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自從當上主任以來,就沒了節假日。開始王璐還不說啥,一段時間後美女就有意見了。吃完早飯,見關山月又要去班上,王璐說道:「你現在眼裏只有工作了,不過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呀。」
關山月笑道:「嫌我沒陪你了?剛當主任咱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啊。再說了,提我當主任廠長、書記也冒着一定的風險,不為自己也得為廠長、書記爭口氣不是?等過兩個月各項工作都能按自己的思路走時,那就輕鬆了。」
王璐道:「我知道,就是擔心把你累壞了。」關山月道:「放心吧,你老公的身體你不知道?怎麼,滿足不了你了?」王璐羞道:「滾,說着說着就不正經了。」
關山月道:「那好,今天就不去上班了,陪你買點換季的衣服。」王璐親了關山月一口道:「謝謝老公,我以為你已經不稀罕我了。」關山月道:「要不咱們再稀罕稀罕?」說着就把手伸進王璐的懷裏。王璐罵道:「咋不累死你呢?天天欲求不滿,跟個牲口似的。把狗爪子拿出來,趕緊走。」
兩人換好衣服,王璐說道:「我忽然想去看看薰衣草。」關山月道:「正合吾意,走着!」騎上摩托來到山谷,已經有一對夫婦帶着孩子來了。王璐看着一家三口在花間、樹後嬉鬧着,滿眼羨慕。
關山月輕輕擁着王璐道:「喜歡小寶寶?要不生一個?」王璐羞澀地嗔道:「去。你要八抬大轎把娶回去我才給你生寶寶。」
找了一片平地坐好,王璐說道:「今天上午咱們那兒也不去,就在這兒說說話。」關山月道:「咱們的悄悄話都在被窩說了,你還想說啥?」王璐躺在關山月懷裏說道:「你就不正經。去年給我做了首詞,現在再做一首。」關山月道:「這事兒不能對外人道也,咱這點兒文采容易讓人笑話。」王璐道:「還謙虛了?快點。」關山月看着眼前一片紫海,來處一片豐收的景象,回想這一年來的經歷,忽然感慨萬千,說道:「好,我做首《蝶戀花》發發感慨:
翠谷歸來秋色早。蝴蝶雙飛,果紅壓枝頭。紫仙翩翩十里香,物是人是同渡船。
醉臥花叢佳人語。細風淺草,谷黃披金裳。細說經年相依望,舊遊新夢宏圖展。」
王璐忽然發現有志向的男人更帥,暗自佩服自己的眼光。想想自己也算是嫁給了鑽石王老五,未來可期,要想拴住他的心,就要他從精神上依賴自己而不是自己依賴他。
想到這兒王璐把手伸進關山月的衣服里,摸着他的胸膛說道:「這一年你走的路可能是好多領導需要十多年才能走完,有點太快了。俗話說春風得意馬蹄輕,同時有人羨慕、有人嫉
妒,各色人等都有自己的心思,所以只希望你能守住本心,不忘初心。咱們堂堂正正地走大道,就是以後發展的慢點也比別人快了很多,千萬不要被這浮躁的社會迷了心性。」
關山月道:「你說的太好了!這一段時間我都沒心思反思這些事,就按你說的咱們堂堂正正地走大道,權當從零開始。以後你要多提醒我。」王璐道:「就擔心你聽不進去。」關山月道:「你說的這麼好,我怎麼會聽不進去呢?沒想到你的小腦瓜里還有這麼多智慧。」王璐掐着關山月的小咪咪說道:「瞧不起人。」
看着來玩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王璐說道:「不是要給你媳婦買衣服嗎?咱們走吧。」
玩了一天,回來後往單位打電話問了生產情況,一切正常,關山月放心下來。沒想到轉天到班上就出現了一起事故。夜裏液壓管泄露,而液壓工睡崗沒能及時發現,不僅生產被迫中斷,還導致了泄露了幾桶液壓油。
李越已經到了現場,對關山月說道:「匯報時你只說液壓管泄露導致生產中斷,設材科會下來分析,是咱們沒按期更換還是材料本身的質量問題。睡崗的事兒車間自己處理就好。」
廠里開會,關山月按李越的說辭彙報了這起事故。讓關山月意外的是,除了生產科和設材科按規矩說了幾句,其他領導沒有一人對這起事故做出要求甚至批評。領導們輕描淡寫更讓關山月忐忑不安,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工作做得更完美
車間調度會上,關山月說道:「這次事故比較惡劣,給車間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所以要對睡崗職工嚴肅處理,加倍考核。黃飛主任按制度下通報到各班組,希望各班組引以為戒,不要發生類似事故。」
開完會班長張凱和黃飛都留了下來。黃飛說道:「按制度加倍考核就是兩個月的獎金,是不是有點重呀。」關山月道:「對,咱們考核不是目的,而是為了起到震懾作用。先考核,如果以後他表現好,可以返還一部分。」
張凱猶猶豫豫地說道:「主任,你知道夜班的液壓工是誰嗎?」關山月搖搖頭:「不管是誰都要一視同仁。」張凱道:「這個人你可能不認識。他是當地的一個痞子,家裏哥六個他排行老四,當地一霸。去年由於村里競選村長,被另一夥蒙着頭打了一頓,住了半年院,這是剛上班沒幾天。過去萬華主任就被他打過一次,也是不了了之。」
黃飛道:「你說的是趙老四?這個人有點兒名號。」關山月道:「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考核吧,就說是我的意思。」黃飛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說道:「好的,我馬上執行。」
關山月看着黃
飛離去,忽然意識到這趙老四會很快找來,反而有點兒興奮,心道:「趙四呀趙四,你這次撞槍口上了,我要拿你殺雞敬候,樹立自己的權威!」於是回到辦公室給自己沏了茶水靜等,到想要看看他會怎樣。
果然不出所料,趙老四洗完澡就氣勢洶洶的來到關山月的辦公室。趙老四惡狠狠地問道:「聽說你要考核我?」關山月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你我不知道,誰犯錯了我考核誰。」趙老四鄙夷地一笑道:「看來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吧,我叫趙老四,你要是沒聽說過就去打聽打聽然後再說考核的事兒。年輕人,別不自量力,我經得領導多了。」
關山月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我這人有個特點,就喜歡硬碰硬,老實職工我還懶得管呢。」趙四睜大了眼睛說道:「呦呵!沒看出來,小子,你他媽的是要針對我了?」關山月厲聲喝道:「趙老四,看你是車間的職工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是別人敢這麼罵我,非得扇他幾個耳光!」
趙老四氣急了:「老子就要罵你,還要打你個龜孫子。」話音未落一個衝天炮就砸向關山月的面部。關山月早有防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就聽趙老四「嗷」的一聲慘叫,胳膊就被按到桌上,整個上身也被胳膊帶着斜躺在桌上。
關山月手上用力,趙老四嗷嗷直叫:「疼、疼。」關山月訓斥道:「趙老四,收起你那一套,現在不是比誰不要臉的年代,在我車間干你就規規矩矩的。」說完輕輕一推,趙老四蹬蹬蹬後退幾步撞在門口的牆上。
關山月順着趙四一看,王彩正站在門口觀望。趙老四甩甩胳膊,然後指着關山月罵道:「小子,有點力氣,四爺我惹不起你但是有人能惹得起你,咱們沒玩!」說完氣勢洶洶地走了。
王彩進來笑着說道:「主任的身手還挺敏捷,我還想過來幫忙呢。」關山月心裏好笑,又有點感動,別人唯恐惹火燒身,這小妞倒不怕事兒大,笑着說道:「你膽子倒不小,不過以後這事你可別摻和。」王彩道:「你看不起我?我可是彈腿功的傳人,要不踢你一腳試試?」
關山月驚訝地問道:「回族有『教門彈腿』之說,你是回族人?」王彩笑道:「對呀,害怕了吧。」關山月也笑着說道:「女俠腳下留情,咱們還是別試了。」王彩得意洋洋地出去了。
關山月想到,這趙四留下狠話,無非是能找幾個小地痞來。不來則以,膽敢來廠里找事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趙老四單挑關山月的事很快傳遍煉鋼廠。不過倒是沒人當面問關山月這件事,唯有王振亮在下午開會回來的路上說道:「兄弟,聽說
你和趙老四鬧起來了?可要小心啊,他那賤命一條不值得和他鬥氣。」
關山月道:「謝謝老哥。這事既然發生了我總不能給他賠禮道歉吧?我想他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要真有本事誰還在咱們廠混?早出去混社會了。」
王振亮道:「理兒是這個理兒。但是萬華那次吃虧了不也是不了了之?這種人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就像癩蛤蟆一般讓人噁心。」
關山月道:「正因為這樣,我就要殺殺他的威風,讓他不敢再造次。」王振亮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呀,硬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