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嬴高的奸猾,再對比王賁與王離,王翦就是一肚子氣。
當初對於三人的教導,他都沒有藏私,結果,別人家的一飛沖天,而自己家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崽種一樣。
不管是王賁,還是王離都是一個鐵憨憨的性格,這讓王翦心下十分懷疑。
喝了一口茶水,王翦看着王賁,心中生出了一種,將王賁趕到九原的想法。
現在的朝堂之爭,變得更加的撲所迷離,這一次,丞相王綰朝着公子高亮劍,必將會陷入一種動盪之中。
在這樣的朝爭之下,以王賁在政治之上的短見,根本不適合參與其中。
一念至此,王翦朝着王賁突然開口,道:「九原乃大秦北境,事關重大,決不能等閒視之,明日你便向王上請示,然後回九原吧。」
「等公子高回來,這一場朝爭結束,你再回來!」
王翦清楚,這一次的朝爭,必須要嬴高自己出頭,不管是他還是王賁都不行,一旦他們出頭,對於嬴高反而不是好事。
當下,他們是王黨,也只是王黨。
雖然他與嬴高乃是師徒,但是這份師徒關係,來自於秦王政,只要是不參與朝爭,便不會有事情。
「父親,咸陽的局勢已經兇險到了這等地步麼?」王賁直視着王翦,語氣幽幽,道:「以至於我也不得不避開?」
「避開有什麼不好,這可是王綰親自出手,你以為這是之前淳于越等人的小打小鬧不成,堂堂大秦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王翦眼中罕見的浮現一抹凝重,朝着王賁告誡,道:「王綰出手,就算是目下的李斯都難掩其鋒芒,更何況是你。」
「現在的咸陽,已經是一灘渾水,涉足其中,自然是兇險萬分!」
「王離南征,本身就在生死之中求存,為父不希望你也涉足兇險之中,在咸陽,有老夫一個人便足矣。」
「你為王上鎮守北境,離兒跟隨公子高征伐極南地,老夫坐鎮中樞,以安王上之心,以鎮國之妖孽!」
聞言,王賁沉默。
他清楚,王翦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算是不願意都沒有辦法。
在大秦,秦王政說一不二,但是在王氏之中,他的父親,說一不二。
「諾。」
點頭答應一聲,王賁默然:「孩兒明日便向王上請辭,結束休沐,前往九原鎮守大秦北境!」
蒙氏。
現在的蒙氏,蒙恬雖然已經與王翦並列,成為假上將軍,蒙毅也是逐漸發跡,成為了大秦的郎中令。
但是,在蒙氏之中,當家做主的不是蒙恬也不是蒙毅,而是其父蒙武。
此刻的蒙氏中的氣氛,比之王翦父子也不逞多讓,由於蒙恬不在,此刻書房之中,只有蒙武以及蒙毅。
「父親,朝堂之後,王上將我等全部留下,,王相罕見的對於公子高亮劍,其意極南地不能落在工資高的手中。」
「現在的公子高手握涼州,更是擁兵數十萬,極容易形成尾大不掉」
聞言,蒙武點了點頭,他認可王綰的擔憂,現在的公子高,已經是歷代秦國王室之中尚未稱王之前最強勢的公子了。
就連當年的武王也比不了。
他可是清楚,蒙恬傳來的書信中,公子高在極南地又找到了一座巨大的鐵礦脈,更有尚工坊的工匠南下。
如此一來,嬴高的權勢將會暴增。雖然他相信,嬴高威脅不了王權,但是對於各大氏族,這絕非好事。
「王相心中不光是有大秦,也有的他家族,這無可厚非,這些年來,坐視公子高坐大,未必就沒有我們的推波助瀾。」
蒙武深深地看了一眼蒙毅,提點,道:「但是,王上與公子高之間的父子情分,這是一種禁忌,無論到何等時候,都不能加以利用。」
「當今的王上,幼年吃了太多的苦,遭受了親人的背叛,只有公子高在蘄年宮中的那一次護持,那一次挺身而出,讓王上心中多了一抹暖意。」
「這一抹暖意,最好不要被淹沒,要不然,對於王上,對於大秦,甚至於對於這天下萬民都不一定是好事。」
說到這裏,蒙武喝了一口茶水,朝着蒙毅語重心長,道:「公子高征戰四方,王上不加限制,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也是王上的意思。」
「王上也想要見到一個盛世大秦,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秦,任何一個王,都想要開疆擴土之功,都想要建前所未有的霸業。」
「更何況是王上這樣的雄傑!」
「而且公子高也是一個聰明人,對於極南地很顯然不想插手,這一次南下的人選之中,你也是其中一個。」
蒙武已經逐漸的淡出大秦朝堂,但是他的眼界還在,更何況,站在局外,往往看的比局中人更清楚。
「父親是說,這一次南下的人選之中,會有孩兒?」蒙毅眉頭一皺,他可是清楚,極南地的地理位置的重要,而且他的兄長蒙恬此刻就在巴蜀。
這讓他心下有些懷疑。
「我們蒙氏是秦王室的家臣,當今王上又是與你等一同長大,自然是要對於你們大用,此刻的蒙恬督促咸陽極南道的修建,而王賁要坐鎮九原,提防匈奴。」
「李信更是被王上送到涼州進行打磨,辛勝與趙佗等將雖然身受王上重視,但是此番南下,需要一個教化之臣,而不是征伐之將。」
「這樣的人,除了馮劫,便是你!」
有道是人老成精,蒙武雖然沒有王翦這般妖孽,但是也不是簡單之輩,他將整件事情看的很通透。
這一次南下的人選,必然是馮劫與蒙毅二選一,甚至於選擇蒙毅的可能性更大。
更是因為這個猜測,蒙武方才在這個時候對於蒙毅進行提點,讓他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他們蒙氏,雖然與扶蘇綁定,但是必須要做到與嬴高的友好關係,不能與嬴高交惡,此時此刻,縱然是蒙武也不認為扶蘇還有機會。
畢竟嬴高太過於逆天,秦王政沒有理由放着嬴高不用,而選擇一個資質遠遠不及嬴高的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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