如今的夜峰二十歲不到,而那神秘男子似乎已經隕落數萬年了,這怎麼都不可能。
老頭說完之後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夜峰,看夜峰的反應,只是夜峰竟然直接搖頭,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淡笑,輕嘆道:「我真的不清楚,父母親是什麼模樣,我絲毫不知情,我是跟着爺爺長大的,曾經爺爺也沒有跟我提及過父母,而且爺爺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夜峰所說的自然是雲虛大陸上的身世,至於重生之後,父母親他也沒見過,同樣只有一個爺爺。
不過如今他仔細思忖,隱隱間感覺曾經那真正的父母或許不簡單,而那位爺爺或許也並非他的親爺爺,因為爺爺從不曾對他提及過父母之事,而且很普通,甚至都沒有踏足修煉一途。
「倘若真如我所想,莫非我的命運天生便已經註定了嗎,就算沒有那次死境重生,沒有觸及魔祖帝經,我恐怕也難以做一個普通人……」夜峰心中暗嘆。
他雖然心性很好,但也難以接受這種結果,原本以為父母只是如爺爺那樣的普通人,本以為終生都無望再相見,但誰想竟然會在相隔無盡距離的其他大陸上遇上這種事情,似乎見到了,而且已經死去數萬年了,如此說來,自己怎麼也該幾萬歲了,那數萬年的時間,自己在哪?經歷了什麼?為何自己只有二十歲出頭?
「他可能是我父親,雖然我想不通,感覺匪夷所思,但那源於至親血脈的感應,應該不會錯……」夜峰頓了頓,接着說出一樣一句話。
老者臉色猛然一變,雖然他之前就有過這種猜測,但如今從夜峰自己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不敢相信。
他忍不住開口道:「小子,你要知道,你如今的年齡只有二十歲出頭,這一點老夫絕對不會感應錯,而那神秘男子至少已經隕落數萬年之久了,他所處的年代應該和魔祖一個年代,倘若他真是你的至親,你恐怕早都成一堆枯骨了吧!」
老頭直接說了這麼一句話,但言語中已經表明,這種可能性太小,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裏。
足足數萬年的時間,若是不成帝,誰能活那麼久?根本不可能。
「我也不清楚,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雖然他只是一具屍體,但我從他看我的目光中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慈愛,溺愛,還有說不出的愧疚感!」
夜峰臉色有些痛苦,雙手用力撕扯着頭髮,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小子,別多想,一切真相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等你足夠強大,你憑藉自己應該也能洞悉一切了,如今你該做的就是努力修煉,畢竟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已經成了定局,如今就算你再痛苦,也無法改變什麼,甚至會對你不利,以你如今的境界,若是心魔滋生,或許將來的武道就會因此止步不前。」
老頭拍了拍夜峰的肩,他如今也只能這樣說,畢竟那些事情還無法去了解,真相他無法去琢磨。
他接着道:「你是帝體,要一往無前,如今你身後還有很多人等着你庇護,你那些兄弟,你新建的弒神聖宮,還有你那位聖女老婆,你該為他們想想,這些人雖然有的是大帝後人,有的是資質不菲的天驕,但一旦浩劫降臨,他們會弱的如一張紙,承受不住半點火焰,唯有你才有希望庇護他們活下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老頭看了夜峰一眼,話鋒一轉,開口道:「走吧,老夫帶你去看那座石台,上面兩個古字神秘非凡,看你的悟性,若能領悟,對你將來或許有用!」
老頭說罷便朝前走去,如今與其安慰夜峰,不如激發夜峰心中的鬥志,讓他重新燃起求強的欲望,化悲憤為力量才是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