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點頭答應一聲,嬴高在一旁從容落座,他與王翦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如此,他恪守師徒之禮,而王翦恪守君臣之義。
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有些突兀,不習慣,但是時間久了,他早已經習慣了這一點,同樣的王翦也習以為常,不在刻意的強調。
習慣總是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影響一個人的一點一滴。
嬴高的行事,多多少少受到了王翦的影響,雖然勇猛精進,卻也謀定而後動。
「老師,學生此來,是為了調集藍田大營的大軍,將三川郡封鎖一事,不知老師意下如何?」
兵貴神速,這個時候,嬴高也沒有過多的委婉,而是直言不諱,他需要藍田大營以最快的速度出兵,然後提防三川郡之中的作亂份子逃亡。
中原大地很大,若是這些人逃亡之後,短時間之內,嬴高根本沒有可能將其捉拿,這一次,嬴高不僅要將直接參與者斬殺,也要將參與其中的幕後黑手問罪。
所以,他需要藉助藍田大營的力量,唯有如此,他才能在三川郡之上做到這一點,要不然,力有不逮。
光是五萬萬勝軍,威懾力不足。更何況,萬勝軍遠在西北,想要調集而來就需要數日之久。
所以,在目下,他最能夠藉助的大軍,只有藍田大營以及關外大營。
關外大營他能夠調動,在這個時候,藍田大營便成了關鍵。
這個時代是大爭之世,大家對於戰爭都不陌生,規模很小的戰爭,根本就不能震懾人心,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
只有當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他們才會膽寒。
這便是嬴高的想法,既然是出手了,那就殺的天地膽寒,讓天下人都清楚,動了大秦的官吏,動了他嬴高的人,就必須要做好死的準備。
任何人都不能除外。
喝了一口茶水,王翦朝着嬴高意味深長,道:「調集藍田大營大軍封鎖三川郡,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學生知道,只是事已至此,除了這樣做,學生別無選擇!」
這一刻,嬴高的臉上浮現一抹肅殺,朝着王翦慷慨激昂,道:「老師也清楚,先是在學生與大月氏王對峙之時,明卿一家被替換。」
「這可是大秦的郡守,參與此事者何等的膽大包天,學生前來三川郡之前,更是得到消息范增遇刺。」
「對方這是對我的挑釁,對於大秦的挑釁……」
「這一次參與者,必須死,縱然是借道而行,我也要滅了他們的背後的幕後黑手。」
「哈哈哈……」
大笑一聲,王翦神色舒展,在嬴高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對於大秦而言,此事必須要堅定的回擊。
唯有如此,大秦才能威懾四鄰,這一刻,當他知道嬴高與他的想法一致,自然很滿意。
「老夫這邊你不用擔心,大軍可以立即出發,但是有一點,那便是出手之後,必須趕盡殺絕。」
王翦直視着嬴高,一字一頓,道:「這種事情最忌諱拖沓,以及心慈手軟。」
「諾。」
……
有了王翦的支持,嬴高心中的壓力一下子蕩然無存,他心裏清楚,三川郡之行,他要殺得天下為之動容。
有時候,血流成河從來都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事實。
……
三川郡。
墨風古寓。
「首領,出關之路全部被封鎖,我們的人全部都死了,只有屍體被送了回來。」
黑衣人臉色難看,朝着在座的中年,道:「而且我們與咸陽的聯繫也同時被掐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方才楚墨的人聯繫屬下,他們的情況也與我們一樣,現如今,整個三川郡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中年人沉吟了許久,朝着黑衣人,道:「儒家的人,那邊有什麼情況?」
「儒家的人,尚未聯繫,只怕是情況也不好,大秦朝廷出手了……」
「看來,我們的麻煩來了!」
相夫君臉色凝重,他心裏清楚,大秦的武安君只怕是要到了三川郡。
「立即聯繫諸子百家與六國密探,以及各大勢力的人!」
「諾。」
當所有人離去,相夫君轉身朝着密室走去,在密室之中關押着大秦三川郡郡守。
相夫君清楚,密室中的這些人,也許便是他們的生路。
洛陽一處府邸之中,范增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有些有氣無力,這一刻,他有些懊惱。
嬴高交給他的事情不僅沒有辦到,反而是惹出了麻煩,讓這件事情再生波瀾。
「情況如何了?咸陽方向有沒有消息傳來?」喝了一口茶水,范增語氣幽幽,道。
「稟先生,靖夜司傳來消息,嬴將先入咸陽,向王上呈報龍騰三川軍演。」
「同時下令萬勝軍秘密開進三川郡,下令關外大營封鎖三川郡,同時嬴將親至藍田大營……」
聞言,范增搖了搖頭,眼底深處掠過一抹苦澀,他心裏清楚,嬴高如此大動干戈,必然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一念至此,范增冷聲,道:「傳令,將我們查清楚的六國密探全部清除。」
「同時,將諸子百家,山東六國,以及這一次參與的各大勢力監視起來。」
「絕對不能讓對方脫離我們的視線……」
「還有將假明卿一行人秘密控制起來,等待嬴將前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向左轉身離去,這裏終究是三川郡,嬴高的大本營,他們的根基深厚。
對於有些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范增沒有料到,對方突然除了陰招。
對於這樣的情況,他不得不將已經準備開始的行動,徹底壓制下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范增清楚,除了他,整個三川郡之中沒有人能夠壓住陣,當他遇刺之後,只能將計劃擱淺。
如今嬴高親至,有了嬴高壓陣,范增自然是無所畏懼,所有的計劃,幾乎在一瞬間便開啟了。
「齊墨,老夫要讓爾等付出血的代價!」
范增眸子裏殺機猶如實質,他對於刺殺他的人,自然是查的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