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發展到今天,一些有心人漸漸發現,無論是荒古世界還是魔藥世界,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尊無敵的君主大帝,遠超其他同時代的天才大帝,一人鎮一世,無敵於天下。
除了體修以力破道,荒古世界講道心,魔藥世界講真理,都與心境有關。
一個時代的天才們同境界中,總是要打過一場,哪怕天賦相同,也會因為勝負,漸漸拉開距離。
勝者因為戰勝宿敵,可以樹立信心,激流勇進,敗者內心則留下陰影,差距越拉越大。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當年的墨杜薩、莉莉絲二人,她們作為宿敵,曾經的資質本來相同,卻因為一場勝負,莉莉絲徹底入魔,被卡住境界,鬱鬱寡歡老死,消失在歷史中,而墨杜薩卻走到了今天。
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名鎮壓天下的大帝。
這似乎是冥冥中的定數。
但現在的時代呢?
「古老時代鎮壓一世的大帝存在,他們都是那個時代無敵的象徵,他們許多就在巔峰時期沉睡了,甦醒匯聚這個有希望成神的時代相爭。」
帝之上的境界,為神祇...
用東方荒古界的話來講,是聖人。
追求跳出屬於自己的時代,已經是所有大帝們所追求的永恆目標了。
儘管他們這些大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某人鄉下的果園中,是瓶中的小人。
「這是一個古代未有的璀璨大世,無盡的千年歷史匯聚在今天!」
「不僅僅我們魔藥大地,據說他們荒古界,也從時間長河中,呼喚古往今來的強者,我們都進入了時代的盛世!」
「他們這個時代的大帝,是凡人大帝柳溫劍,據說一直在修養,此時的戰力已經無限接近天道,已經壓住了當代的所有存在。」
....
許多人都知道,那時間長河呼喚過來的,不是本體,戰力沒有想像中那麼誇張,如果真是傳說中的帝祁大帝,道長生、墨杜薩這兩尊古老存在,同境界中,都大概率不是對手。
而荒古世界的柳溫劍,在長劍中修煉九轉玄功後,的確戰力誇張到極點,碾壓了鬥戰神之流,成為當代鎮壓一世的無敵天帝,只是她已經漸漸步入老年,戰力誇張,但受限太大。
「那他們荒古界的無敵大帝蜀山掌門,已經出現,那麼我們魔藥時代呢?」
「一尊尊時代無敵的大帝匯聚,誰才能真正鎮壓這個時代?」
「是半獸人布羅姆?是鮮血帝?還是吸血鬼始祖?誰才是古往今來的第一?」
數日過去了,血域大界不斷傳來消息。
一尊尊君主大帝廝殺,每隔數個月,就有一個古老時代的歷史大帝隕落。
那是曾經鎮壓無敵的一個時代,一生無敵的人,現在竟然戰敗了,隕落的消息帶給人莫名的失真感,簡直不敢想像,那都是從小聽着他們的故事長大。
人們在爭議,卻不知道危機已經悄然降臨,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盛世,也將是一場曠古未有的可怕災難。
血域大界中,一座浩瀚恢弘的血色山峰聳立,一尊尊古老存在正在休息,恐怖澎湃的氣息涌動,令人驚懼,卻暗中已經有一尊尊史詩大帝,開始暗中交流:
「久攻不下,死傷太慘重了。」
「雖然殺死了對方的一些天帝,但掠奪了他們屍骸中的能量,但比預期中少。」
「這樣僵持,不若我們...」
「是了,凡人應當為這個時代付出!畢竟我們在前方征戰,他們卻在後方享福...」
「雜草般的生靈而已,收割了一片,不到兩三百年,又會長滿整片大地。」
....
前線戰爭,一尊尊君主大帝,悄然往返。
轟!
血域大界的外圍邊緣,延綿的浩瀚暗紅色山脈,漆黑天空下,一座塔形尖銳建築聳立大地,建築頂端激射出雪白光束,直插雲霄,仿佛燈塔一般。
那是瞭望塔,前線終究是會有些荒古界的洞天強者,偷偷想要繞過前線,滲透入後方的世界,這些天,他們就阻截了不少傳奇級別的強者。
嘩啦啦!
忽然之間,一隻只額頭帶着鮮紅紋理凸起的怪鳥飛過大地,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那是什麼?」
尖型瞭望塔周圍分佈着不少高矮不一的房屋,一尊尊傳奇強者堅守前線,猛然看向天空,迅速警惕起來。
「沒事,那是四百年前,黑牢大帝伯奇可的御獸,那是無敵一個時代的君主大帝。」
有人認出來,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們是守護在前線的第二道防線,工作很危險,如果有敵方的君主大帝偷偷突破過來,他們誰都活不了。
「等等,黑牢大帝返回後方也就罷了,怎麼會帶着自己的御獸,又沒有敵人...」
有人面色漸漸劇變,覺得不對勁。
嘩——
漆黑而額頭暗紅的飛鳥,如浪潮無聲無息,緩慢而堅定遮蔽天空,緩緩湧來,帶來無盡死亡。
「啊!!」
有人開始慘叫,滿臉不可思議。
「大帝,您為什麼...」
一尊准帝的屍體轟然倒塌,他躺在地面上,目光依舊呆滯的看向天空。
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他可以早已經做了死亡的準備,可以死在敵人手中,交代了後事,卻沒有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裏。
「因為你們是弱者,所以無法執行自己的理念。」
肩頭站着一隻怪鳥的中年威嚴男子渾身環繞黑漆,一步步向前,所到之處,整片大地開始流血,生靈塗地,屍骨堆積成河。
不遠處,血域大界中。
一尊尊君主大帝已然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卻仿佛視若無睹,繼續備戰前線的戰爭。
身後的眾生,與他們何關?
漫長的歲月,早已經淡化了他們的心。
他們曾經在那個少年時代,或許熱血過,但隨着歲月遠去,一個時代的哭嚎漸漸與他們無關。
他們冷漠起來。
就像是曾經大羅天的十二尊祖巫一樣,熱血中老邁,然後走向腐朽。
對他們而言,黑牢大帝屠殺了一片眾生,獲取了能量回來,最少會與他們分攤,甚至他們可以讓黑牢大帝背負屠殺眾生的罵名,然後再殺了他,奪取他收集的能量。
能量誰都很缺,成神要的積蓄太多太多了,如果帶回眾生的死亡滅絕力量,誰能搶奪到手,再殺一些天帝,就有很大的可能成神。
一旦成神,就是兩界戰爭的勝者。
啊!!
山脈中,有一尊手持長槍,渾身散發淡淡藍光的強大准帝在逃往,面色沾滿了鮮血,面目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慘烈的嘶吼起來,「兩個世界的戰爭,我們本應該同心協力,我們一直在沐浴鮮血戰鬥!為了家人,為了身後的國家,我們不惜性命,誰知道古代大帝,竟然....」
身後前線崗哨的其他傳奇、准帝都死了,為了掩護他而逃,而他要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整片大地:
守護他們、為他們抵擋異界的君主大帝,叛變了!
他在用盡全力狂奔。
逃!
必須逃!
讓整個國家的強者,子民,能逃一個是一個!
恐怖的災難浩劫降臨了,眾生都要死亡,甚至能活下來多少人,他已經很難想像了!
「沒用的。」
轟!
整個准帝逃往的身軀猛然炸裂,化為一灘血霧,化為無比精純的能量。
「這就是可悲的凡人啊...」
「哪怕是抵達傳奇,也在我們眼中是略強的凡人罷了,與其讓你們慢慢老死,娶妻生子,工作度過平凡餘生,最後消失在歲月歷史中,也毫無生命的意義...」
「作為隨處可見的凡人生靈,還不如為我們這些曾經的至強存在,提供一份力量,讓我們撬開那神祇大門。」
黑牢大帝面色平靜,不斷盤算着,「一開始的收穫就不錯,越強大的生命具備越龐大的能量,這些邊疆鎮守的准帝、傳奇們,是非常不錯的收穫,
我們的世界和荒古世界不同,他們的體系是強大,但修煉困難,可我們強者數量卻更多,幾百年來,誕生的准帝、傳奇太多太多了,同等體系下,我們收割的利益,比他們大無數倍!」
他大步向前。
「這個時代,對我來說太陌生了,我曾經的國家已經滅亡了...沒有親人、沒有摯友、沒有我要守護的東西,屠殺起來,毫無負擔。」
半日後。
尤克渾身鮮血,從荒古界歸來。
那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在荒古界的南詔國中廝殺得很慘烈,為了自己的世界,以及家人,其他曾經在酒吧中的戰友准帝、弟子、他們都死得義無反顧。
他失去了很多,但不後悔。
一場戰爭,總要有人去犧牲的,不是嗎?
但他也九死一生中,出現了突破,成功從准帝踏入了史詩大帝的境界。
可他終究還是放過了那一對情侶,只是重傷了他們,短時間內再無法加入這場戰爭,但依舊冒着叛國罪的危險...放過那對情侶,是尤克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或許,這一次再次執行任務歸來,還是重傷了,像之前一樣,要放鬆回復傷勢一段時間,或許可以再去酒吧聽聽歷史,只是,彌賽亞大帝的歷史講完了...」他不斷思索起來。
當初的酒吧中,准帝、傳奇強者,大多都是前線回來,帶傷修養的強者們。
「這是...」
當尤克來到這片崗哨前,面色卻瞬間呆滯住,眼前全是死亡的鮮血,「是黑牢大帝伯奇可的痕跡...」
他緊了緊衣領,感覺渾身發冷冒汗。
他快步前往前方的土地,腦海一片空白,望向遠處,「那是費德奇人類王國的方向,我的學院,費德奇女皇大人...那只是一個人類小國啊!!!」
費德奇王都。
天空迅速化為漆黑,無數陰影湧來,仿佛沸騰的開水一個個冒泡,那些冒泡下墜的陰影,是一個個恐怖的怪鳥。
尤克終於趕來了,沉默的遙望遠處城池,災難在肆虐。
他面容已經變得呆滯,變得麻木,仰頭望着漆黑天空,「這片世界,真是漆黑的天空啊,才剛剛從那個世界歸來的我,竟有些懷念那艷麗的太陽。」
他的眼眸泛起一絲絲平靜。
他忽然想着,當初修煉的目標是什麼?
是為了見到陽光。
在那片世界的凡人眼中不可思議,卻這對於這片土地是極其困難的事情,許多人從出生到死亡,永遠都活在五十年的歲月中,因為人們壽命大多只有三十多歲。
他出生在黑夜中,不曾見過光明,他為了見到白天的風景,傳說中的艷陽高照,藍天白雲太陽,溫暖的沐浴在陽光下,才踏實修煉的道路。
可一個女子身影浮現在腦中。
——自己是為了陽光,還是為了某個憧憬中像陽光一樣的女孩??
「所以我選擇了火,火焰人尤克,可惜,我才剛剛突破,再給我一點時間...」
轟隆!!
天空迅速被點燃,化為一重重疊起的壯麗火燒雲,漆黑的夜空迅速從晦暗染上金紅。
尤克虛空一握,大地的岩石迅速融化,化為一個巨大的熔岩巨人。
轟!
沖天的火光迅速燃起,巨大熔岩石人的身軀,直插雲霄,數百米的體型仿佛遠古神話中的巨人。
黑牢大帝伯奇可,站在王殿前,微笑道:「跪下,或許我能饒你一命。」
面容平靜清雅的費德奇女皇絲毫不動,手持金色權杖,帶着鑲滿藍寶石的金冠,靜靜坐在王座上,顫抖着微微閉目,「費德奇人類王國,永不滅亡。」
黑牢大帝嗤笑一聲,忽然徒然扭頭,看向遙遠的漆黑天空,「這是...」
咔擦!
一道沖天的火光狂涌。
「黑牢大帝伯奇可,我要你死!!」
尤克低吼,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用這樣的方式傾瀉出來。
轟隆!
沖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中的華麗王殿,費德奇女皇手持權杖看向外面的夜空,看着那火光沖天的雙方戰鬥,她呢喃起來,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也沒有想去苛責尤克的擅自回歸。
她忽然顫抖着手,找出一份泛黃的紙張。
「魔藥歷971年,七月三號,我再次在貧民窟中見到了費德奇王族的米莉小姐,她正在資助一些可憐的孩子,我的天啊!她笑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少女的笑容侵蝕,她簡直太美了!她的微笑像是從未見過的陽光,像是那無與倫比的太陽,溫暖得陶醉!」
「啊~~~」仿佛演唱詩歌的游吟詩人一般,女皇滿臉深情的念着,卻已經沒有注意到自己漸漸淚流滿面,
「陽光般美麗的米莉小姐!我尤克是守護太陽的火焰喲!我尤克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子喲!我尤克一定守護你建立理想國喲!」
....
聖光之城丹迪斯,晨曦之塔邊緣。
正在為赫爾墨斯檢查的地母青藤,猛地身軀一震,微微仰頭看着夜空,似乎聽到了那若有若無的眾生哭泣,那悲慘的怨念匯聚。
大地交織的龍脈,讓她看到了費德奇王都最後的慘烈一幕。
整個王都變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熔岩深谷。
頭戴金色皇冠的費德奇女皇擁着皇家學院的英雄尤克屍體,消失在了漫天金色火焰中,他們就像是兩隻撲火的美麗蝴蝶,飛舞向金色的太陽,走向永恆。
「終究,還是開始了。」
她沉默了一下,終究微微閉上眼,呆在魔藥世界中,抓緊了旁邊的赫爾墨斯手臂,「如果我沒有改變荒古世界,讓強者與凡人形成不可缺失的羈絆,這一場戰爭爆發到現在,我們的世界,或許也會...」
一尊天帝的破壞力實在太恐怖了。
如果沒有人能阻止,他們能輕易的毀滅一個國家,這也就是雙方在邊境中,瘋狂阻攔對方天帝,降臨自己世界的原因。
此時,無數為了家園奮戰前線的准帝、傳奇強者們沒有想到,這些古老的史詩君主大帝,反而會對自己土地上的凡人動手。