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王頗有建設性的提議,申生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亂吧,越亂越好。
戎王瞥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申生,心中有了戒心,彼中原之人,果真皆是託名仁義,詐謀實深,虛偽奸猾,不足信任。
談完了正事,一對翁婿又聊了聊其他事情,看似親熱,實則相互之間的戒心又加深了許多。
……
晚上,戎王大排筵席招待申生一行。
申生安坐在席上,收斂了白日的鋒芒,該飲酒時飲酒,該吃肉時吃肉,和戎王的一干心腹之臣保持一定的距離。
戎王表現的也很平淡,沒有刻意疏遠申生,相反地,戎王在席間數次大讚申生,戎王心裏已經想明白,反正申生遲早是要離開伊洛戎的,對他沒什麼威脅。
而且,萬舞已經懷孕,如果將來申生能回國繼位,說不定還是一大助力。
申生很懂事,也很謙虛,戎王很高興。
白天的疏離似乎就這樣消弭於無形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波瀾不驚。期間戎王秘密召集一干心腹議事,過程怎樣申生並不知道,只是戎王似乎很興奮,還專門擺了一場私宴款待申生,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
申生一一解答,給了很多可操作性極強的建議,這讓戎王更加滿意。
之後又過了幾天,申生帶着戎王贈予的一批奴隸返回,這批是無償的,下一批可就不是了。
不過,戎王確實也算大方,無償贈送的這批足足有一百多人,而且還尚算強壯,至少看上去不會顯得有氣無力的。
對奴隸實在不能有太高要求,這樣的已經是很好了。
申生帶着這些人很快返回了自家領地,為他的冶鐵大業做準備。
……
洛邑,王宮。
師叔伏跪在地。
被十二旒珠遮擋了大半個臉的天子,此刻神情忿忿,盯着師叔瞧了好大一會,一言也未出。
果然不出他所料,鄭伯又給他找麻煩了。
什麼「寡君不德,得罪於齊國,今齊國將問罪,寡君自知死罪,不敢不先陳敘於天王之前,不敢乞望天王寬宥,惟望天王理解一二,以慰寡君之心。」
真當他這個天子傻嗎?怎麼着,還嫌他麻煩事不夠多嗎?自己辦事不利,還想讓他出手相助?
頓了頓,天子敷衍道:「煩卿敬告叔父,叔父之言,朕知之矣……」
師叔聞言,隱隱明白了天子的態度,不過,終究事關鄭國存亡,不得不耐着性子再三強爭,但是天子卻像個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只是敷衍,絕不鬆口。
師叔一陣氣苦,起身拱了拱手,道:「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天王既作此言,陪臣聞命矣!」
此言一出,天子瞬間一股羞怒之意湧上心頭,片刻才冷冷的說道:「朕聞書曰:惟闢作福,惟闢作威,惟辟玉食……」
師叔沒答,再拜稽首,緩緩退出燕寢。
天子的態度已經十分明了,再留也沒什麼意義了,可笑自家君上還做着執周之政,復興鄭國的美夢。
不知道鄭國是否能夠安然的度過這次的難關,師叔心中滿是擔憂。
師叔忠臣,申侯同樣也是大忠臣,更加不願讓師叔專美於前。
就在師叔這邊沒有得到天子任何回應的時候,申侯那邊卻得到了楚王的贈予的禮物。
申侯宅中,申侯手中握着一封由楚王所書的親筆書信,看了又看,仿佛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划都是那麼優美,讓人愛不釋手,不忍釋卷。
楚王言辭甚是親近謙卑,言必稱吾子,能得到僅次於齊國的大國國君如此親近尊重,申侯可謂是志得意滿,更別談楚王更送了大批財寶。
不過,申侯有些踟躕,想到楚王所請之事,他又有些為難。
前次,他亦勸自家君上以國事楚,卻被聃伯等人喊打喊殺,雖說最後是自家君上解的圍,但他還是有些後怕的。
背着手、低着頭、蹙着眉在堂中走了小半刻鐘,申侯突然頓足,唉……事到臨頭,再試一次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申侯再不猶豫,立刻招呼道:「來人。」
「主上!」
「備車,吾要入宮。」
「唯!」
……
沒過多久,一輛車馬緩緩從宅後門駛出,申侯坐在車上,眼帘微闔,思考着說辭。
當鄭文公聽到申侯求見的時候,沒做他想,立刻讓人把申侯請了進來。
而今局勢艱危,齊國蓄勢待發,鄭國進退兩難,鄭文公雖勉力維持,但終有力不從心之處。
「君上!」
「大夫毋須多禮,坐!」
「臣謝過君上。」
鄭文公暼了一眼申侯,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大夫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也無甚要緊事……」申侯唉聲嘆氣的說:「只是近來局勢詭譎,臣恐君上思慮遠,不能專一精神,此非國之福也,事雖難盡繼,然國體為重啊!」
「唉……」申侯嘆道:「想臣受先君及君上大恩甚矣,而竟無有一策以避齊難,此誠臣之罪也!」
鄭文公目視遠方,亦嘆了口氣,「唉!」
「此非卿之罪也,卿能有此心,足慰寡人……」
申侯情緒低沉,沉吟不語,仿佛真是為鄭國風雨飄搖的形勢感到憂心。
而後,鄭文公和申侯二人又探討了一番鄭國何去何從的問題,說來說去,卻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最後君臣相對無言。
良久,申侯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鄭文公見狀,道:「卿如有良策可紓鄭國之難,不妨一言,寡人自無不從!」
申侯道:「臣之所以戚戚者,恐他人以臣為君上謀不忠故也,是以臣不敢言!」
鄭文公再請,申侯依舊不願多說。
於是,鄭文公道:「卿,忠臣也,寡人知之,倘使卿可出奇計以避禍,寡人願委國以聽!」
申侯聞言,這才扭扭捏捏的說道:「齊已仇鄭,君上即遣使請平,亦難息齊侯憤怒,何也?君上擅離首止,是絀齊國之威也。齊復立威必伐鄭,此非可以人力而圖之。而以鄭一國之力,必不敵齊,當此之時,不如從楚。天下能敵齊者,唯楚而已。況王命乎?齊已仇鄭,若不奉王命從楚,齊、楚二國皆將仇鄭矣,君將不堪!」
鄭文公摸着腰間懸掛的玉珏,臉色突然變的陰晴不定。
……
ps:因為在調整行文,儘量不出現廢話,所以,各位大佬有什麼建議都可以提一下,如果沒有,短夢以後就按這種節奏和行文方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