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劍訣不僅威力恐怖難測,而且這套劍訣透着詭異,與尋常的劍訣壓根就不一樣。
此時斷魂劍氣被擋在那面巨大的冰盾之外,冰盾也完好無損,冰盾擋住了劍氣,卻未能徹底擋住這一劍的蓋世之威,一道森然的殺機直接從冰盾中穿透而過,猛然斬向白衣女子。
雖然白衣女子修為早已登臨聖境,然而這一刻也難以保持鎮定,她臉色猛然一變,身軀如凌波仙子一般離地三尺高,再極速退後,同時她玉手揮動,一道接着一道的冰盾極速凝聚而出擋在她身前,一連凝聚出三面冰盾才堪堪將那股恐怖的殺機化去。
讓她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那殺機即將消散的時候,撞在第三面冰盾上,直接化成一抹血光,竟然硬生生將冰盾震碎,至此,殺機才徹底消散。
還好這只是夜峰以神念凝聚出來的劍氣,若是以帝兵來駕馭,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初元天大陸上,赤血城一場千年不遇的血戰中,夜峰發狂,以帝兵駕馭斷魂劍法,差點一劍將聖皇擊殺。
不過如今來到這片大陸上,夜峰的修為被封印,至今也只恢復到了通玄境三階,而且這片大陸上還存在其他帝兵,就算他能取出帝經空間中的兩截斷刃,但他如今也不敢貿然動用。
此時白衣女子臉上閃過道道吃驚之色,隱隱間她感覺夜峰施展的功法極為不凡,她心中有一個可怕的猜測。
不過夜峰此時心中也是吃驚萬分,白衣女子明明極大的壓制了修為,但手段依舊恐怖無比,面對他至強一擊,居然被幾面冰盾便擋去,此時夜峰驀然驚醒,不敢再停留,趁着白衣女子處於愣神間,他全力運轉百行步衝到玄玄身前,將小傢伙一把抄在手中,同時擺下傳送陣。
身軀一閃,直接便消失在白衣女子視線中。
此時白衣女子才從震驚中回神,但衝上來後,夜峰已經離去了,這種手段夜峰之前便用過,白衣女子只是凝神感應了一番,並未追擊,隨後冷哼了一聲,身軀一閃而逝。
原地燃燒的藍色火焰沒過多久便緩緩消失了,這些火焰被擱置於帝經空間中太久,沒有那道永恆本源之火的加持,其中蘊藏的道痕早已擴散得差不多了,而今道痕徹底散去,火焰也隨之消失了。
夜峰離開後在青州城的街道上逗留了好一陣子,發現白衣女子並未跟上來,他才回到客棧中。
將玄玄放下後,他心中又是吃驚又是鬱悶,本想去城外安心參悟,想不到白衣女子居然一次次干擾。
「算了,那小妞修為太強,這次還好她只是試探我的修為,不然恐我怕凶多吉少,還是安心待在城中修煉吧!」夜峰暗嘆,接而默默盤坐下來。
如今城中倒是熱鬧非凡,封王之戰剛過去,新的七王誕生,夜峰才第一次參與便直接碾壓了其他人,最關鍵的是與夜峰有關的事情並不少,因為錢沖被廢的事情引起了無盡的議論,而且夜峰才有通玄境界,這更是眾人議論的焦點,如今他的名字早已傳遍了此地的四座城池的大街小巷,可謂人盡皆知。
……
時間轉眼便過去了兩天,按照之前四城城主商議決定,明日一早便要出發,由七王帶領一批青年高手前往城外山脈間那處洞府。
此事並未對外宣稱,知道的人很少。
晚間,陳傲天帶着陳柳柳來尋夜峰,腆着臉皮讓夜峰請客去大吃一頓。
「夜兄,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陳傲天是那種貪吃的人嗎,我這是為夜兄你踐行!」陳傲天說得一本正經。
夜峰無語,只能帶着玄玄與二人一同離開了客棧。
「夜兄,聽蘇靈兒說那地方隱藏着很多危險,你可千萬要小心,兄弟我擔心這一見就成了永別!」陳傲天笑呵呵的開口。
夜峰一張臉瞬間黑了一半,陳傲天笑呵呵的開口道:「聽說那裏是山體坍塌後才露出來的,恐怕不是尋常洞府,夜兄你雖然戰力很變態,有點不像人,不對,夜兄你就不是人!嘿嘿,但還是得小心!」
這話剛說完,他接着有些猥瑣笑道:「夜兄真是好福氣,我看蘇靈兒對夜兄似乎心思不一般,此次同行,我怎麼看着像是一場浪漫的約會呢,夜兄可要千萬把持住,要不然那荒郊野外的,而且是在洞府中,咳咳,不過若是能讓蘇靈兒揣着一個孩子回來,那我直接可以去叫嫂子了……」
夜峰額頭上頓時爬滿了黑線,皺眉瞪了陳傲天一眼,並未說什麼。
如今夜峰雖然身處修羅聖域,但這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片歷練之地,他如同一個客旅,不知能在此地停留多久,或許很快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他一心只有修煉,於兒女情長夜峰不想與其他人有什麼牽連,有人在等着他歸去,他心中早已有無限的愧疚,來到修羅聖域上,他一直在刻意避免。
經過幾日的恢復,陳柳柳氣色越來越好了,一家酒樓的包間中,她朝夜峰敬酒,再次出言道謝,她心中很清楚,倘若沒有夜峰出手相助,她或許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每日忍受痛苦煎熬,比死還難受。
幾個時辰後,陳傲天兄妹都喝得大醉,陳傲天斜躺在座椅上,口中一個勁的傻笑,胡言亂語不斷,不時還傳出幾道鼾聲,陳柳柳臉頰微紅,也靠在一旁睡着了。
夜峰坐在靠窗的位置,如今喝了不少,這麼久以來,他也想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然而一杯杯烈酒入喉,卻化成了無盡的孤寂和悵然。
曾經雲破天對他說過,要變強就要忍受寂寞,當初他一笑置之,如今看着窗外繁華的街道,看着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閃過,自己獨坐窗前孤飲,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原本還年輕,二十歲都不到,但諸多經歷加身,他身上早已被染上了一種老者的淡然沉穩,無形中多了一股強者獨有的滄桑和悵然。
不過他體內流淌的是烈火燃燒的戰血,從未熄滅過,深藏於眼底的熾熱和殺戮也從未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