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趙掌柜會這麼想,畢竟,張月娥的親娘豆腐西施之前一直和客雲來合作了那麼多年,這次他們美味居能和張月娥合作,對他來說簡直是簡陋了!試問,清平縣的哪一家酒樓不想複製客雲來的幸運之路呢?
最近這兩年,客雲來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們美味居這次抓住了張月娥,沒準就可以後來者居上,重回第一的寶座!
可是,誰知道,這美夢他剛開始做,就要被打碎了!
張月娥看了徐有志一眼,然後說,「實不相瞞,前天大雨,我的鹵粉返潮了,昨天就沒有做豆腐,但是昨天我丟了一碗滷汁和一袋子返潮的鹵粉。這兩者可能有一些關聯。」
趙掌柜仔細觀察張月娥臉上的表情,見她不似說謊,也陷入了沉思。
「你是說,是客雲來偷了你的滷水和鹵粉?」趙掌柜皺眉說。
張月娥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過,趙掌柜不用擔心,配方之重,哪有那麼容易被人偷學了去。他們客雲來如果還沒有將名頭打出去還好,若是已經打出去了,到時候有他們好看!」張月娥臉上帶着無所謂的笑容,恰好安慰道了趙掌柜,讓趙掌柜原本焦灼的情緒緩解了很多。
「張老闆的意思是,客雲來那裏並沒有配方?那他們……」
「趙掌柜放心,配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除非我給出去,不然沒有人能偷走。」
一旁的宋春花聽着張月娥和趙掌柜說話,每個字她都能聽明白,但是組合在一起,她聽着怎麼就一頭霧水了呢?
「月娥啊,你跟趙掌柜說的是啥?你的配方丟了?在哪丟的?!該不會是你二叔他們將配方賣給了別人吧!這遭瘟的東西!看我不找他們去!」宋春花轉身就要去找斧頭,她倒要去張家問問張老二他們,還想不想在這一片住了!
張月娥一把抓住宋春花,「娘,不是我二叔他們,他們若是知道配方,根本就留不到現在。我娘做豆腐的配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那不是他們,還能是誰?咱家這……」宋春花頓住了,她突然想起來這幾天十分不對勁的老二兩口子,前幾天他們回來突然說要跟他們賠罪,還說心疼他們,主動提出來幫老大媳婦做豆腐,還有昨天,月娥說自己的那袋子鹵粉不見了,而老二沒跟她說一聲,就自己偷偷跑到鎮上,說是去找什麼東西。
宋春花越想越不對勁,這鹵粉該不會是老二兩口子給偷走了吧!
宋春花越想越覺得二房有問題,她一轉身,眼神如同利劍一般,朝徐有志射去。
「徐有志!」
徐有志身形一顫,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退什麼退!你給我出來!」宋春花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大家生活在一個大家庭里,難免有所磕磕絆絆,有些小矛盾,大家都是一家子,相互包容一下子就過去了,可是如果這鹵粉真的是二房的偷出去賣給了別人,那這叫啥?這不僅是小偷!更是背叛!宋春花不能容忍自己的領地上出現這樣的事情,更不能容忍,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是她的兒子!
徐有志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娘,您叫我幹啥?大嫂的事情可跟我沒有關係。」
可他雖然還是在笑,但是那額頭上卻滿是冷汗。
「你還敢問我叫你幹啥?我問問你,你大嫂的鹵粉是不是你偷走的?!」
面對宋春花的質問,徐有志臉上那偽裝憨厚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下去了,他僵硬的落下笑容,「娘,你咋能這樣說呢?我是啥人你還能不知道嗎?我咋可能去偷大嫂的東西啊,再說了,我偷大嫂的鹵粉幹啥。我又沒啥用,我也不會做豆腐,要那玩意幹啥。」
若是往常宋春花聽徐有志這麼說,可能她就動搖了,心軟了。但是這次,她卻沒有心軟的意思,那眼神很清楚,徐有志不說清楚,今天這件事不算完。
「那你說,你今天你去鎮上幹啥去了?!別跟我說你去找東西了,你找什麼東西,在哪裏找的都說出來,你說清楚了,我就找人去問,問問附近的小攤小販有沒有見過你!還有你找的那個東西呢?」宋春花的思路異常的清醒,她氣的額頭都是汗水,看的張月娥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了,這事可大可小,但是讓婆婆氣成這樣,倒是她沒想到的。
而且,婆婆的態度她已經看到了,張月娥覺得,沒有必要這樣糾纏下去,如果這事真的是二房做的,那客雲來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無他,剩下的那些鹵粉做出來豆腐,根本就不是她們家的豆腐。
秘方之所以叫做秘方,自然是秘而不宣的,若是那麼容易就讓人偷走了,那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那一袋子鹵粉只是一個基底,想要配出能做出美味豆腐的滷汁,還需要加入其他好幾種配料,每種調料的比例也不盡相同。因此,她才敢將鹵粉那麼堂而皇之的藏在灶房的柜子底下,而其他的配料,則被她親自製作,隨身攜帶。
那天早晨,她用返潮的鹵粉調配了一碗滷汁,看顏色不能用了,便扔在柜子上沒有管它,但其實,那碗滷汁是可以做出美味豆腐的,只不過那豆腐的品質可能不如以前的好,所以,張月娥才決定那天不做豆腐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滷汁和鹵粉都不見了,想來應該是被二房的人拿走了。
張月娥不想讓宋春花再生氣,便伸手拉住了宋春花。
「娘,這不是多大點事,您別生氣了。」
宋春花轉頭一看是張月娥,臉上的表情好看了許多,但是聽到張月娥說讓她不要生氣了,她冷哼一聲,「我看他們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忘了老娘的荊條的疼了!」
「徐有志你也不用狡辯,別當你老娘我是傻子!你大嫂現在還替你說話,你居然偷了她的豆腐方子,你對得起她嗎?!」
徐有志低着頭不說話,不反駁不狡辯也不回答。
這讓宋春花更加生氣了,「你給我跪下!」
撲通一聲,徐有志就跪下了。
這時候,躲在房裏睡懶覺的劉招娣終於忍不住了,從房裏跑了出來扶住了徐有志。
「娘你這是幹啥啊?有志犯了什麼錯,你讓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跪下!」
「那個,張老闆,要不我先拉着豆腐先走一步?」趙掌柜適時地站出來,提出來要離開。
這畢竟是徐家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在這裏看着,既然事情已經基本弄清楚了,他再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是的,事情基本已經弄清楚了,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唯有當事人還自以為聰明,覺得自己不承認,就什麼事都沒有。
什麼事都沒有?
也不看看宋春花會不會讓他那麼輕鬆的過這一關!
趙掌柜想走,但宋春花卻不讓。
「趙掌柜你先別走,這件事說到底也損害了你們酒樓的利益,這利害關係,老太婆我還是明白的,你留下來看着,好給我大兒媳婦證明,這件事跟她沒關係。都是我這二兒子鬼迷了心竅!偷了他大嫂的方子賣給了那個什麼來的人!看你一句話,這件事到到底是報官還是咋地,我們徐家絕對絕無二話!」宋春花一句話,直接將這件事給定了下來。
徐有志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宋春花,他沒想到,他娘真的會站在一個外人那一邊,而無視他這個親生兒子!
是了,他爹娘從來都是站在他大哥那一邊的,而張月娥雖說是兒媳婦,是個外人,但她是徐有承的媳婦!對他爹娘來說,大房的一切都是重要的,而他這個二兒子,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剛才還挺身而出的劉招娣,在聽到宋春花說要報官之後,身子就忍不住的抖了抖,她下意識的反應過來,她和有志做的事情讓人知道了!
「娘,我想問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為啥你啥都不問就要帶我去報官!」徐有志涕淚橫流的看着宋春花,好似被傷到了心一般。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徐有志從小到大挨過多少次揍,卻從來都沒哭過,這次他居然哭成這樣,若是旁的當娘的,早就心疼壞了,這畢竟是自己含辛茹苦生下的兒子,哭成這樣,就算一開始不信他的,此時也應該信了八分。
可是,宋春花見他這樣,只覺得犯惡的很。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現在就打死你!老頭子荊條呢!」
只見一隻沒有說話也十分沒有存在感的徐忠默默的遞過來一根手指粗細的荊條,上面小細枝杈已經被弄掉了,光滑的很。
宋春花拿着荊條,「我再問你一遍,那鹵粉是不是你拿走的?!」
「婆,婆婆,您消消氣,別,別打有志,那真不是我們幹的啊!」劉招娣被嚇了一跳,她剛嫁進來大半年,可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陣仗。
「你給我讓開,一會我在審你!」宋春花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現在她幾乎已經認定是二房搗的鬼了,讓她生氣的不止是徐有志做出偷張月娥鹵粉的事情,讓她生氣的是,徐有志敢做不敢當,明明做了卻不敢承認!而且,看看他那臉上的我表情,質問她的時候,那眼中的不忿,讓宋春花都不敢認了!
「老大媳婦跟老三媳婦,你們把劉招娣給我拉走,等會我在說她!」
張月娥和田如珠相互看了一眼,兩人俱是選擇聽婆婆的話。
劉招娣被張月娥和田如珠拉開,劉招娣恨極了這兩個妯娌,尤其是張月娥,自從張月娥嫁進來之後他們二房就沒落到好!
因此,劉招娣用力的掙紮起來。一旁的宋春花看了她一眼,心裏就忍不住生氣。
「你讓她在掙,使勁掙,把孩子給掙掉了,正好把她給休回去!我倒要問問劉家怎麼養的閨女!嫁進來才多久,我兒就變成這個樣子!」宋春花咬牙切齒的說。
劉招娣一聽,立馬就不掙扎了,她下意識的捂住肚子,好似瞬間就能感受到肚子有些疼,「我疼,我肚子疼,我的孩子啊!快點叫四叔過來!我的肚子好疼啊!」
宋春花一開始還以為劉招娣是裝的,但是劉招娣一直喊疼,她只好給徐苗遞了個眼色,讓徐苗去叫,徐老四過來。
老二兩口子有錯,但是這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
「老大家的跟老三家的,你們兩個把劉招娣扶屋裏去,別讓她在院子裏待着,徐苗已經去叫你四叔了,讓他給劉招娣這敗家娘們看看。」
劉招娣掙扎的不願意走,宋春花眉毛一立,「咋着?還想在這看着?我看你肚子疼是假的吧!」
宋春花這句話說得狠,劉招娣一聽,捂住肚子,又哎呦哎呦起來,一旁的田如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鬆開手,站直了身體。
「你這要裝就裝的像一點,再不回去小心婆婆連你一塊抽。那孩子做筏子,就不怕假的說成真的?!」田如珠極其看不上劉招娣那肚子說事,尤其是現在亂糟糟的,她要是真的撲過去,不小心把傷到肚子怎麼辦?同是要當娘的,田如珠就覺得自己夠不着調的了,沒想到劉招娣還不如她呢。
見田如珠鬆手了,張月娥也鬆開了手,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看着劉招娣,這事本就是二房的錯,婆婆要審問徐有志,也是想給她和趙掌柜一個交代,不然,她和趙掌柜直接報官,由官差介入,到時候可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都說報了官,不死也要脫層皮。婆婆雖說表面是向着她的,實在替她說話,但其實那兇狠的表情下,藏着的是對徐有志的拳拳愛護之心,只希望二弟莫要辜負了婆婆的這份心意。
田如珠和張月娥兩人鬆開了手,劉招娣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田如珠剛才說過的話了,也不往上撲了,一個人緊張的看着徐有志,右手小心的摸着自己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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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不知道有沒有二更的一更~!現在是凌晨一點,蠢悶有點困了,剛才忍不住吃i夜宵,手指割了個小口子,我沒在意,但是還有點疼,昨天也割了一個,感覺特別深的,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次這個可能割到神經了?
明天不吃夜宵了,應該是老天爺不想讓我吃?
猶豫着要不要去睡覺,如果十二點沒有看到二更~!那就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